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珩迅速燒了密函去吃飯,寧碧雲坐在桌子上,唯獨不見月華,他給寧碧雲請了安,轉頭問下人︰「怎麼沒見她過來,是不是還沒醒?」
「回您的話,夫人早就醒了,梳洗過了,只是不能下床,她的早點已經替她端過去了。」站在一旁的李家的笑道。
寧碧雲在旁邊喝粥,听見何珩問月華笑了笑。
「把我的也端過去吧!」何珩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點,忽然說道。
「是!」
何珩站起來給寧碧雲行了個禮,沒等何珩開口寧碧雲就笑道︰「進去吧,她也在吃。」
「你跑來做什麼?」月華正在吃飯,口里喊著包子,看見他溜進來說道。
「我能來做什麼!蹭飯唄!」何珩施施然的坐在月華對面,看見月華在吃包子調侃的說道︰「包子,你娘`.``在吃包子,一會兒碗里的吃完就該你了,反正你娘能吃,而且你也是熱熱乎乎的,正好下口。」
月華看了一眼自家小娃包子,包子睡得香甜渾然不知道他爹那他開玩笑,月華頭一次覺得包子這小名兒沒起好,容易被人拿來開玩笑。
「沒飯給你蹭,這都是我吃的!」月華白了一眼,現在自家兒子才是心頭肉,丈夫調侃也不行︰「包子別理會你爹。」即使小孩子听不懂,月華還是要跟小孩子解釋一番︰「他是故意鬧你的,沒事兒有娘在。」
「我自己帶來了,我蹭我的自己的。」李家的把飯擺在炕桌上,何珩端起自己的吃︰「你看我吃的是饅頭,我就不吃包子,只有你才吃包子,還在孩子跟前狡辯。」
「你……」月華無言以對,何大人,你好像有點兒無聊!不就是個小名,至于這麼調侃麼!
何珩看月華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臉。
「我吃飯的時候捏我的臉,小心我噴你一口飯。」月華把口里的東西咽下去,故意惡心他,雙腳也不老實,你捏我我就踢你還回去!
何珩自然不依啊!腳鑽進被子里去撓月華的腳,順便吃點豆腐,媳婦坐月子,吃不著,總得享受點福利吧!
月華被鬧得癢得慌,翻白眼沒用,他拿腳去蹭月華的腿還一臉得手的得意,月華覺得何珩越來越沒下-限了,得治治,當下也伸出腳去撓他……
「都是當爹娘的人了,打打鬧鬧的成什麼樣子!」寧碧雲吃完了,本來想進來看看月華吃完了沒,昨天她說一天到黑不是躺著就是坐著,背上疼,**也疼,順道囑咐她讓她多翻翻身,換換姿勢,實在受不得了,讓下人給按,結果一進來就看見他們二人打打鬧鬧,女婿心思深,女兒也有心計,難得抓得到他們糗態嘲諷一番,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兩人對望一眼,何珩只好在月華跟前隨意調笑,女婿在丈母娘面前還是沒那麼放得開,沒說話,場面有點尷尬,最後還是月華臉皮厚︰「娘,你真是,君子當看不當看的,當說不當說,你見到了就別說嘛!」
「我不是什麼君子,看到了就要說,怎麼我還說不得了!」
「您能說您能說,那他趕出去得了。」月華指了指何珩,這時候輪到何珩給月華翻白眼了。
「平日里你算計我,我開你一點兒玩笑怎麼了!我哪兒敢趕姑爺出去!也罷了,我不礙眼了,現在我去找人抹骨牌去!你們好好兒呆著。」女婿回來了,自然得給他們騰地方,做娘的還是識趣點好,自從月華懷孕以來,她在外頭走動得也少了,趁著這個機會出去約牌去。
感情還是覺得月華算計了她一次,心里過不得,想要報復回來!您這樣真的好嗎!
月華和何珩對望了一眼,覺得咱家老太太也忒……小心眼了吧!
