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和口口聲聲稱邵庭遠為恩師,方晴相信,不但她不知道,連景陽帝也未必清楚這二人之間關系,那焦和這次回來,到底想做什麼?還有,邵庭遠這三、四十年,倒底為焦和籌謀何事?
方晴猛地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焦和聲稱景陽帝要殺他,會不會……這人也要學莫宇逼宮?!
正在她愣神之際,焦和已經出了邵庭遠屋子,來至將軍府的後門外,隨後他飛速上了馬,頭也不回地走了,方晴看得出來,他是往城門方向而去。
望著焦和遠去的身影,方晴暗自思忖,在他寬厚平和的外表下,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這人到底是忠是奸?
景陽帝驟失傅藝一員大將,心下著實不痛快了好些日子,只是斯人已逝,為今之計,景陽帝得急著尋找一位護****的新主帥。
原本景陽帝有意邵子傾子承父業,結果~邵庭遠頭一個跳出來反對,說他這外孫雖差強人意,不過缺少歷練,便是皇上要給他機會,也需過些年頭才做考慮。
只是挑來揀去,人選總是不合心意,或者說不合邵庭遠的心意,最後景陽帝無奈,干脆下旨,請邵庭遠重新出了山。
朝堂之上,望著披掛上陣的邵庭遠,方晴的目光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戒備。
自從那晚听到他同焦和的密談,方晴便開始琢磨,既然邵庭遠並不可信,而景國又離不開護****,那麼有什麼方法能駕馭住護****——這頭或許不知何時就會倒戈相向的猛虎,說來又是一樁頭疼事。
因為傅藝突然出事,景陽帝的賜婚旨遲遲沒有下發,方晴並沒放在心上,倒是景陽帝有些著急,然而事有湊巧,就在景陽帝準備下旨之時,烏國又傳來消息,景純公主竟難產而亡。
景陽帝痛失愛女,少不得心疼一場,立刻派人前往烏國吊喪,連景純的生母也破例出宮,跟去了紫雲城。
方晴去暖心閣見皇後趙晚晴,便听到她一聲聲抱怨,「先是傅藝暴病,後頭景純也沒了,這賜婚旨三番五次下不得,那林勝是不是命中帶克,專為來觸咱們霉頭的,你父皇就沒讓人查查他的八字?」
方晴有些替無辜的林勝叫屈,又覺得母後的話挺可笑,便隨口安慰兩句,說是好事多磨,哪有什麼八字之說。
等趙晚晴又提到景純公主之死,方晴也不免心有淒淒,那位性子單純,還曾有意替自己同邵子傾做媒的景純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只留下一雙兒女,也不知趙治會是個什麼感受。
「鳳陽,要不母後同你父皇說說,這林勝咱們就不選了吧?」趙晚晴感嘆景純命薄沒一會兒,又琢磨起女兒的婚事,這時試探地問了一句。
「母後想多了,林勝那人,女兒上回瞧見過,倒是個老實不多話的,」方晴坐到趙晚晴身邊,頭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這人當丈夫應是不錯,女兒也算滿意。」
趙晚晴模著方晴的臉,「其實說來說去,為娘還是覺得邵子傾合適,而且听說這一回他父親去世,跟他訂親的那家姑娘等不得三年,婚事就此黃了。」
方晴啼笑皆非,拉了趙晚晴的手,「母後這是想要女兒撿漏?難道您就舍得讓我等三年?」
「咱們是皇家,不過是你父皇一道旨意的事……」趙晚晴顯然還想繼續說服方晴。
「母後您可真敢想,」方晴拊掌笑起來,「倒是不擔心史官給記上一筆,太女,不遵法度,公然奪人夫君,以至喪期嫁娶。」
一時趙晚晴也是無語,只能由著方晴笑不可支地離開。
等回到東宮,瞧見山茶遞到跟前的一封信,方晴眼楮一亮,飛快地拆了開來,原來是趙治的來信。
在信中,趙治提到景純的死,筆尖蘊含著止不住的傷痛,想來雖是政治婚姻,畢竟他們也做了幾年夫妻,景純突然離世,趙治肯定是要難過一場。
隨後,趙治又談到,他得了消息,南倭又開始蠢蠢欲動,正在往烏景兩國邊境集結。
趙治表示,當年既然與景陽帝訂過協約,這一回必要集兩國之力,共同抗敵,而這一回,定要直搗南倭人的巢穴。
方晴放下信,心潮起伏不止,滅掉南倭是孟青山生前的心願,只可惜他走得太早,竟是不能得志了。
趙治的信剛擱下,景國的探子已來報,南倭卷土重來……
朝堂之上,景陽帝舉著烏國皇帝趙治派人送來的國書,對下面百官道︰「雖景純已然不在,不過烏皇是一位講信義的,他在信中表示,烏國孟家軍已是厲兵秣馬,準備與我軍一起,將來犯的南倭人趕盡殺絕!」
方晴忽然有些猶豫了,到底該不該任用護****,若是不用護****,誰能擔當抗倭重任,正在思慮之時,卻听到下面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道︰「既為護****,老臣願親自領兵上陣,以保國土無憂。」
「沒想到邵老將軍雄心不老,」景陽帝早就有讓護****出戰的打算,這一回正中下懷,「老將軍所言甚合朕意,想我護****乃精銳之師,若能與烏國抗倭名師雙劍合壁,何愁不滅南倭,不過,老將軍年事已高運籌帷幄便是,不如讓年輕人歷練一番?」
方晴早就在東宮里等著,她猜得出來,受命帶兵遠征抗倭的邵子傾,一定會來向自己辭行。
東宮後花園的一個石桌上早已擺好了酒菜,邵子傾跟著山茶走到桌前,而此時的方晴已坐在那里,靜候多時。
「邵將軍,請坐。」方晴笑看著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石凳,卻不成想,邵子傾不知何時臉皮變得甚厚,居然一**挨到了方晴旁邊。
微微皺了皺眉頭之後,方晴沖山茶遞了個眼色,讓她將杯盞移到邵子傾面前,又親自替他滿上一杯,「邵將軍雖是不請自來,不過本宮早就想為你壯行,今日咱們不如痛飲一場?」
邵子傾毫不含糊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便指指自己空杯,示意方晴給他斟酒,「再來!」
一旁山茶有些不悅,覺得今日邵子傾著實拿大,竟是將公主當成陪酒女,正要替她上前斟酒,卻被方晴喚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