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6日,剛剛恢復了行走能力的江海龍,離開了林克卿的海景別墅。
清醒後的這一個月內,他沉默少語,除了偶爾與保姆溝通之外,他不曾對外界打過一個電話。
甚至有好幾次,他拿起電話想打通記憶中的*值班室電話,但每一次到中途時,他都是立即掛斷,全身顫抖不止。
昏迷了三年多的他,可以說現在就是一個廢人,而且自已的年齡也到了退役的年齡,在*之內,三十歲以上的內勤屈指可數,特別像他這們戰斗序列的戰斗人員,三十歲之後,一般情況下都是由戰斗序列轉為後勤或文職,專業技術型的人除外,比如說拆彈專家等就沒有年齡限制,但戰斗序列一般到三十歲時,都由年青一輩頂上,就算偶爾留下那麼幾個四十歲之內的,這幾個人也都是以言傳身教的方式帶新兵而已,畢竟男人過了三十,體力和反應力就會有所下降的。
而且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他很清楚自已的狀態,想要恢復到全勝時期,還需要漫長的一段時間,或許永久性也無法恢復!
所以即便現在*肯接收他,但他也知道,回去就是一個累贅,一個*的負擔!
所以無數次天人交戰的他,最後選擇了退和隱!
既然昏迷了三年,既然莫名其名的出現在大連海域,既然離開了,那就不必再回去了。
而且他也知道,他也不可能永遠做一個超級戰士,該離開的時候,終究要離開的,所以他無聲無息的走了。
臨走時,他身無分文,沒有身份證明,沒有一件換洗衣物。
他很疲憊,很累,躺在床上三年,身體上的肌肉都出現了萎縮狀態。
只不過,曾經是一名超級戰士的他,曾經是一名中央警衛,御前侍衛的他,不論在面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會退縮,更不會一撅不振,離開了中央警衛,他相信自已的人生照樣可以活得更加精彩。
「江先生……江先生……」在江海龍走出林克農別墅幾百米後,保姆突然間追了出來,手里面還拿著一個信封,對著江海龍搖晃不止。
「江先生,這是林先生給你的信,我差點忘了,他告訴我這封信等到你臨走的時候再給你的!」保姆氣喘噓噓的跑到江海龍面前,把那個厚厚的信封遞了過來。
江海龍接過信封時,入手很沉,打眼一看,他就知道信封里面裝的是錢。
江海龍想了想,也沒有數那些錢到底是多少,只是微笑的對著保姆說道︰「謝謝你,我收下了。」
他一邊轉身,一邊拆開信封,然後抽出了林克卿給他留的紙條,紙條上只有廖廖二十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而已︰
人生多苦難,
莫要憶前川。
你我相逢必是緣!
活著!
價值?
克卿留.
林克卿只寫了二十幾個字,而最後面四個字卻是用嘆號和問號來表達,他在告訴江海龍忘記過去,同時也在提醒他,活著的價值,而且自始至終,林克卿也沒有提及要江海龍回報他,或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江海龍煽然一笑,小心翼翼將信紙疊好,重新放進了信封內。
世間有許多聰明人,他們都像林克卿一樣,做有些事情的時候,往往不圖回報,但也就是因為這種不圖回報,施恩救命之舉,卻也能換回無窮價值。
林克卿是個商人,還是一個精明無比的聰明人,更是一個超級富豪,他救了江海龍,臨走的時候,還給江海龍一小筆不多,但也不少的救濟金,更是提醒他要活出人生的價值出來。
所以,一般情況下,無論任何人,受到林克卿如此關照後,都會感激凌涕,甚至都會出現一種把命交給他林克卿的沖動。
當然,他江海龍並沒有出現沖動,也沒有立即跑到上海去感激這位救命恩人,因為他也是聰明人,他知道林克卿想要的不是你跪在他面前去感激他,去對他發那種刀山油鍋火里闖的誓言。
他林克卿現在什麼都不需要,這種時候去感激他,只會讓他感到無趣而已。
因為他真正想要的是,今天他把你從水里救了出來,待明天他掉進火里的時候,你會伸出手把他也拉出來,如此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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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連,江海龍以前來過兩次,都是陪著首長來的,他知道大連是一個人杰地靈的沿海城市,也是國內的一線城市。
雖不知自已為何來到大連,但他卻也並沒有去探尋,既然來了,那就安之!
他有一個同鄉,也曾經是中央*干部,退役之後被分配回原籍的縣公安局,三年前他只知道那名同鄉已經是副科級,也就是副局級的局長助理,非常年輕的局長助理。
而現在沒有身份的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名同鄉戰友。
花一百五十元在手機商店買了個老頭樂手機,也就是那種最古老,數字超大的老年人才會使用的手機後,他立即撥通了同鄉戰友的電話。
號碼依舊是三年前的號碼,人沒變,聲音也沒變,接通之後,那邊就疑問道︰是誰?
