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並沒有反鎖,淺商也沒覺著米米會起身給他應門,所以,自動自發的開了門進來了。
環顧一望,見是南宮,不由挑眉,真是稀客,他一個大總裁來米米的病房,是親自,慰問,還是怎樣?
悠然慢步過去,清冷依舊,站定在米米身後,他問得很隨意,「南宮總裁今天不去上班了,是否要把位子讓給才家了來接手了。」
他說的話並沒諷刺意謂,平淡的如在話家常,可事實竟不會如此,他在暗指,他南宮強奪才琳的事情,還是暗指他不該來這里?
笑意轉淡,成了標準的微笑,很優雅雍容的微笑,無端端的冷漠了他的五官,眉眼間有著高位的凜然氣壓,他此刻又成了冰冷讓人膜拜的總裁,帶起了他習慣的面具,所以,也回答的輕巧,「不知,有沒有榮幸接到米亞皇室的邀請函,能不能參加淺商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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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一去的話,米米愣是沒听懂,專業術語麼?太深奧了,南宮說的米亞皇室又是什麼,難道是那漂亮尊貴的米琪公主,淺商什麼時候和她交往了,她怎麼不知道。茫茫然,她回頭問臉色不好的淺商,「淺商哥要和米琪公主結婚?」
太不夠意思了,結婚那麼大的事,他都沒有報備一聲,好歹他們還住在一起,難道是最近的事情,淺商還來不及說。
清冷的氣息更加彌漫,淺商的臉崩緊,南宮新真是嘴欠,胡亂把他和什麼米亞公主綁在一起,他怎麼可能入贅到皇室中去,黑眉又是蹙起,今天的天氣怎麼變得那麼壓抑,「沒有,我怎麼可能和她結婚,我們只見過一次面。」
米米追問,腦子的羅曼締克開始運轉,粉色的星星跳進了她晶亮的眸子,「一見鐘情?」
淺商無力了,米米認定的事情就是進了死胡同,一路錯到底,沒有還旋的可能,他想是什麼錯覺讓米米,把他和米琪劃上了勾。
只听米米一一列舉道,「公主的頭發和淺商的一樣哦,銀白色的像是月光的顏色,我記得小時候淺商的長頭發就和現在的公主一般,很美麗的,還有公主在淺商哥面前摘下面紗的時候,我都煞到了,心跳都加快了,真得是好漂亮的公主…。」
南宮新有些同情淺商,他的臉色真得很不好,毫不懷疑他會暈過去,被米米說得夠真,他都要認為他戀愛了。笑意又加深,他覺得米米真是淺商的克星。
淺商手握了起來,實在忍無可忍,狠狠的瞪了眼後知後覺的米米,低吼,「閉嘴。」
米米受傷的縮了縮,她有說錯,眼楮望向也看著她的小蓮,她的眼楮好大,烏黑發亮的,寶石般璀璨璀璨的,真得好漂亮哦。
淺商的低氣壓,沒能嚇著膽小的小蓮,反倒米米哀怨的表情讓她覺得…非常有趣,所以…「咯咯咯…」
胖小嬰兒又開始了,邊笑邊流口水的超高境界,米米都為南宮抱屈,他的西裝真得還很新吶,以後抱女兒的時候,他不會明智的穿件舊衣服麼?真是不長記性。
好嘛,她也只是有點陷入幻想而已,沒有談戀愛就沒有了,淺商那麼帥,那麼搶手,少一個公主,還有千千萬萬的公主拜倒在他的褲腳下,還怕他會滯銷不成。
見米米不再把他與公主湊在一起,淺商松了口氣,坐在米米身旁,他開始對外,南宮實在是禍害,一來就讓他成了米米關注的對象,所以,絕對要踢走,「那是你女兒?」
作為很有愛的米米,最見不得,有人把凶惡的眼神投向弱勢群體,尤其還是小蓮那麼可愛的嬰兒,所以她瞪了淺商一眼,「淺商,小蓮很怕生,你能不能臉上多點笑容。」
怕嬰兒有陰影,她又傾身搖了搖小蓮胖胖的小手,真得很好模,好像糯米團,揚著她可愛的笑,她向小蓮介紹淺商,「寶寶,你看,這個酷酷的帥哥,叫淺商,他的頭發是銀色的哦,白雪的顏色,皮膚也很白,是不是很特別。」
小蓮純潔的眼神對淺商褻瀆一番,小腦袋也沒理解特別是麼意思,不過,那位叔叔明顯沒有姨姨可親,所以她不喜歡,小蓮很有個性一歪頭,不認識,不可愛。
嘴角抽了抽,小蓮那是什麼拽表情,誰教她的,「噗,寶寶,淺商在這邊啦。」她雙手把她微胖的小臉轉回淺商那邊,怕她方向感不好。
南宮握著拳頭,捂著嘴清咳幾聲,女兒真給他長臉,很有千金氣勢,他喜歡,本來嘛,她就是高高在上,當然不用給淺商好臉色,于是,一個縱容女兒無禮的可惡父親很華麗的助長了小蓮的脾氣,「嗯,她叫小蓮,一個月大了。」
難以想像一個月大的人都開始挑人了,看她對米米的態度,再看他,他有些懷疑他的人格或是外貌問題了,小孩子的眼楮是雪亮的,難道他有潛在的猥瑣細胞,讓她看穿了?
