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待風止,姜雲才偷偷睜開了一只眼,眯著眼,看向男人,以她的高度,只能看到男人胸膛,暗紫色的衣裳,心口處繡著黑線姜花瓣,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讓她的心一驚一驚的。
「本王接到密報,說是姜大人已經查出了真相,可是卻不能將真凶抓住,現在還在耗著呢。」祭許隨意說道,從上頭往下看,可以看到姜雲微微翹起的鼻尖,嘟著的紅唇,她沒有說話,貝齒輕咬紅唇,什麼心思都放在了心里。
難怪,丁婉淳都要來京城了,卻沒收到姜之謙的來信,原來還是沒處理完。只是,這背後之人是誰呢,大哥怎麼會對他們束手無策呢!
疑惑的眸子看向祭許,祭許撇了撇嘴,「是勞城的城主。」
「城主?青石村不是歸他管的嗎?為什麼要那麼做?」姜雲驚訝的問道,不應該啊,那個村子應該算是他管轄的一份子,怎麼可能會傷害它。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求助祭許,背後定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青石村過的太好,勞城剝奪的太厲害。他們想要月兌離勞城,這應該算是他的動機吧。」
「青石村常年的來往利潤,夠他勞城好好過很多年了,只是這個村子想要月兌離他的管轄,他努力過了,本王也有所耳聞,還是沒能留住那些村民。所以他干脆毀了它。」祭許聲線平穩,對于這麼殘酷的事實,只是向在說故事。
「那皇上他,也是因為看中了青石村的利益,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想要救那里的百姓的嗎?」。
祭許的眼楮在躲避著她,沉默著。
「是不是因為利益,他們可以毀滅,也可以拯救呢?憑什麼,祭許,你認為這樣對他們公平嗎?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想單純的擺月兌別人的控制,所以引來了禍端嗎?」。姜雲內心很氣憤,一己之私,可以毀滅那麼多人,可以讓一座繁華的村子變得狼狽不堪,只因為他們口中的所謂利益!
眼中的怨,讓祭許看的一目了然,他們直直的對視著,良久,祭許才說道,「沒辦法的事,」
「本王救不了他們,也無心救他們。這都是他們來到人間必須經歷的!」
姜雲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無法相信,這麼冷淡的,殘酷的話是他說出來的。顫抖著的身子搖搖欲墜,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他,漸漸泛紅,「祭許,你胡說!」
說罷,便轉身逃離,他胡說,他不是那樣的人,他雖然性子冷淡,可是他不會對無辜的人說那麼殘忍的話,剛剛一定不是他,他不會是那樣的人。一個對生命沒有尊重,沒有同情心的人。
她一秒鐘都不想在呆在那個壓抑的氣氛里,所以,她選擇了逃離。
「姜雲,你不是救世主。」祭許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雲端傳來,飄渺而有力的傳到她耳朵里。「如果,你大哥沒有在規定的日期里解決那場瘟疫,恐怕,那個村子已經不存在了。」他用最平淡的聲音訴說著最殘忍的事情。
救不了,就毀滅。
她不敢想象,如果丁婉淳沒有出現,沒有發現中毒的原因,會不會那些人,被他們最相信的人,屠殺…
村子的毀滅,最上面的人都下令要保住了,如果沒有那個人的指令,哪里來的不存在。
所以,一開始他們就做好了打算是嗎?大哥,祭許他們都知道的。
沒有搭理祭許的話,姜雲捂著耳朵,拼命奔跑著,似乎,這一腔的怒火可以隨著奔跑煙消雲散,能讓她有片刻的安寧。
這皇城,太壓抑。
「你站住。」嚴厲的聲音傳來,見她身子有些僵硬,才放輕語氣,「听話,你不認識路的,我送你回家。」才听完,男子飄逸的長發就掃過她的臉頰,眼中一片迷蒙。
「祭許。」姜雲輕喃出聲,「祭許。」
「我在。」他伸手輕輕摟她入懷,拍著她的背,隔著薄薄的衣裳,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和憤怒。
「不是都好了嗎?他們不是還活著嗎?」。祭許安慰道,他本不想說話,可是看她嚇住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
祭許明白,在現代的教育,讓她根本無法接受這種決定,也無法看到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可是這里畢竟是紀氏王朝。在這里,還是主子說了算的。
「沒事了。我們回家。」
她難得的乖巧摟著他的腰,頭緊緊靠著他的胸膛,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聲。每一下都是為了眼前之人而跳動,每一下都是他偷來的生命。
「王妃娘娘,這是櫻夫人派奴婢送來的東西,請您收下!」丫頭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突然間她想起來,這王妃不是被軟禁了嗎,應該不能出來。從袖子里拿出一些銀兩,塞給了門口的小哥,討好的笑著,「這位兄弟,這里東西還請交給王妃」
見他無動于衷,繼而又說,「是櫻夫人吩咐的。」說罷,看著侍衛的反應。侍衛呆滯片刻,握緊了手中的銀兩,「是。」
小丫鬟滿意的離開了…
侍衛輕輕扣門道,「王妃,有您的東西,奴才放在窗口,您自己拿。」林慧蘭僵硬的身子,終于有了些動作,她被紀南下了藥,體內的功力被封印,使不得武功,逃也逃不開,也不能逃。
緩慢的挪動著自己,憔悴的臉蛋被盒子里的東西照的光亮異常。林慧蘭輕輕執起那串玉珠子,是她送給翠湖的東西。
晶瑩剔透的珠子,散發著耀眼光芒,灼痛了她的心,每一顆均勻圓潤的玉珠都像是她的眼淚。
這是她在翠湖生辰時送的東西,現在,她還回來了,什麼意思,又何須懂得。她明白,她在怨她,想過解釋,可是看到她被紀南摟著,調笑著,每一幕都刺傷了她。
再解釋又有什麼用,她還能放份,再做回丫鬟嗎?不可能了…
「參見王爺!」門口的侍衛行禮道,林慧蘭還沒從回憶中走出,就听到一陣推門聲,紀南喝的醉醺醺的,挑起她的下巴,緩緩吐氣,「說,那日,你是不是來過王府。」
林慧蘭倔強的想要躲開,他渾身的酒氣讓她聞得難受,揮舞著手,「你走開。」她在掙扎,她還敢掙扎,狠狠握著她的下巴,似乎要捏碎她,「你還有什麼在騙本王,恩?」
「沒有」林慧蘭握著玉串的手漸漸收緊,「放開!」一向清高,冷靜的她,此時竟然語氣中含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