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七七八八的人,孟青山沉著一張臉,跨進了房間,看著正在說笑的方晴和山茶,輕咳了一聲,「山茶,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少夫人說。」
山茶意味深長的看了方晴一眼,欠身起來,滿面含笑,「是」。
方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眸看著孟青山,一副燦若春花的樣子,完全無意識到孟青山的臉已經愈發的青黑起來。
「為什麼?」冷顏倨傲的臉上布滿陰雲,聲音更是冷的像兵。
「什麼為什麼?」方晴伸了一個懶腰,舒展著身子,「你問我為什麼懷孕麼?」
「不然呢?」
「不是早就和你說過麼,我假裝懷孕,讓你奪得帥印,這樣子就可以為四皇子出兵了。」方晴像個勝利者的樣子,拽著孟青山的衣袖,「你干嘛這麼冷冰冰的,我知道,沒有提前和你打招呼,讓你有些措手不W@及;可是,我提前和你說過,你不是不同意嘛,再者,今日在堂上,孟老將軍的話,都說到那麼露骨明白的份上了,就是誰有後!孟家軍就交給誰!我若不搶了先機,強壯懷孕,若是被你那兩個弟媳婦先懷孕了,這帥印,哪里還有你的份。」
「我不是說這個!」孟青山一雙冷厲的眸子泛起一絲無可奈何的怒意。
「哦……那就更不用擔心啦,我醫術這麼棒,用金針之術,讓自己脈象逆轉,做出和孕婦一般喜脈,你看……這不是騙過了陳大夫麼?」方晴擠眉弄眼,從自己的胳膊深處取出兩只金針,懸在手中,向孟青山炫耀著。
孟青山狠撇了一眼方晴,不再理她,目光移向其他地方,仍是一臉怒氣,齒根咬的更緊,下頜骨突出的分明。
方晴見孟青山對自己衣服愛答不理之色,自知可能又闖下禍事,遂趴在床榻上,雙膝跪地,向前躬著身子,揚起一臉無辜的臉,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青山大將軍,青山大石頭,青山美肌男……你這番樣子,讓小女子好生害怕,笑一個嘛。」
孟青山被方晴拽著衣角,被迫轉過身子,眼中的怒氣全然被方晴的幾句嗲聲化作無奈,薄唇之間凝著寵溺一般的森冷。
「你明明知道,前幾****提出這法子時,我便否認了。當時里理由並不是信不過你的醫術,更不是信不過你的演技,而是……這法子,會關系你的聲譽名節,你這番大張旗鼓的讓眾人知道,不到明日,孟家少夫人懷孕的消息,遍會傳的滿雲州城人盡皆知,到那時,你還如何洗的清身份。」孟青山一臉慍色,冷冷的說道。
「這個嘛……我倒是沒想。」方晴端坐在床榻上,撓著腦袋,一臉呆呆的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倒是等到十月懷胎之後,我到哪里,去給你整個兒子來?」
孟青山先是一怔,繼而薄唇之間忍不住噴笑出來,用手指彈了方晴的腦袋,苦笑道︰「我的好夫人,你還真是……真是沒心沒肺。我方才看見那陳大夫給你號脈,擔心你擔心的要死,你卻在這里擔心十個月後給我生娃,你還是真是……哈哈……高瞻遠矚啊。」
孟青山說罷,大聲笑起來,笑的肆意妄為,笑的暢快淋灕,仿若整個孟將軍府的上空都盤旋著他的笑聲。
方晴歪著腦袋,實在不明白方才還陰著一張冰碴子臉的孟青山,怎麼一瞬的功夫,便和換了一個人似的,笑的和瘋子一般,莫不是,被自己氣傻了吧?
「喂!你能不能和我一樣,擔心一樣之後幾個月的事情,我總要生女圭女圭的呀!」
「哈哈哈哈,這有何難,我的好夫人,你要生女圭女圭,夫君和你生便是,想想,咱倆成親之後,還一直沒有洞房花燭夜呢~」說罷,一臉輕佻的端起方晴的下巴,眼中盡是放浪之色。
方晴被看的雙面緋紅,狠狠的啐道,「誰要和你洞房花燭,你這一副登徒子的樣子,怕是怡紅院里所有的姑娘都認識你這副yin賊一般的嘴臉吧,說來也是奇怪了,當初你放著雲州城里最美的女子錢珊珊不要,倒是要去逛窯子……」
還未說完,方晴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一臉後悔的表情直想抽死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孟青山,哪里還有剛才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樣。
「對不起,青山……我……不是有意的。」方晴扯著孟青山的袖口,來回搖擺著,一臉的真誠。
孟青山坐在榻邊,看著眼前的方晴,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是對還是錯,「不要緊,這些……確實都是事實,我做過,就不怕他人提起,只是,我不願意讓你因此,對我的心生忌憚。」
「嗯……那你,可是要好好想想法子,我肚皮會漸漸大起來,我會綁上棉花包,可是終有一天,他要出來,你才能拿到帥印,四皇子十個月後,才能出兵回紫雲城啊。」
孟青山深邃的眼中,拂過一層深邃如譚的神秘之色,幽幽之中,是方晴看不懂的東西,似翻騰的雲海,似呼嘯的海浪,拍打震耳欲聾的隆隆之聲。
方晴也跟著沉靜下來,十個月,十個月後,天下會是如何一番風雲變幻,自己又會在哪里……十個月,十個月,不對!等等,十個月後,十個月後!根據前世的記憶,十個月後,趙治會因為……爭權失敗,而被人殺害!
難道說?難道說……十個月後,青山出兵失利?十個月後,趙治圍攻紫雲城失敗?十個月後,難道自己……也會跟著命喪黃泉?
不……不可能,孟家軍常年征戰的邊防,論人數,論實力,都不在紫雲城的鐵血軍之下,而此番一旦回到紫雲城與鐵血軍勝利會師,趙宇的勢力根本就不可對抗烏國最強的兩股勢力,那麼……會是什麼讓趙治失敗呢?
是什麼……是什麼?
方晴的心中驟然一冷,整個人像被拋入千年冰湖一般,渾身乍冷,喉嚨中仿佛被塞入了硬物,哽咽在喉,一雙清眸布滿了恐懼之色。
再抬眼看向孟青山,那一副翻雲覆海的深眸,不禁脊背上冒出冷汗,「不會的……青山不會的,難道青山……也是與莫宇一伙的,企圖利用我,控制烏國皇室?以此,來要挾景國的母後……可是,如果是這樣,錢姍姍如果解釋……錢府的軍餉又要如何解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