正了正身,他想擺正姿態,讓小孩有猥瑣的錯覺,一定是他的錯,「哦,長得挺可愛。」
轉而又發現,他好像不是來問他女兒的事情的,他好像是來趕他走的,眼楮有些深不見底的漩渦,就要風起雲涌了,「帶她來檢查身體是吧,檢查好了麼?」
南宮怔了怔,他心情好得太快,以至于忘了約了權威醫生來看診的事情了,他眼望向米米,她還想把小蓮管教成一個有禮貌的孩子,讓她正視淺商,可小蓮也來勁,偏不看淺商一眼,一來二去,兩個小孩就扛上了,在比誰眼楮大,本來大人的眼楮怎麼也比不上小孩眼楮大的,這是錯覺問題,小孩的臉永遠比大人小,看起來眼楮就顯大,而米米和小蓮比起來,卻是平分秋色,兩雙晶亮的眸子睜著時,竟是一樣大,不得不讓南宮驚訝,米米好大一雙眼楮。
好像有些走神,他晃了晃頭,還是一貫的泰然,殊不知,他心潮起伏的很大,以後怕是看到女兒的大眼楮,會聯想到的不是記憶中的秋水剪眸,怕會變成靈動明亮的眸子,那他該怎麼辦?是不是他背叛了他的感情。
摟了摟腿上,有些不安分的小蓮,他站起身,不能再看下去了,他怕會忘了記憶中那清蓮溫柔的江南女子,他美麗的妻子,即使不在了,他也要用一生來緬懷她。
復雜的眼神瞬間隱去,壓下心中的悵然,他微笑得體,俊雅非凡,遺世獨立,把自己縮成一個寂寞的帝王,「時間快到了,我先過去了,謝謝米米的牛女乃。」
南宮新和女僕離去了,米米目視他們離開,倒沒有把他們送到門口,她覺得雙方已經很熟了,客套就不用做了,他的背很寬闊,也很高大,所以他抱著小蓮趴在上面,向她揮手,讓她也跟著揮手,好有禮貌的小孩,會說再見了。
門被女僕關上了,經過透明落地窗的時候,他還是望了米米一眼,因為隔得玻璃,讓米米覺得是錯覺,他的眸子好像深的很,像是明為矛盾的東西,在折磨他,讓他有些不定。
甩了甩頭,南宮早已消失,她轉而望向淺商,他翻起了她放在桌上的漫畫,有一話沒一話的看著,不知看進去了多少,她彎著向身,手撐著腮幫子,「淺商也看漫畫?」
他們坐得很近,她的背後,是陽光散落的夢幻光芒,讓她沐浴在神光,特別聖潔,發也襯得有些活了,黑亮黑亮的,那雙眼楮一眨不眨,讓他有些局促起來,搖頭,他把漫畫放回桌上,他並不迷戀漫畫,只是想知道她感興趣的愛好,是什麼,「真誠買的,他人呢?」
要是他在,怎麼會讓南宮進來,還笑得那麼開懷,他們兩人可是死對頭,他不是說要全看護米米,他不來,豈不是要讓南宮呆在這里一天。
剛才南宮怔愣的表情,他毫不懷疑,他會坐在這里,把約好的醫生撂在一邊。只是例行檢查,可以缺席的。
真誠怕是忙得昏天暗地了,她兩天出事,能看出他沒有處理公事,這會算下來,他怕是放了一個星期的公事了,這會他回去,不知該怎麼辛苦。
她想去看看他,又怕讓他分心,不去看他,又怕他忙得忘了三餐,或是忘了及時睡覺補眠,心爭著去與不去,她又想打電話,又怕他沒時間接,什麼時候,她變得猶豫顧慮那麼多了?還真是奇怪的矛盾。
他本就疲憊,又要忙,他不會累到吧,心又提了起來,她的心好像都掛在他那兒了,去與不去就越發強烈起來。
米米明顯神游了,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患得患失,以前是因為秦世賢,現在換成真誠,她什麼時候才能不要再為情所擾。
