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位于烏國的北境,春天來的稍晚,春寒料峭間,總有幾分蕭條之色未完全退盡,趙治可管不了那麼多,始終保持著在軍隊領軍的習慣,早早的醒來,與鐵血十三少練了一番拳腳,晨曦的陽光才越過城門鐘樓照射進小院。
趙治眯著眼楮仰起頭看著方晴的窗戶,不由心情大好。
命鐵血十三少的統領薛子龍帶著大伙休息吃早飯,今天可是有重要的行動!
一听有行動,十三少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摩拳擦掌起來,想自從和四皇子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昔日的風光只能日日掖著藏著,都是十七八的熱血男兒,哪里受的了這般憋屈。
方晴還在屋里睡的昏天黑地,只听砰的一聲,自己的房門大開,方晴先是一驚,繼而又閉上惺忪的睡眼,想都不用想,這院子里,除了豆蔻能隨意進出自己的房屋不用敲門外,定是那冷霸王的四皇子,听听方才野蠻的一聲窗門,用腳趾頭想,也是趙治這潑男!
方晴側過身子,用被子蒙住頭,繼續睡過去。
只听趙治的腳步踩著木板子一步步向自己移來,方晴沒好氣的等著被子被無情掀開的那一刻,自己從枕頭下面模出金針捏在手里,「敢掀被子,我就讓你手麻到筷子都捏不起來!」
……
……
咦?怎麼腳步聲沒了?難不成不是四皇子?難道是豆蔻?
等了半天,方晴心里泛起嘀咕,被子里又悶熱難忍,索性掀了被子看看究竟是誰?說不準是春風吹開的。
方晴一個轉身,腦袋從被子里鑽出,剛覺得空氣如此清新,沒想趙治的一張碩臉橫空出現,緊緊的貼在自己面前。
「啊!」方晴被趙治如此近距離的出現委實嚇的心髒要跳了出來。
「你還是真是頭能吃能睡能長膘的小豬呢,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是不是讓本皇子伺候你起床?」趙治歪著腦袋,橫坐在榻邊,一副登徒子的放浪樣子。
方晴大怒,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坐起身來攏了攏長發,迎上趙治那雙在晨曦中流光溢彩的深眸。
「四皇子,你還真是行為舉止絲毫不受禮教約束,就這樣毫不避諱的闖進女子的閨房,不怕日後傳出去,毀了你皇子的清譽麼?」
趙治笑笑,根本沒有回避的意思,反倒上上下下打量起方晴,目光之中盡是欣賞之色,「方神醫果真伶牙俐齒,比我鐵血十三少中只會舞刀弄槍的爺們兒可是有趣多了,不過,你這般延誤軍機,豈不是該軍法處置?「
「四皇子,我又不是你軍中之人,何來軍法處置,再說,我起的晚與早,又與你何干?」方晴壓根顧不上用什麼被子遮體,反正里衣也是衣服,能蔽體便是。
這點上,四皇子和方晴到都不是矯情和禮數之人。
「方神醫,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現在是我的鐵血神醫,就當編入我軍中,不止現在,以後,未來,都是我軍中之中。而且,今天是我們給錢掌櫃送藥的日子,你作為神醫,怎可不出現,這藥量多了少了,本皇子可控制不好。」趙治嘻嘻的笑著,仿佛今天不是去下毒,而是去郊游一般。
方晴自知耍無賴,玩硬的,自己果真都不是這個四皇子的對手,只得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本來怒目僵硬的面部柔和起來,堆成一團媚笑,柔聲細語道︰「四皇子,您英俊不凡,威武英明,何必跟我這個弱女子這般較勁呢?我就是個會制毒的女子,治不了什麼大病,您若肯放我一條生路,方晴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恩情,有朝一日必會報答你的。「
說著,方晴揚起濃密縴長的睫毛,滿是羞澀的看了一眼坐在榻邊的趙治,隨即又低眉順眼,一副少女懷春的的嬌羞模樣。
驟然間,趙治將自己的一張英俊倜儻的臉湊到方晴的面前,身子緊緊靠近方晴。
「難得听你這女人還會夸人,更難得還會說會報答我的恩情。」趙治傲笑著,將一個本來放浪笑容的嘴角向下努成一個弧形,「你昨天還想著要帶豆蔻一走了之,今日就記得本王的收留之恩了?你倒是說來听听,你如何報到本皇子,我可是好奇的很呢。」趙治陰陽怪氣的說著,不斷的向方晴的身子貼近,呼出的氣促氣息不偏不倚拂過方晴的臉上。
方晴眉頭微皺,下意識的要躲開趙治那似火般的氣息,轉念一想,如此這般,剛才的低聲細語,豈不是太過做作,急忙迎上趙治的雙眸,報以明媚微笑,可惜……洞察敏銳的趙治早已發現了方晴那一股子不情願,眼神中早已布滿了憤怒的怒光。
「如果你打算對我施美人計,你現在這幅剛從豬窩里爬出來的樣子顯然姿色不夠!」趙治從床榻邊站起來,冷冷的望著方晴,聲音冰冷。「你以為你憋著嗓子嗲聲嗲氣的說話,加上點虛情假意的媚態,再向本皇子拋上一個不像媚眼倒像是白眼的眼神,本皇子就該活活被你迷住麼?」
趙治似乎十分惱怒,從床榻邊的衣架上扯下昨日豆蔻買來的錦衣,扔給方晴。
「給我收起你那一副簡直讓人想笑的討好媚態,趕緊換上男裝和本皇子去送藥,從今天開始,老老實實呆在本皇子的鐵血十三少的隊伍中,當好你的鐵血神醫,不然……本皇子就把你送回到黑衣人手里!」
說罷,趙治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突然轉身,挑著眉毛,冷冷道︰「本皇子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你沒有穿好衣服,梳好男裝,本皇子就來親自給你穿衣服,不信你盡管試試!另外,你不用費勁心思的想逃出本皇子的管理,本王的十三少會死死的看住你,他們可不會憐香惜玉,你若敢耍什麼心機陰招,本皇子立即綁了你送回到水河城的城門外去!看看是回到黑衣人手里舒服,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本皇子安全。」
趙治口氣冰冷,一副乖戾混蛋的模樣,就如第一次在花轎中逼迫自己換新娘的紅妝一般強硬無情。
方晴被趙治一吼,呆呆的坐在床上,只等到趙治甩了門出去,方晴才緩過神來。
「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皇家貴公子,拿酒杯砸他,他樂樂呵呵,絲毫不在乎,可是今日,自己獻媚求情,卻暴怒成一個大黑熊一般,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天啊,剛逃離了雀村,如今怎麼就這般莫名其妙落入一個霸王手中。」
方晴心里突突的跳著,縱然將趙治罵了千遍百遍,手上卻絲毫不敢怠慢,因為自己肯定,像這樣說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主,如果不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他準保會像一陣旋風一樣沖進來,為自己穿衣打扮,到時候,只怕自己會被軍法處置的很慘,很慘。
方晴啊……認命吧……在這個霸王手里,總比強過雀村百倍千倍,至少吃的飽穿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