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來不及分辨到底是誰的聲音,只覺得胸口一痛,低頭,看到一支羽箭插在自己胸口,抬頭,看到那銀盔倒在人流中,嘿!這下賺大發了!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虎子,你沒事吧?虎子!」威子沖到他旁邊,一把把他從站著的戰車上拉下來,「你站這麼高,給人當靶子啊!」
威子說著,看到他胸口那支箭,傻住了,「你撐住啊!一定要撐住啊!」
王瑞熬過箭頭入體的痛後,卻感覺神智還清醒,傷口血也沒有大量涌出,「威哥,我感覺不少很痛,沒事!」說著就想自己站起來。
威子急了,直接叫了兩個人就把他給按住,讓帶到邊上,「你不要命啦?想立功想瘋啦?」
「威哥,我真覺得還好!」
可惜沒人理他。
形勢一邊倒的戰爭,對人數佔優的大商軍隊來說,打的很順利,尤其是文利清居然中箭倒下了,北戎軍隊群龍無首,更是一盤散沙一樣,各個部族的將軍,帶著自己部族的人往虎谷關方向撤,都怕退晚了,給別的部族做了擋箭牌。
胡谷口一戰,大商將北戎逼到了虎谷關,領土收復在望。
王瑞被抬回大營療傷,軍醫一看胸口中箭,連忙過來看,用刀割開他的衣服一看,說了一句「這小子真是命大!」
原來是錦文送給王瑞的金鎖,王瑞一直貼身帶著,那箭射來,穿破他的甲衣,箭勢已經被阻了一下,再踫到他掛在胸口的金鎖,箭勢又被阻了一下,等入肉時力道已輕了,嚴格說起來,現在這傷勢,就比皮肉傷重那麼一點點,若不是金鎖阻了那麼一下,這箭射入心口,那王瑞基本就無救了。
「你小子真是命大啊!」威子在軍醫給王瑞查看時,一直守在邊上,看最後軍醫就給王瑞上了金瘡藥就走了,感嘆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好好養傷,你還不知道吧,你那一箭射死了文利清,哈哈,正中後腦勺,把人的銀盔給射穿了,肖元帥說要給你記首功呢。你好好歇著,雖然不算重傷,也得好好養一下,反正接下來也沒戰事了。」
「威哥,過幾天好了,我想把李哥和三哥的骨灰,送回冀州去,他們肯定也想落葉歸根。」
「行!這事你別惦記了,我帶幾個老兄弟去辦。」威子听了後重重點了下頭,說道。
威子走了出去,營帳里其他人都還在外面,一時沒人了,王瑞模出金鎖,鎖片靠左邊有了個缺口,也不知還能不能補上。
阿文把金鎖送給自己時,說這是她爹娘當初給她的平安符,果然是保平安的啊。剛看到自己胸口中箭時,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再也見不到阿文了。
王瑞想起錦文的模樣,忍不住傻笑起來,等回去後,要告訴阿文,她的金鎖救了自己一命,算了,還是不告訴她了,省的她嚇到。
「你這金鎖,哪里來的?」
王瑞正想著,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把他嚇了一跳,轉頭看到韓錦書正站在自己床前,盯著他手里的金鎖。
「韓將軍?」
「這金鎖,能給我看看麼?」
王瑞再不情願,也只能遞給他看了。
韓錦書拿著金鎖,仔細看了鎖片正面的圖案,又反過來,看到金鎖下邊,刻著兩行小字「遇難呈祥,平安喜樂」,鎖片中是一個「文」字,拿出自己戴著的金鎖,一模一樣的圖案,只是鎖片中間的署名是「書」字。
王瑞看到這兩塊一模一樣的鎖片,也呆了,問道︰「你……你怎麼有跟阿文一樣的鎖片?你是她……」
「我是她哥哥,她有沒有告訴過你?」韓錦書看著他問道,「這金鎖怎麼會在你手里?」
「當然是阿文送給我的。」王瑞有點不高興了,韓錦書的口氣,好像這金鎖是他偷的搶的一樣。
「阿文?」這小子叫的這麼親熱?韓錦書眯了眯眼,「她現在在哪里?你不知道女子閨名不能亂叫嗎?」。
「她在雲州雲陽縣下的王家村,在我家里。她是我的……我一直這麼叫她的,她同意的。」王瑞本來想大聲說錦文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兩人還沒下定呢,錦文說過她家從小詩禮傳家,不想讓韓錦書覺得自己輕薄了錦文,只好先不說訂婚的事了。
「虎子,虎子你沒事吧?」大壯的聲音從賬外傳來,「听說你被一塊金鎖救命啦?阿文真是你的福星啊……啊……韓將軍,你也來看虎子啊。」大壯邊叫邊一頭沖了進來,看到韓錦書站在王瑞床前,打了聲招呼,忙著關心的打量王瑞的樣子。
「阿文?」韓錦書有點牙癢癢了,一個兩個都這麼隨便叫著自己妹妹的名字,讓他很想揍人啊。
「啊?對啊,阿文是虎子沒過門的媳婦,是我們村最漂亮的姑娘。」大壯說的與有榮焉。
「何止是一個村最漂亮的。」韓錦書哼了一下,他妹妹當年還是朔州城的第一美女呢,在他眼里,自家妹妹,應該是天下第一美女才女才對,不過知道大壯和王瑞是一個村的,讓他心里好過點,王瑞總算沒見個人就告訴人家錦文的名字。
其實韓錦書這真是冤枉王瑞了,對王瑞來說,也是恨不得阿文這名字越少人叫越好,怎麼可能告訴別人自己未婚妻叫錦文呢。
「王大壯?」韓錦書看了一下,認出這人是誰了,直接命令道,「我與王瑞有些事要說,你先到賬外去。」
「啊?哦。」大壯想右將軍一定有事要吩咐,老實的走了出去。
「阿文是怎麼會住到你家里的?」
「哦……這事,說來就話長了。」王瑞把遇到錦文的前後事情說了一遍,又把錦文告訴他們的從雲州失散的那些事也說了一遍,其實真說起來也就幾句話的事,錦文從來沒具體說過自己被人劫持在車上逃月兌時的驚險,也沒說過在街頭流浪那一年到底吃過哪些苦,王瑞能說的也就是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