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日得孟麟山點頭回到孟府,錢珊珊便失了自由,先時還能在院子里走走,不成想孟青山絕情絕意,後來連房門都不給她出,一時錢珊珊心中委屈,怨恨孟青山心腸冷硬,自是抱著虎子在屋里哭。
不成想,孟青山今日竟突然出現在了她面前。
「你怎麼來了?」錢珊珊又抹起淚來,這一回卻是喜極而泣。
注視著孟青山年輕英俊的面龐,既便他一點笑容都不肯舍予,也能讓錢珊珊立時忘卻以前種種恩怨,唯剩下喜悅滿足,經歷過那麼多男人,在錢珊珊心里,依舊只有孟青山最重要。
囑咐僕人帶走虎子,孟青山坐到一張太師椅上,袖手看著錢珊珊,心中卻詫異,自己當初為何會瞧上這種女人,如今細細打量,真是一身輕薄,大概此女天性就不安于室。
「那個女人…你是不是休了?」錢珊珊撫著「怦怦」直跳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
孟青山貌似隨意地「嗯」了一聲,卻沒給出明確的答案。
「那咱們……」錢珊珊終于生出一絲希望,用她那脈脈含情的桃花眼盯著孟青山。
「我問你,為何非要回來了,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孟青山避開錢珊珊的眼神,開口問道︰「你知道的,我孟青山最恨遭人算計。」
錢珊珊心下一涼,原來懷疑和不信任始終在孟青山的心里擱著。
「那個莫宇是誰?」孟青山突如其然地又問了一句。
錢珊珊吃驚不小,口中不由喃喃地道︰「你怎麼知道莫宇?」
孟青山站起身來,一臉的憤恨,「還有你同孟紫山那些勾當,真以為瞞得住我的?」說罷一甩袖子,便要往外走。
「不要走!」錢珊珊一時慌得不行,心下卻又生出希冀,覺得孟青山會因為孟紫山生氣,想必心里還是有她的,「對不住,都是我不好,我是被逼的!」錢珊珊鼓起勇氣,從後頭抱住孟青山腰身,
「你真是……」孟青山毫不憐惜地將錢珊珊甩到地上,氣極道︰「你只會說被人所逼,到底誰逼你,說呀?還有……你不是一直在幫趙尉監視著我嗎,到底想從我這兒得些什麼?」
「……我沒有!」錢珊珊張大了嘴巴,看著正用灼灼目光直視自己的孟青山,那曾經為自己不顧一切的孟青山,終于耗蝕了愛情。
有個女人這時從外頭慢條斯理地走進來,瞧著癱坐在地上的錢珊珊,蹲到近前,模著她的臉道︰「沒有帶人皮面具,確實是本人,不過……」一只玉手模了模錢珊珊的耳垂,「听說你們南倭女子喜歡在耳廓上打洞,果然如此呢!」
無論孟青山還是錢珊珊,這一下都有些愣住。
「晴兒,她真是南倭人?」孟青山真湊到近前似乎去瞧錢珊珊耳朵上的洞,他與錢珊珊夫妻這些年,同床共枕也有好些回,孟青山從沒發現錢珊珊的異象,今日卻被方晴一語道破。
方晴笑了笑,誰叫前一世莫宇將她引到藥神谷,也不知怎麼想的,花了三年時間幾乎是傾囊相授,難為莫宇費了那麼多心思,藥神谷里不但有醫書,還是經史子集,包括各種野史話本,讓絕頂聰明的方晴應接不暇。
那日錢珊珊回府,方晴拉住她把脈之時,無意中瞧見了她耳朵上的洞,原本也沒有在意,只不過方才听到孟青山問錢珊珊為何幫著大皇子時,突然想起當初孟青山似乎曾懷疑過,錢珊珊是南倭人。
「錢珊珊,我說得可一分不差?」方晴笑問錢珊珊,順便亮了亮手上一把寒光直射的匕首。
「你想怎樣?」既然被揭穿了,錢珊珊倒是不再畏懼,「要殺我?」
誰知方晴出人意料地掐住錢珊珊下頜,不知從哪模出來一個小瓷瓶,咬開瓶口,直接將里面東西灌到了她口里,「原是為你爹準備的斷腸續命散,如何父死女繼,留給你享用了!」
「方晴不可!」孟青山立時上前推開方晴,喝道︰「珊珊是個弱女子,你何必難為她?」只是此時已晚我,小瓷瓶的藥盡數落入錢珊珊月復中。
「弱女子?不過是個南倭細作,」見孟青山將錢珊珊愛憐地摟在懷里,方晴冷笑了一聲,「這會子你倒心疼起來了,別忘記,南倭人可害了咱們中原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兩人正在爭論,孟青山的手臂一緊,竟是錢珊珊便勁扯住了他,「夫君,救我。」
再一細看,孟青山瞧出,錢珊珊的臉已經開始發腫,甚至長起了一個個小紅點。
「看來我這手藝真是不錯,」方晴一臉的得意,手里取出一個藥丸,比劃道︰「不如從實招吧,到底幫趙尉做了什麼缺德事,免得受皮肉之苦,這麼美的一張臉毀了不算,命也未必留得住。」
孟青山憐惜地望了一眼錢珊珊,抬頭對方晴勸道︰「你又何必這麼狠心,把藥給她!」
「不給,」方晴一叉腰,轉身便要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孟青山已跑上有去,伸手要奪她手里的藥,兩人你來我往,最後方晴顯然不敵男人的力氣,那丸藥還是落到了孟青山手里。
「啪」地一聲,一記耳光落到孟青山臉上。
「孟青山,我算認識你了。」方晴咬著牙,指著孟青山半天,眼圈紅紅地跑了出去。
沒想到這丸解藥竟是有奇效,服過藥被孟青山抱到床上躺了一會,錢珊珊的臉已消了不少腫。
瞧著她已緩過來,孟青山嘆了口氣,道︰「既已無事,我也要回去了,如今父親奪了我兵權,以後待大皇子事成,怕是孟家再無我立足之地,方晴雖性子暴烈,好在肯跟著我到外頭吃苦,珊珊,你好自為之吧!」
錢珊珊一時哭得不得自已,見孟青山準備退出去了,突然叫道︰「青山,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
孟青山停下腳步,「我已有了方晴,而且,之後不過是個平凡人,不值得你掛念,既然你是大皇子那頭的,以後自有好前程,咱們就此各奔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