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眼神一凜,道︰「一旦梁胤昊駕崩,二皇子梁坤就成了最佳的繼位者,霍氏父女順勢把持朝政,到時就再也沒有人能動搖他們的地位了。」
裘風冷笑道︰「霍氏父女的胃口還真是大得很啊!不過這一點兒倒是與咱們現在的所謀之事不謀而合啊!」
茱萸不安地問道︰「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霍家父女的不軌之心,這件事情咱們還需不需要出手干預呢?」
木清毫不猶豫地說道︰「這件事情咱們當然得管,不僅為了德嬪和二皇子,更是為了咱們自己。若叫他們此次得逞,那別說是翻案了,就連咱們和瑞王的性命都將不保。」
裘風謹慎地說道︰「可是這件事情也的確有些難辦,那王太醫是霍培安的人,一定不會透露出什麼口風來,而那個下毒被擒的小太監也被梁胤昊下令亂棍打死。寒胥草又是在德嬪宮中找到的,這該怎麼解釋?至于德嬪在南方長大這個理由並不足以支撐一切,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們如何揭穿霍氏父女的陰謀呢?」
木清狡黠一笑,顯然心中已經有了盤算,她徐徐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的確無法證明德嬪的清白。可是咱們的真正目的並非替人洗冤,又何必執著于一條道走到黑呢?」
語畢,裘風與茱萸二人茫然地對視一眼,各自暗中思量木清話中的深意。最後還是茱萸按捺不住,模著腦袋不解地問道︰「奴婢听不明白,主子的意思….難道還有其他法子?」
「對于我們來說,只要皇後膝下無子,霍培安無法借著傀儡皇帝從而把持朝政,那我們的危機就自然得到解除。既然澄清德嬪罪名的路走不通,那我們可以換一條路來走,只要把二皇子從中宮里弄出來就行。」
裘風咧嘴一笑,釋然道︰「你都已經這麼說了,想必早就已經有了打算了吧?說吧,到底是什麼?要我們怎麼配合你?」
「果然知我者裘大幫主也!」木清難得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解釋道,「我的確需要你這位用毒高手,既然皇後懂得用毒,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在進行所有一切的計劃之前,我還需要去找一個人好好談談!」
裘風眸色一黯,猜測道︰「你是說德嬪?」
木清正色道︰「正是!這件事情如果沒有德嬪的幫助恐怕不能順利完成,所以我需要裘風你能盡快配制出一些凝神靜心的藥出來,然後茱萸負責送去德嬪宮中,只有等德嬪心情平復神智清醒了之後我才能好好與她商討此事。」
裘風雲淡風輕地一笑,他早已習慣了木清高深莫測的笑容和心思,便也沒有多問什麼具體的細節,只是簡單允諾道︰「我明白,我會盡快安排的。」
宸芷宮外漆黑一片,連銀白色的月亮也躲入厚厚的雲層之中,整個天際暗黑得如同一個巨大無底洞,深不見底,並透著淒涼與孤寂——
木清帶著茱萸再次來到德嬪寢宮的時候,德嬪已經不再像上次那邊癲狂無狀,歇斯底里了。她只是靜靜地坐在床榻的一個角落里,眼楮空洞無神,沒有哀傷也沒有憎恨,只余下無限的愴然。
德嬪見木清她們進來,並沒有說什麼,甚至都沒有抬眼看她們一眼,仿佛依舊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可是木清心里明白,德嬪已經恢復了神智。木清心想︰果然裘風的藥起了效果,她現在應該能認人了,也能清楚說話了。
木清柔聲道︰「德嬪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德嬪沉默,並沒有要理會木清的意思。
木清不以為然一笑,又道︰「我明白德嬪你愛子心切,如今二皇子被迫與您分離,你一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心里難過也是正常的事兒。」木清故意頓了頓,見德嬪睫羽為顫,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勾了起對方的心緒。木清又道:「可是德嬪娘娘總不能一直這麼意志消沉下去吧?畢竟二皇子還需要靠娘娘您去解救呢!」
一听到宸妃提起自己的兒子,許久沒有說話的德嬪終于有了反應。她激動地問道︰「解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兒子他怎麼了?他在中宮過得不好嗎?」。
木清饒有深意地反問道︰「難道二皇子殿下在中宮過得好,娘娘就甘心將兒子拱手送給別的女人了?」
德嬪微微一愣,臉部在瞬間幻化出各種表情,最後她戒備地盯著木清,冷冷道︰「你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看我跌得有多慘嗎?還是你覺得這樣還不夠,想要落井下石?」
「我與娘娘雖然有過一些小打小鬧,可畢竟不算是深仇大恨,我為什麼要對娘娘你落井下石呢?」
「那你來這里做什麼?別告訴我你是好心來看我的,關心我的!」
「難道不行嗎?」。木清莞爾一笑,「我就是來看看德嬪你的。而且….我不止關心你,我還更關心二皇子殿下!」
「你想對我兒子做什麼?!」德嬪緊張地問道,眼中的懼怕清晰可見。
木清淡然一笑,走到德嬪面前緩緩坐下,說道︰「不是我想對殿下做什麼,而是有人想對殿下做什麼!娘娘有沒有想過,這次為何會遭奸人陷害呢?難道只是宮里女人的爭寵那麼簡單嗎?」。
德嬪仍是一知半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句不好听的,娘娘這些年以來並不是皇上最得寵的妃子,凶手究竟為什麼要想盡辦法去害你呢?」木清笑得格外妖艷,可眼中的寒意卻愈發濃重,她語氣沉沉道,「理由其實很簡單,凶手的目的並非娘娘你自己,而是你的兒子二皇子殿下!」
德嬪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道︰「你是說坤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