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小姐,奴才並未發現那位名叫才三的伙計與宜王爺有什麼接觸,不過根據奴才看來,如今的美食居該是那位小廝在管理,只是外人不知道。」姜回派出去跟蹤才三的小廝在姜回的房里稟告著。姜回的眉頭緊蹙,要說這美食居可是京城最大的飯館,怎麼會由一個小廝管理呢?這美食居的主人李家公子為何不管事,還記得幾年前李家公子為了掌權美食居,和李家老爺子鬧別扭,氣的老夫人要出家,這事滿城盡知,怎麼突然放手美食居了呢?
「石業,你幫我盯著那個伙計!」姜回吩咐完就走向了姜雲的房間。
哎呦喂,這中藥也是酸爽,一口下去,藥順著喉嚨慢慢淌,苦澀聚集在舌尖,有苦說不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素心實在看不下去二小姐臉上豐富的表情,擠眉瞪眼的,以前二小姐吃藥很頻繁,早就習慣了藥的苦澀。如今怎麼又開始怕吃藥了!還是老方法吧,還好府里的綠豆糕一直備著。在姜雲還在回味這藥的酸爽時,素心已經端來了一盤綠豆糕,拉拉姜雲的袖子,「小姐若是受不了這苦,還是嘗些綠豆糕吧!」姜雲覺得素心簡直是她的知音!爪子快速出擊,抓起綠豆糕就望嘴里塞!天吶,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雲雲!不要用手抓糕點,這種事情是你該做的嗎?」。姜回剛剛進門就看到姜二小姐像餓死鬼投胎,用手抓著直接就往嘴里塞,實在有失名門閨秀的樣子!
「大姐!」完了完了,這大姐就是看不慣自己做這種粗魯的動作!「哎呀,手又開始癢了!大姐!又癢了!」姜雲一臉驚慌的看向姜回。連旁邊的素心都不忍心吐槽,這裝的太假了!「你別給我裝!在外面不允許這個樣子听到沒!過兩天就是皇帝的壽宴了!你是一定要去的,給我規矩點。」過兩天,壽宴?「大姐,我能不去嘛」眨巴著琉璃色的眼,賣萌撒嬌,姜回果斷回絕,「不可以!皇帝的壽宴上多少青年才俊,你也不小了,該找人家了。」
嫁人,這種事情姜雲還真的從未考慮過,現代沒有考慮過,在這里也沒有考慮過,顯然,姜雲忘記了,在這里,十六七歲嫁人很正常,雖說姜家還是開明的,但是嫁人之事,還是一定要講究門當戶對,父母之命的。
哎呀,煩躁了!嫁人!這具身體連大姨媽都沒來,還嫁人!?這…能傳宗接代?!「姐姐,我還不想嫁人!我想在家里再呆兩年。」姜雲說完便躺到床上,不再理姜回,身子朝里,任姜回怎麼喊,就是不回頭。得了,生悶氣……
「雲雲,你終究要嫁人的,我也如此,過兩年你就是老姑娘了,姐姐不嫁人是因為放不下這個家,之謙常年在外,家里的事他也無能為力,你還小不該想這麼多,爹和娘也老了,這個家還得有人來守,既然如此,還是讓我來守著吧,雲雲這不是在趕你走,是想你更好。」「姜府雖然在爹這一代是教書的,但是還有以前爺爺留下來的家業,估計之謙是不會要管了,而你只需要負責開心就好,誰讓你最小呢!」姜回選擇離開,讓她一個人靜靜。
「姜二小姐,姜二小姐。」咦~誰在喊我,這個聲音好溫柔,好寵溺的調調,不管他,讓他喊著,反正听听很舒服,像清泉水流淌過。
唉,怎麼突然冷了!翻身,睜眼,恩,有人把被子掀開了!再看這個人,正眼帶笑意,作案的手還拎著姜雲的被子!「宜王爺!您不知道女子的閨房不能亂闖嗎?」。姜雲發髻凌亂,半坐在床上,仰頭朝著罪魁禍首質問。從祭許的角度看,就是一張肉嘟嘟的小臉,眼中怨念很深,眼眶略紅,睫毛上好像還有水珠掛著,嘴角輕抿,明明很想發火罵人,卻是硬忍住了。
「怎麼,姜小姐因為生病,都痛苦到流淚了嗎?」。祭許伸出手,輕輕拭去姜雲眼角的淚水,拭完又狠狠刮了一下鼻子。「疼」鼻尖瞬間紅了,姜雲沒有說別的話,一雙眼楮隱忍著淚水,低頭,淚珠從鼻尖滾落,落在黑色的床單上,消失不見……
祭許很無奈,眼前的女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哭泣的時候最安靜,卻最讓人心疼。還是受不了她的眼淚,「雲兒」祭許伸手抱住這個哭的忘我的女孩,輕輕的拍著姜雲的背,姜雲正傷心呢,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擁抱,很想把自己的委屈哭給他听,想告訴他,她有多難受,想告訴他好多,但是她不可以。慢慢掙開祭許的懷抱,抽噎著「王爺,讓您見笑了。」「是本王下手太重了,還請二小姐見諒。」祭許抱歉的笑笑,「沒,是我自己想到了不開心的事,王爺您回去吧,您老是來姜府,傳出去,對誰都不好,王爺回去吧!」姜雲拽著自己的被子,鑽進被子,蒙頭一蓋,煩惱在外面,進不來了吧。祭許看著眼前包的像蠕蟲的姜雲,不禁好笑,以前的習慣還真是一絲不落的保留著,一不開心就把自己悶起來,以為听不到,見不到就能好了。還是這麼傻。掌風起,門開門關,祭許坐在榻邊,遠遠的看著悶在被子里的人……
夢里,姜雲听到有人在問她為什麼哭泣,來的這個家庭讓她感到不開心了嗎?讓她委屈了嗎?「沒有不開心,也沒有委屈!」姜雲朝著聲源大聲呼喊著。一點都沒有,只是在這個家,自己根本幫不到什麼忙,相反,永遠在讓家人擔心著。總有人要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成全另外一個人。而自己恰巧成為了被守護著的人。只是在為無能哭泣,只是在為命運哭泣。
姜雲一直有個夢想,就是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愛人,有孩子。可以爭吵,但是爭吵過後,是更美的日子。可以抱怨,但抱怨過後,依舊相信明天。如今姜府給她的感覺真的很溫暖,是在現代缺愛的姜雲從來沒有得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