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月華撿一些不重要的話題與她閑扯,紅鸞的興致似乎並不高,坐在床上很少說話,平日里扮演活躍氣氛的人一直是紅鸞,月華聊著聊著沒話說了,只覺得尷尬,還好沒話說的時候差不多也快吃飯了。
婆子扶了紅鸞起來吃飯,紅鸞舉著筷子半天不動,看了半天,挑了一根青菜就著米飯咽下去,也不過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她倒是想吃燒雞,加了一塊看了一眼,就立刻放下了,月華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有懷孕。
可是為什麼懷孕懷出心魔來!
「我懷上了,什麼也吃不得,連藥都不能吃。」紅鸞解答了月華的疑惑。
「這是好事兒呢!?」
「總算給他許家添了後,我這個兒媳婦也沒白當……其實許飛挺好的,錯的人是我……」月華不知道紅鸞指的是那件事,她似乎ˋ想要說給月華听,似乎又不想說。
「那就好好過日子吧!」月華想想,模模糊糊的說道︰「哪有十全十美的。」
「你說得對!我只是不甘心而已……」紅鸞嘆了口氣說道。
吃完了飯,紅鸞顯然不想把藏著的心事說出來,月華也不想問,囑咐了她幾句準備走被紅鸞一把拉住︰「我這段日子身上都不爽快,你多來瞧瞧我把!」
月華看她一臉心事重重的可憐兮兮的模樣︰「不過我馬上就要走了,何珩囑咐我去山上住一段日子,避避風頭。」
紅鸞放下手︰「哦!」
「你若心情不好也可以去山上住一段日子。」月華是真心邀請她去山上住一段的。
「算了吧!我這頭胎還是少走動。」紅鸞似乎興致缺缺。
「也好。」月華見她懷了孕也不勸她跟她一起。
月華走後,紅鸞一個人坐在床上,她壓根兒沒病,她的病是被自己嚇出來的。
寧遣出事那天是在蘭花巷子,嫣紅和寧遣的事兒是公開的秘密,大伙兒都以為他是去會嫣紅的,但是沒人知道的事,那天寧遣約得人是她!只不過那天她猶豫了很久,晚到了而已,寧遣被殺的那一幕她可是親眼看見的。
她親眼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家把寧遣殺了,放血,拿了麻袋扛回去,她當場就嚇得幾乎暈倒,跌跌撞撞跑回家,從此就‘一病不起’。
這個孩子還是許飛的,紅鸞這人骨子里其實算得清,就算她不喜歡許飛,當初成親的時候就有諸多不甘,心里一直不服氣,可是她不像嫣紅,眼里只有錢和享樂,性格潑辣毫無顧忌。
她是有家的,雖說丈夫矮了點兒,但是其他方面沒的說,對自己也好,她守著這個老實忠厚的男人過一輩子,她離了許飛,絕對不會有更好的了,她可不想為了點兒眼前的好玩兒因小失大。
況且,她心里清楚地很,不說寧遣是個在外頭浪蕩久了的公子哥,指望他還不如指望天上的月亮,就寧遣是都尉的公子,兩人的事兒被發現了,紅鸞被休了也進不了寧家的門兒,所以她跟寧遣來往了一陣,但是一直沒做出什麼事兒來,只是兩個男女之間相互撩撥撩撥而已。
其實紅鸞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以前在宮里的時候,太監壓根兒就不是男人,可是自己喜歡,偏生不嫌棄人家是個太監,出了宮嫁了個自己不想嫁的人,明知道這人還不錯卻偏生要弄點兒事兒出來。
說到底她其實也不是喜歡寧遣,而是不滿現在的日子而已。
就像小丑在鋼絲上走路一樣,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若是那天自己不是因為猶豫而晚到,估計死的人就是紅鸞和寧遣兩個人了,她可忘不了小姑娘殺人的時候的瘋狂的樣子。
其實紅鸞做了那麼多事兒,不是因為不明白,她心里什麼都清楚,但是只有真出了事兒才知道後悔。
月華還是不知道紅鸞為什麼生病,不過那都不重要,她把答應許飛的事兒辦到了就算完事兒了,當天下午就帶著栗子和李家的上了山,只留下李平在家里看家。
山上的院子原本是一個地主的小兒子的屋子,那家人窮了下來,賣宅子正好被月華看見了,月華就買下來了。
屋子依山傍水,坐北朝南,雖然在山里但是風水真心不錯,而且屋前一條河,可以直接坐船出去,進出也方便,山上蚊子多,他們一到家就在家里燻煙包,屋里有煙,三人出去去菜園子里弄菜吃。
扎煙包可是個技術活兒,把干草捆在一起,點燃了,撲滅掉明火,只剩下煙,擱在屋子里既能去掉潮濕,又能燻走蚊蟲,但是綁松了容易燒起來,綁緊了點不著,一根碗口粗六尺長的干草煙包扎的好可以燃一天一夜不得熄滅。
到了夏天鄉下更是離不開煙包,山上的蚊子又多又毒,睡覺前得在屋里放個煙包把蚊子都給燻出去,田里也少不得煙包,大夏天,人站在太陽底下能曬去半條命,在田邊上放幾個煙包多少能燻燻害蟲什麼的,也省得自己下地捉蟲挨曬。
栗子是扎煙包的好手,一會兒就扎了好幾個,長長的煙包條兒扎的不松不緊,整整齊齊的,煙包點燃,屋里各個門兒都敞開,快睡覺的時候,人進去把煙包撲滅,拿了蒲扇把煙趕出去,把門關了,再過一會兒人就能進去睡了。
月華饒了鄰家幾個錢在人家菜園子里扯了點新鮮蔬菜,李家的去村口的酒肆看看有沒有新鮮活魚,她們來得巧,正好村里有人辦喜事殺豬,在農村一般一家子養兩頭或者三頭豬,豬肉是農家的主要收入,輕易不殺豬的,也很難買到新鮮豬肉,她們住在這里要吃豬肉還得做了船去稍微遠一點兒的集市才能買到。
今兒正好趕巧兒,月華立刻指使栗子去割了兩斤豬肉來,晚上做了個肉末粉絲湯。
山上寂靜得很,天上的月亮發出微弱的光芒,月華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入睡了。
若是換做剛來邊關的時候,踫到現在這種狀況她可不會如此鎮定。
人真是會變的,不知不覺她不再是那個遇到一點兒事兒,就焦急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的小姑娘了,她變的比以前沉穩許多,大事兒擱在眼前也不會慌亂,安排好一切,然後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也許是被何珩那種沉穩堅毅感染,也許是被時間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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