粱胤桓道︰「魏大人稍安勿躁,一會兒,您自然就知道了!」
魏銘見瑞王說得認真,于是便也做了下來,耐心等候。之後粱胤桓再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只是若無其事地一口一口喝著茶水,看上去悠閑得很,可是只有粱胤桓自己最清楚,此刻他心中是多麼地沒有底氣。
等了近半柱香的時間,瑞王依舊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于是魏銘便開始百無聊賴地環視著房間的四周。整間屋子可謂是‘一覽無遺’,干淨白皙的牆面上沒有任何裝飾,連擺設也是極致地簡潔。魏銘有些不耐地嘆了口氣,剛想再次開口詢問,此時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幾個男人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聲音是從魏銘所處的隔壁房間里傳來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是清晰。魏銘正兀自困惑這里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可沒想到隔壁男子的一句話叫他瞬間醍=.==醐灌頂。
「宋公子,好久不見。一路奔波累壞了吧?」
粱胤桓也听到了男子的聲音,並且成功認出了乃是裘風的聲音。粱胤桓心中暗忖︰靈山幫今日到底要做什麼,而裘風口中的‘宋公子’又是誰?不過粱胤桓面上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耐心听著隔壁二人的一言一語。
男子儒雅地躬身一揖,道︰「裘公子客氣了,不過是跑一趟京城而已,不算什麼麻煩事。更何況一年前若不是裘公子出面醫治我孩兒的怪病,恐怕小兒也不會那麼快恢復如初,這次能幫裘公子這個小忙也算是我報答您當年的恩德了。」
裘風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如今小公子的身子可怎麼樣了?」
「已經恢復如初了,多謝裘公子掛念。」男子恬然一笑,眼中滿是作為父親的慈愛目光。
裘風低頭垂眸,陡然話鋒一轉,道︰「其實這次讓宋公子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並非只是為了敘舊那麼簡單。」
男子雖然對裘風的單刀直入有些詫異,但是他早就料到這次靈山幫請他入京一定是別有所圖,不過他卻並不在意,畢竟裘風救過他唯一的兒子,現在來要一點兒回報也不算什麼。所以男子只是微微一愣,倒也沒有過于吃驚。
哎…最近朝廷動蕩,連帶著生意也不好做,這個煙雨樓更是經營不善,連年虧損,眼看著就快支撐不下去了。不過我這煙雨樓雖然是個小地方,可也算是我的一番心血,我又不想隨意轉賣給其他人,這不,才想到宋公子您了嘛!宋公子你在西北一帶可謂是富甲一方,接手我這個小小的青樓應該不是難事兒吧?」
听到這里,男子已經基本明白了裘風這次來找他的目的了。男子沉默著思量了好半晌,沉聲道︰「恕在下無法接手這里,不過我倒是可以出一筆錢,就當是我注資,但整個煙雨樓的運作和仍舊由你們靈山幫負責,我並不會插手,只要年底給我一份分紅就行,裘公子您看怎麼樣?」
既能解決資金短缺又能保留住青樓,這筆買賣太劃算,若是換成其他人早已是樂不可支,可是裘風卻只是淡淡看著男子,眼中並無喜悅之色。他微微挑眉,好似不經意地說道︰「沒想到宋公子竟然如此大方,這筆買賣怎們算您可都是虧本的喲?」
男子似乎對這點小錢並不在意,笑道︰「我不善經營青樓,就算是買了下來也未必會比裘公子您要管得好。倒不如干脆由您來負責,我坐享其成不是更好?」
裘風看似贊同地點點頭,又道︰「宋公子說得也是。不過….」裘風故意頓了頓,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身旁空白的牆壁,他心里知道在這都牆壁的後面粱胤桓與魏銘正听著他們的談話。于是裘風故意把話引到另外一個話題,饒有深意地問道︰「不過我發現您雖然在西北一帶的霸主,可卻從未將生意延伸到京城來,所有京中賺錢的生意您都不曾涉足,起不吃虧?不如趁此機會打開京城的大門,也未嘗不可啊?」
男子似乎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由有些愣怔,他雙眉微微蹙起表現出此刻的為難。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最後男子只簡單答道︰「天子腳下實在有太多束縛,要想在這里做生意並非那麼簡單。」
裘風邪魅一笑,似乎對對方的回答很是滿意,他繼續問道︰「哦?這就奇怪了!宋公子可是大理寺寺卿的兒子,曾經也在大理寺中任職過一段時間,不論是您父親當年在京中的地位還是你在這里的人脈,萬萬不至于到舉步維艱的地步吧?」
裘風每說一句話男子的臉色變白上一分,他霍然站起身來,驚恐地看著對面笑得沒心沒肺的裘風,質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你究竟是和人?!」
看著對方慘白的面容和激動的神色,裘風笑意更深。對方越是急躁慌亂他就越是氣定神閑,于是他不緊不慢地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坐姿,徐徐道︰「難道在下說錯了嗎?宋公子的父親不就是當年大理寺寺卿宋禾?而宋倜也並非你的真名,你真正的名字叫做宋孝悌,是宋禾唯一的兒子!」
這位名叫宋孝悌的男子仍是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想努力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可最終卻是凝噎在喉,半點兒聲響也發不出來,因為他知道裘風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事情,他無法反駁。
裘風見對方遲遲不說話,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于是裘風又道︰「當年你宋家可是風光無限啊!只可惜天意弄人,偏偏在宋家最鼎盛的時候,宋禾大人卻身染重病,沒撐多久便不幸離世。而宋公子你也因為父親的辭世悲痛欲絕,萬念俱灰之下毅然辭去了大理寺中的官職,並在不久之後離開京城,從此隱姓埋名,換名宋倜,以經商為生。」
說道這里,正身處在隔壁廂房的魏銘和粱胤桓都已經明白過來這位宋姓男子的真實身份。而身為宋禾好友的魏銘更是心緒難平,當年宋禾死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位世佷,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