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歸來 第三十九章 引蛇出洞

作者 ︰ 青花海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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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府門前,一個老氣橫秋,仙風道骨一般的老大夫,帶著長相慘絕人寰的女兒小雪,前來探診。

「老夫乃江湖人稱醫學聖地藥神谷谷主的第一傳人秦方,常年在外游離,今日經過貴寶地,听聞錢府有人患了眼疾,前來探診。這位……是我的女兒。」方晴將自己的名字顛倒過來,如果能被趙治听到,他也許會想到是自己。

不一會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恭恭敬敬的將方晴和薛子龍請了進府中。

還是會客廳,只是錢莊主並不在堂內,而是錢府管家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打量著方晴和薛子龍,雙手奉上茶。

「在下錢府管家謝乾坤,不知秦神醫師承何人?」

「藥神谷谷主。」

「哦,原來是從景國遠道而來的大夫,失禮失禮。只是,藥神谷在江湖中一向十分低調,從未听說他們收徒……而且,江湖傳聞,藥神谷谷主好像立下過規矩,谷中之人,不能……懷有七情六欲,更別說生兒育女了……」謝乾坤吞吞吐吐,眼神若即若離的瞄向方晴二人。

「呸!什麼不能有七情六欲,生兒育女,一幫太監,生他個鳥蛋!」方晴心中暗罵道,隨即腦筋一轉,捋著花白的胡須,壓著嗓子,笑出一副心懷天下的凜然。

「謝管家果然是見多識廣,連我們藥神谷的弟子規都知曉的如此清楚,其實……小雪並非我的親生女兒,是十八年前,太行山突發瘟疫,我在行醫時,遇到的孤兒,見她天資聰慧,又生的一副討人喜歡的模樣,便收在身邊當了小藥童……咳咳,可惜……小雪也成為了我一生的遺憾!」話音一落,方晴的清眸中便簌簌的落下淚來。

只看的謝乾坤直發懵,趕緊上前勸慰,「秦神醫懸壺濟世,實乃名醫風範,收養孤女,更是善心之舉,何來遺憾之說。」

方晴趕緊止住哭聲,指著站一旁的薛子龍,哽咽著,「謝管家,不瞞您說,小雪自小不僅聰慧,而且長的玲瓏可人,在藥神谷里,多少外界的富貴權冑揮金千萬,只為能目睹她一面芳容。」

「那……為何,現在令媛看起來,好像……有那麼些不盡人意。」

「哎,說來話長,有一次,我正在煉藥,一時大意,將草藥的配比算差幾里,結果……結果這丫頭誤吃了丹藥,就……就……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哎……雖然性格溫順,識大體會女紅,可是……這幅模樣,怕是嫁不出去了,我心有慚愧,便收她做了義女,這些年,我們父女走遍很多地方,只為尋求一個有緣人,能解了她身上的毒。」

「哦?!恕謝某孤弱寡聞,這世間解毒,還需要有緣之人不可?」謝乾坤顯然被方晴忽悠住了。

只見方晴目中放光,沖著謝乾坤彎起手,示意他靠近些,壓低了聲音,「小雪誤食的,是我們藥神谷的情藥。」

「情藥?」謝乾坤也跟著壓低了聲音,眼楮中卻充滿了光彩。

「就是…解決七情六欲的丹藥,藥神谷里都是男人,煉制此藥,也是為了讓弟子們勿要違背門規而已。」方晴一邊用著極具挑逗的聲音在謝乾坤耳邊吹著風,一邊觀察著他那快要流出哈喇子的臉。

「這事兒有戲!」

「那我明白了,小雪姑娘是要找到有緣人,便可恢復那冰清玉潔之貌。」謝乾坤一邊與方晴低語,一邊用一雙色眯眯的眼楮瞟向薛子龍。

薛子龍迎上謝乾坤的眼神,頓時心中一緊,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趕緊撤了目光。

「謝管家,這個……就是我們藥神谷的情藥,初次見面,沒有什麼好禮相送,听聞你家錢莊主近日又娶了新房,略備薄禮,還請莊主和錢管家笑納。」說罷,方晴從袖口里掏出一個木匣,塞進了謝乾坤的袖間。

只見謝乾坤滿臉堆笑,連連點頭,「秦神醫您看您,我這就帶您去見我家老爺,這診金,你放心,一定讓你們賺到!」

方晴心中暗喜,沖著薛子龍眨眨眼。

在錢府的院子里兜了幾圈,終于到了一個別苑,院子並非闊氣,卻十分精致,院子里綁著秋千,還有假山小溪,各種彈弓木馬散落在地上,一看,這院子里,便住著一個小主人。

「這麼燙的藥怎麼給虎兒喝,連個孩子都看不好,告訴你,麻嫂!你最好祈禱虎兒的眼楮能好,不然……你和你兒子一起坐牢吧。」

還未等方晴等人走進屋內,一個湯藥碗被扔了出來,瓷片碎了一地,濃濃的湯藥味撲鼻而來。

夏枯草、柴胡、板藍根、連翹、丹參……

方晴循著湯藥的味道,大概對虎兒的眼疾病情有了一兩分的了解,看來,這個混賬錢莊主,把虎兒的眼疾又算在了麻嫂身上,而這麻嫂的兒子,必然是受控于錢莊主的。

謝乾坤先是側身一躲,不一會兒,麻嫂從屋里含著淚走出來,拾起地上的碎片,像謝乾坤和方晴欠了身,又去準備新藥。

謝乾坤對麻嫂的態度倒是沒那麼惡劣,不冷不熱罷了,見錢莊主還在氣頭,在屋外哈著腰稟告。

「老爺,秦神醫來了。」

「請進來!」

……

一番寒暄,方晴坐在病榻一旁,在小男孩細溜溜的胳膊上診脈。

床榻上,一個小男孩閉著雙眼,覆著一層厚厚的白紗布,嘴中直嘟囔︰「姥爺,我癢,我癢……」

只見滿屋子的僕人,端著各類點心、水果還有湯藥,嚇的大氣不敢出。

錢莊主擠著渾圓的身子,一臉寵愛,「虎兒乖,讓大夫給虎兒瞧瞧,等虎兒病好了,姥爺天天讓虎兒騎小馬好不好……」

「噗」方晴心中一個憋笑,「這身子板當小馬騎,這畫面準保比薛子龍現在的扮相還招人笑。」

良久,方晴的手從虎兒的手上挪下。

「秦神醫,你可有辦法?」錢莊主迫不及待的上前詢問。

方晴稍頓私蹙,問道,「這孩子的父親,可有飲酒的習慣?」

「我家姑爺乃雲州城守將之子,是軍中之人,豈有不飲酒的習慣?」謝乾坤在錢莊主一邊附和道,這種吹牛皮的事情,自然還是不要出自自己的嘴好。

「這孩子的眼疾叫做天行赤眼,本來,不算什麼大病,但是,之所以久治不愈,是因為,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想要完全治愈,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稍有些麻煩,需要孩子的父親配合。」方晴頓了頓,捋著胡須賣起關子。

一旁的薛子龍一直不敢出聲,卻直直的為方晴捏了一把又一把汗,還要時不時的避開謝乾坤一雙奇奇怪怪的眼神,只看的薛子龍渾身如找了毛刺。

錢莊主略思,「可問,需要我那姑爺做些什麼?」

「要他的血!」方晴狠狠的丟下一句,「做!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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