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褲子……不用再抬頭我都知道是誰了。繼續低垂著眼盯著那一塊錢,我嘴里喃喃著︰「你沒事扔錢干嘛,錢多啊!」
「不是我扔的,是路人。」他的聲音溫溫潤潤。
我嘴角一抽,敢情他們把我當乞丐了。
「起來了,回去吧。」
看著那一塊錢,我繼續搖頭,「還是沒病,頭不暈,臉不紅。」我伸出了白女敕女敕的手臂給靳宇辰看,「你模模,淋了那麼久,連手臂都是溫熱的。」
此時的靳宇辰撐了一把白色的傘低眉平靜地看著我,我伸出的手沒得到他的回應,只好收回乖乖地抱住膝蓋,誰想到靳宇辰一個跨步站到我旁邊,白色的傘擋住了原該淋在我身上的雨,看著身邊低落的雨水卻沒有一滴是砸在我身上,我不高興地癟癟嘴,「你別鬧了,再這樣我猴年馬月能生病啊!」
「我陪你。」靳宇辰直接扔了傘,也學我蹲,眼楮一順不順地盯著我。
雨絲順著他黑色的發梢緩緩滴落,我癟癟嘴,「不關你的事,你快起來啊!」靳宇辰平時看上去就像個男版林黛玉,風一吹似乎就倒了,現在竟然還神經質地陪我淋雨,萬一真病了,我可擔當不起。
「我不會起來,除非你跟我回去。」靳宇辰的臉上不再溫和,卻是冰冷得嚴肅。
「小辰辰,你乖嘛!你這麼陪我淋雨,我會不好意思的啊!」我像哄孩子似的一個勁地哄,靳宇辰抬眼,清澈的眸中倒映著我的影子,他幽幽地開口,聲音溫和得像冬日里的陽光,「初夏,有些東西你要順其自然,跟我回去吧。」
「可我不甘心。」
「初夏。」靳宇辰扳過我的肩,「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會乞求愛情,而是去追求!戀愛的‘戀’字,它的上半部取自變態的變,下半部取自變態的態……你能這樣奇思妙想又闊達地理解‘戀’字,為什麼等自己真正踫上卻是可悲地乞求!」
「初夏,中途的風景很美,為什麼你不願停下欣賞路邊的風景!為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這從來不是你的作風!」
靳宇辰蒼白的臉頰早已淌滿了冰冷的雨水,發梢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滑落,流進了胸口,沾濕了他的襯衣。
戀愛的‘戀’字,它的上半部取自變態的變,下半部取自變態的態,我能把所謂的戀字看得那麼開,怎麼可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乞求柏少的回頭,對于柏少,我現在根本不確定他對我是什麼感覺,而我自己對他,也始終是朦朦朧朧,我傻乎乎的在做什麼,就因為柏少跟桑彤走得近,就因為我想爭一口這可悲的氣,所以每天淋雨淋雨,淋完回去吹冷風,日復一日,病沒生成,卻永遠都是桑彤與柏少在一起的消息。
我不就是賣了他買的花,他至于這樣不理人,一轉眼就把送我的衣服轉手給桑彤,轉身後又立馬約了桑彤吃飯,卻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見我起身,靳宇辰仰頭看我,臉上是釋然的笑。
「起來了!我可要走了,要蹲,你自己慢慢蹲個夠!」拿起靳宇辰的傘,我笑著調侃。靳宇辰手撐著膝蓋看似平常的動作,卻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優雅,他站起身,對著我溫和地一笑,在我觀念里,男女授受不親是P話,所以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阿嚏——」
我愕然地看著靳宇辰,「不會吧,你才淋了多久就感冒了!真不愧是林妹妹二代啊!」
「林妹妹?阿嚏——」靳宇辰蹙眉,我立馬呵呵干笑,這是我給他取的綽號,心里叫叫就好,「快點了,我們回去!你這身子骨,小心被風吹跑了!」
「哪有那麼夸張,阿嚏——」
跑回酒店我拿了干毛巾給靳宇辰擦拭頭發,他坐在床沿,我直接跳上了床,他乖乖坐著,我拿著毛巾給他整理濕發。
「你先把濕衣服月兌了,我看你這身體實在太容易感冒!」靳宇辰並沒有拒絕我給他擦頭發,而是異常乖順地坐著,听到我說月兌衣服,他反而別扭地動了動身子,我莫名其妙地看他,見狀他那蒼白的臉頰竟然奇跡地泛起了潮紅。
「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要發燒了!不行,快把衣服月兌了,先躺床上再說!」說著我毫不客氣地開始扒他衣服。
「不,不用,我自己來!」靳宇辰扭扭捏捏,像極了娘們兒,再這麼磨磨蹭蹭下去,他真要成林妹妹了,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看著他生病,我當然會過意不去,所以也不管他怎麼掙扎,只是不客氣地扒他衣服。
所以之後的情形就是我趴在靳宇辰身上扒他衣服,而靳宇辰則是像個被強jian的少男不停地反抗。
「哎喲,小辰辰乖啦!把衣服月兌了啦!」我一個勁地哄,靳宇辰抵死不遵,我郁悶的,干脆將他推倒在床上,眼一瞪,「快!把衣服月兌了!」
靳宇辰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我也不管,只是埋頭幫他解扣子,恰在此時,「 嚓」一聲,房間的門開了,我以為是朱珠,也沒去管,只是拼了命地扒靳宇辰的衣服,這孩子怎麼那麼不听話,衣服那麼濕,不及時月兌掉感冒了我不是會良心不安嘛!他以為他什麼體格,能跟我比!姑女乃女乃我就算遭雷劈也劈不死的人,雨水算什麼!
「初,初夏!你們在干嘛!」果然是朱珠,我沒回頭看,只是揮了揮手,「別煩,我在干正經事!」
「別,別干了!你快下來!看,看誰來了!」朱珠的聲音驚悚得像似看了幾個晚上的「午夜凶鈴」。
「我管誰來了,就算柏少來了,我照樣干!喂,小辰辰,快點啊,衣服,月兌了啦!」為毛我會感覺脖子後面涼颼颼的,熟悉的陰風吹過去又吹回來,吹得我毛骨悚然。
我全身一個哆嗦,還沒回頭手腕就被人緊緊捏住,這朱珠的手掌啥時候那麼大了都能把我那粗壯的胳膊捏住,我正想甩開,整個人幾乎被騰空拉下床,這朱珠真是莫名其妙!我憤懣地抬頭,在見到某人的一剎那徹底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