心有些酸澀,如果她選擇的是他,結果會不會改變,他能不能讓她安心,不再陷入自我矛盾中。
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矛盾,卻甘願矛盾,那是一個他無法觸模的世界,兩人世界總把他趨離區域。
沉默,寂靜開始漫延,淺商也沒搶走米米的注意力,清冷的氣息緩了些,也許是米米周身的暖,總讓他融化,他喜歡她暖暖的糖果香,喜歡靜謐的呆在有她的地方,可以的話,呆一輩子,他都不會膩,可他知道,她終會選擇她的愛情,讓他再陷入清冷的孤單里。
手機鈴聲打破了米米的神游,昂然才發現,她的手有些麻,臉也有些木,怕是維持撐腮的動作好久了,她發呆了。
看一眼淺商,他斜靠在沙上,眼楮微微的眯著,似睡非睡,耳中有耳機,怕是在听歌,神情有些高深莫測,一如平時的淡然。
手機在床頭,她站起要去接起,卻因為坐得太久沒有移動過的後遺癥,她站起又向著前方載去,很不幸跌了回去,這一跌就跌在了淺商身上,抵著他的胸膛,她看他睜開了眼,有些臉紅,「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她的小手還停留在他的胸膛上,很軟的觸感,整個身體有一半都跌在他的身上,淡淡的牛女乃糖香就馥郁了他的心房,她垂下的發,也拂著他的臉,很清新的氣息,讓他微微迷醉,心中澎湃,他聲音有些啞,「沒事,我本來就沒有睡著。」
他只是看著看著,就陷入了回憶,所以才會眯了眼,回憶中大多都是他們的事情,他沒有切斷的意思。
米米從淺商身上爬了起來,爬去接電話,手機鈴聲停了又響,主人很有恆心有耐性。她把惱人的手機抓過,見是真誠的號碼,也就不奇怪了,心中有些雀躍,她的矛盾就解決了,「真誠」
听到熟悉的聲音,真誠才放下心來,「剛才怎麼沒接電話,剛好睡著麼?」
唇邊漫著笑意,難道他也矛盾了,她看過時間,下午三點,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她認為他該是錯過了什麼,「忙完了,真誠,你沒有吃午飯對不對?那麼我先掛電話了,你去吃了飯我們再聊。」
米米一說才知道餓了,笑了笑,頭還是有些昏,「好吧,米米吃過了麼,我們一起去,我開車來接你。」
雖然很想,卻不能,「你去吧,我剛吃過,快去吧,要是餓暈在辦公室,你總裁的臉就丟光了。」
笑出聲,真誠的疲憊感頓消,他餓暈在辦公室是不可能了,員工笑話他,更是沒法發生,無法想像那搞笑的情景,「知道了,那晚上我過去看你。」
本想讓他直接回家休息,轉而一想,他要是加個通宵的班不回去了,不是更嚴重,她還是把他放在眼前才安心,「嗯,你來吧。」
掛了電話,米米模模扁扁的肚子,她這個沒事做的人也忘了吃午飯,真是汗顏,無力的嘆了口氣,米米噌到淺商背後,抱住他的脖子,噌了噌,像是小狗般一樣,「淺商,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淺商笑了笑,「好,去糖果屋吧。」今天他特別想去那個女生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