寧碧雲從家里出來,去鋪子里轉了轉,這才去相熟的夫人家里抹骨牌。
寧碧雲一個人住,雖然做生意有些忙碌,閑下來的時候也很寂寞,以前沒認月華的時候,寂寞了就出去約牌,要麼就約了人去听戲消遣。
如今有月華,有人陪著了,幾乎不抹牌了,好久不抹牌,陌生有熟悉偏生運氣好,一路飄紅,本來只打算打到中午就家去,其他幾位輸紅了眼,不放人,難得手氣好割舍不下,正好主家的男人不在家,她們也沒什麼避諱的,就留在相熟的夫人家里吃中飯,吃了中飯下午繼續約,直到天黑了才散場。
「這天都黑了,我看您越性明兒再回去。」
寧碧雲知道女婿忙,這會子八成已經走了,不能留女兒一個人在家,這會子只笑道︰「家里頭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了。」
主家留不住只好作罷。
寧碧雲從相熟的夫人家里出來的時候天上只有月亮,她才頓覺後悔,怎麼打了這麼久!只好囑咐李平夜里駕車小心些。
「你說咱們老太太還沒回來是不是要派人去找啊!」月華躺在床上問栗子。
何珩吃了早飯,抱了抱孩子就走了,月華在家中枯坐了一天,到了晚上還沒見寧碧雲。
「我讓人出去尋。」栗子立刻出去吩咐下人。
月華拉住栗子,想了想說道︰「咱們老太太出去抹牌估計也就後街的鄭家,還有羊腸巷子的杜家了,再要麼就是齊家了,你們先去後街看看,再去羊腸巷子那兒找找,天黑了,滿城找,找到什麼時候!」寧碧雲脾氣活潑其實交友不廣,相熟的也就這幾家。
栗子答應著去了。
秦業明白了大將軍的想法,對這個人倒有幾分欽佩起來。
兵權這玩意兒一向是皇上最忌諱的東西,太祖爺原本是前朝大將,黃袍加身成了魏國的皇帝,總怕人家也走他的老路,對兵權這東西越發忌諱,在前朝軍、隊和政、事是分開的,戍邊大將軍在邊關不受巡撫的管轄,
但是從本朝開始一切軍權都被收上來了,軍士受當地的官員管轄而不受將軍管轄,將軍只有練兵權,沒有帶兵權只負責練兵,上戰場的時候由兵部決定他們帶哪一支軍隊,往往一個將軍練得兵和上戰場帶的兵不是同一支軍隊,又把將軍的其他權力一部分收歸兵部,一部分下放給地方巡撫。
將軍除了帶兵的時候沒有任何權力,這樣的好處是將軍和軍士之間聯系不深,軍士不會過分依靠將軍,從各個方面削弱武官的權力。
但是凡事皆有兩面性,這麼做也帶來一個問題,軍士不歸將軍管,將軍自然不可能認真的操練,因為軍隊不歸帶兵的將軍管,打仗的時候,調配人員,上行下效也變成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導致了軍隊積弱的問題變得越來越嚴重,平時還好,出現戰事這個問題就變得尤為明顯。
魏國歷經了幾十年,國家有強變弱,北方外族強敵環肆,尤其是西北的問題最為嚴重,魏國迎來了中興之帝,做了初步改革。國家漸漸地開始屯兵屯田,出現了當兵世家——軍戶,軍戶在一個地方生活打仗,等于在一個地方生了根,一代一代的傳下去,軍隊的人員變得固定,和常年操練他們將軍關系變得更加緊密,軍士對扎根的這塊地方有歸屬感,也對操練他們的將軍有歸屬感。
所以,真到了戰場上,將軍帶的兵是自己練的兵還是獲勝幾率大很多,為了勝利,上頭還是不得不讓練兵的將軍去帶兵,長此以往,漸漸地將軍有練兵權沒有帶兵權變成了一紙空文。
但是這又帶來一個問題——權、力怎麼分配!