「江海龍。」江海龍干脆利落,直接報了名字。
電話那邊楞了楞,但隨即就驚呼起來道︰「江老四?你是老四?你……你咋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首長要來河北?」
「屁啊,我退役了!」江海龍嘻嘻笑道。
「退了?你退了?你咋能退呢?你可是御用的啊,我操,那你現在在哪?給我打電話干啥?難不成回來了?」老戰友一驚一乍的,顯然,江海龍的來電,讓他興奮不已。
「老子馬上三十了,你說退不退?廢話少說,這兩天我把我的身份證相片用郵件給你傳過去,然後你幫我辦個身份證和護照,有沒有問題?」
「有,拿錢!」那邊不客氣道。
「你丫的還欠我六頓酒呢,老子眼珠子沖前(錢)。」
一听江海龍提酒,那邊的語氣立即軟了下來,嘿嘿笑道︰「你現在在哪呢?退了之後回來怎麼也能分配到司法口吧?」
「我在大連,被一老總請過來當保安顧問了,有時間回去再找你聊,身份證和護照馬上辦,明天我用郵件通知你回郵地址。」
「成,我給你親自辦,一周之內應該差不多。」
二人在電話里又寒暄幾句後,各自掛斷電話。
而江海龍掛斷電話後,買了包煙,蹲在車水馬龍的大連街頭上吧唧起來。
他要計劃一下自已的人生,信封里的幾千塊錢對于大連這坐城市來說,就算省著用,也最多能維持一個月罷了。
而這一個月內,他必須要有所選擇的創業或是應職。
只不過他兜里的錢,吃飯都成問題,何談創業?
至于去應職?
他不想在干保安了,干了十幾年的他,那種精神處于高度緊張狀態下,早就膩了。
那什麼職業才真正適合自已呢?
他會的技能很多,也很雜,找工作不是問題,但問題是沒有文憑,也沒有身份,而且他現在的身體連走幾步路都累得直喘呢,更何況是干工作?
所以他蹲在街頭吧唧煙,毫無頭緒的,茫然的看著過往人群。
從中午蹲到晚上,再從晚上蹲到了二半夜,由于沒有身份,他連正規的旅館都不能住,從中午到晚上這段時間,他抽了兩包五塊錢的煙,喝了兩瓶一塊錢的礦泉水,吃了三個面包。
直到午夜一點左右的時候,他正要找個樓洞或公園隨便休息一晚的時候,突然間看到對面走過來幾個小青年,每個小青年手中都拿著一沓白紙和漿糊。
幾個小青年也顯然看到了他,但他們只是奇怪了多看了他幾眼之後,就直接走到了他身邊的電線桿子處,用漿糊把那白紙貼在了上面。
幾人漸漸走遠,每隔幾百米就在牆上或電線桿子上把紙貼上。
江海龍待幾人走遠後,才站起來看向了那白紙。
白紙上面寫著辦證!
下面有一堆小字,借著路燈,江海龍看到了,下面有辦理各種證件,代人追債、婚外情查詢……
看到這里的時候,江海龍眨了眨眼,但隨即就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突然間想到了自已似乎也找到了一條生計,一條豁然開郎的徉腸小道。
興奮之余,他說做就做,跑了兩條街,找到了一個夜間便利店,買了筆記本和筆,然後蹲在便利店外面在筆記本上,首先寫了四個字︰私家偵探。
再然後︰
私人保鏢,人員跟蹤監控,反偷听、反跟蹤,婚姻忠城度調查,婚前個人品行調查,婚外情調查,債務追討等等,但凡他能干的,他的拿手絕活,都羅列到那筆記本上面。
「什麼叫創業?這不就是創業嗎?做一個私家偵探,又自由又自在,還有高額收入,憑老子的本事,調查點別人的隱私什麼的,追個債什麼的,還不手到擒來?」江海龍嘴里都樂開了花,終于讓他找到了一條適合于自已的生計!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找了一家網吧,軟磨硬泡之下,終于讓那吧台的女服務員同意他不用身份證上網半個小時。
他的私人電子郵箱里有以前照的身份證照片,然後把照片發給了老戰友,又留下的網吧地址後,又到了幾家婚戀網、各大論壇,大連市的百度貼台等,把自已私家偵探的貼子發了上去,並且留下了電話號。
再然後,整個一上午的時間,他跑了幾家打字復印社,印了兩千張的宣傳單,就等到半夜的時候,也出去四處張貼呢。
然而,就在他下午在一家面館吃面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電話里是個女人,听聲音大約三十到五十歲之間,而且說話很輕,有些吞吞吐吐。
「我上午在一個論壇發現了你的貼子,你能幫我查一查他的個人品行嗎?我們是二婚,他說他是軍人,但是他說他的部隊是保密部隊,我只去過他們的軍區大院,他的辦公室我都沒去過,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但是我總感覺……他總是關機,有時候一關就是幾天或是半個月……我希望你能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幫我側面了解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