將軍有了權,勢必其他人就得放權。
舉個例子,讓你把你手里的東西扔了,你肯定不願意,有一段時間,地方上的武將和景城的兵部,地方上的官員和武將的關系非常的緊張,于是上頭只能想別的辦法去平衡。
又歷經幾十年的轉變,變成了將軍帶一部分,而地方上的巡撫保留一部分的自留軍,這樣一種十分畸形的狀態。
西南的情況還稍微特殊一點,不知道為什麼,西南邊疆沒有大將軍,上頭一直不重視西南邊陲,一直沒派人過來,川滇巡撫管理一切,這是因為大理國入侵,佔領了泗州,上頭才臨時把定國大將軍派過來。
所以說這三萬軍隊是小事,但是背後的意義很大,如果皇上做出決定要把著三萬自留軍交給老將軍,那麼勢必就得來點名正言順的理由,什麼才是名正言順的理由呢!?就是這軍隊不該又地方巡撫管轄,本來就是歸將軍管的,把地方上的所有軍隊都交給將軍管,這也就間接的承認了將軍才是軍隊這絕對管理者。
繞了三百六十度的彎原來是為了這個!
他們這種人成為掌權者為了什麼!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建功立業,以自己的力量去影響大部分的人,能夠左右別人生死的時候,是一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如果這三萬軍隊的事情真的解決了,未來的形勢將會發生很大的改變,而他就是這種轉變的締造者,這比獲得權、力來得更讓人心動。
派出去找寧碧雲的人半天沒回來,月華也著急得很!忽然听見門響︰「是不是咱們老太太回來了?」
底下人亂糟糟去外頭接人,月華翹著脖子看外頭,黑夜里只有微弱的燈光,月華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黑影子,看不真切。
「哎喲!我可算回來了。」寧碧雲被人駕進來,頭發散亂,衣裳也髒兮兮的。
「您怎麼了這是。」月華正準備掀被子下來,被寧碧雲喝住︰「天黑,路上踫見混子了,敲詐勒索來著,我沒事兒只是腳崴了,你別下來,好好躺著。」
「您家老太太沒什麼事兒,只是腳崴了,叫個接骨大夫糾正過來就好了。」月華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壯漢掀簾子進來,沒瞧清楚模樣立刻退出去了,邊走便說道︰「這位夫人,不好意思,冒昧了,我這就出去。」因看見月華躺在床上,立刻就出去了。
寧碧雲按著自己的腳笑道︰「本來遇見了混子,多虧了他路過相救。」
月華听了,立刻吩咐李家的︰「讓人好好招待恩人,就說家里的男人不在家,家里只有女眷,我如今身上不方便,不好起來親自道謝,還請見諒,天黑路滑,恩人好歹吃杯茶再去,一會子我讓下人送您回去,改天再登門道謝。」李家的出去傳達了月華的意思,帶著家里的下人擺了茶水點心招待。
月華又立刻讓寧碧雲跟前的老媽子趕緊去請接骨大夫來,連夜接骨。
郭大虎立刻對李家的道︰「一點小事兒,何足掛齒,叫你家夫人不必過于介懷。至于我!粗人一個,走夜路習慣了,不必相送。」說完就要走,李家的拉他不住,只好追出去,他人高馬大,大步流星走得快,李家的立刻追出去,可是剛追到門口人家就已經走遠了。
李家的進來,擦了擦手︰「不是我沒照著您的意思辦!是我沒留住,這人走太快了,我追都追不上!」
李家的出去了之後月華就听寧碧雲說起被搶劫的經過,原來寧碧雲在鄭家出來之後就在巷子口遇見了這一伙混子,這混子看見一個男僕駕著馬車,就動了歹念,搶劫!邊關本身亂,一個女人就帶了一個男僕走夜路被人攔路在這種事兒寧碧雲經常听說,寧碧雲當時倒是一點兒也不驚慌,立刻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財物都交出去了。
沒想到這幾個混子還不知足,非說寧碧雲身上還藏了東西沒掏干淨,要搜身,寧碧雲如何肯讓混子在自己身上模來模去,雙方起了爭執,那幾個人退了寧碧雲一把,寧碧雲跌下去的時候把腳崴了。
正當棍子要上來的時候恩人出現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一群混子給撂倒了,還順道把寧碧雲送回來了。
「也罷了,咱們留不住。」月華想了想說道︰「這麼晚了他在那個巷子那兒經過,應該就住在附近,改日咱們多留意留意便罷了,沒準兒還能在遇見。」
寧碧雲笑道︰「也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