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冰天雪地里,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被這夜風一吹,任何人都得從夢中驚醒,絕對會忍不住作嘔。
掉在地上的殘燭還在風中搖曳,從屋檐上掉下的燈籠被燒干殆盡。整個青莊都在火海與血海交融,十步一血海,五步一火海,所有弟子都拿起了手中的劍往凝霜殿門口趕去,多數鼠輩早已落荒而逃,還是幾個老頭子撐著門面。
「雲上飄,我松真堂素來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便是這般仗勢欺人,看我等今天替天行道!」
凌無痕早已失去了心智,勾唇冷笑。「我便是要你們這些螻蟻尸骨無存,你又能奈我何?」那種傲世天下的眼神,如冷月下的蒼狼,嗜血狠絕。
見自己堂堂一個名門正派受此等屈辱,嚴青忠氣的吹胡子瞪眼。「孽畜,休得猖狂,看招!」
凌無痕兩掌的力量更大,青莊弟子輪番上陣,使他精疲力竭。無奈那凌無痕早已殺紅了眼楮,嗜血修羅,無可匹敵,來多少殺多少。
嚴青谷身為松真堂堂主,看到弟子們這般不堪一擊,連連搖頭,天要亡我松真堂了!「大家快住手,都各自逃命去吧!」
听他一聲令下,弟子們似乎都得到了解月兌。他們早有此意,只怕堂主他們技不如人將氣撒到他們身上,首先便被他們殺了。
剩下三分之二的人一撥撥往門口跑去,總有人在最後,不可能全部逃去。凌無痕並不打算放過他們,跟在後面一掌快過一掌,嚴青忠他們想拖都拖不住,最後差點也被打了一掌,忽的空中飛來了一根鐵索,將那一掌打了回去。凌無痕吃痛的收回手,不料這收回的一掌因為沒打出去受到內力反噬,他口吐一口鮮血,不甘的看著鐵索的主人。嚴青忠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救他,還能接下雲上飄的一掌,此人定是不凡,但當他轉頭的一瞬間,愣住了……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養女嚴卓鳳,緊跟著的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他弟弟嚴展。二人一手執鐵索,一手執玉笛,正往這邊趕來。
凌無痕想再運功,奈何真氣不暢,內力不足,只得忍痛赤手空拳相搏。嚴卓鳳已察覺他的弱勢,讓嚴展去對付他,自己則找機會用玄天索將他綁起來。
嚴展自小便是武功奇才,頗得松真堂先任堂主賞識,奈何他只是隨著自己的哥哥在這做個宿客罷了。先任堂主嚴百鄺一直想收他做弟子,私下教他武功,他卻只是學武功,並沒有加入松真堂的意思。一向勤勤懇懇的嚴青忠,天分不足卻是真心鑽研,一直想求得武功絕學。在二十三歲時收了個四歲女娃,不料長大後跟小自己五歲的弟弟私相授受,一場**之戀便在松真堂傳開。一氣之下他將嚴展趕走,以免壞了自己名聲,卻不想自己的干女兒卻跟著他私奔了。
終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凌無痕抓住了,被玄天索困得嚴嚴實實。這玄天索是取日夜精華,百種珍品所鍛,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掙不開。
正當他們準備將凌無痕送往地牢關押時,橙蘭和橙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用劍挑開了那玄天索,一人提著他一只手往回飛去。嚴卓鳳和嚴展準備追過去,人已經跑得太遠了。她們輕功了得,這點是他們絕對比不上的。
松真堂一瞬間變得寧靜,鴉鵲無聲。嚴卓鳳先開口道︰「爹,你又沒有怎麼樣?」
嚴青忠相見她是真的,但是一想到她跟嚴展做了這種事……「不要叫我爹,我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大哥,這一切跟卓兒無關!」
「你也不是我弟弟,你們一個個趕緊將莊內清理一下,明天天明再做整頓!」他生氣的撇開了話題,將他們當成了空氣。
嚴卓鳳拉著嚴展一起跪下,「爹,將就算你不肯原諒女兒,女兒已經要跟展哥哥一起,請允許女兒給您磕個頭再走!」
嚴青忠別過頭去,不想看到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更怕自己會心軟。
嚴卓鳳拉著嚴展的手真被離去,不料卻被嚴青忠叫住了。「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我不記得曾教過你這些?」
嚴卓鳳本以為是他改變主意了,听到此話後空歡喜了一場。「此索名為玄天索,是恩師洛萬舟所贈。」
一听到洛萬舟的名字,他驚呆了。洛萬舟早已消失在江湖多年,怎會收了他的女兒當徒弟?「可是一百歲老者,身著破爛衣裳,腰帶一酒葫蘆那位?」
「爹爹知道?」嚴卓鳳疑惑道,自己的師傅當時看上去也就是個瘋瘋癲癲的老人,給了她玄天索並傳了許些武功後,便以為是個隱居的武林前輩罷了,卻不知他有些來頭。
「他是松真堂先任掌門的師傅,師傅他老人家一直想再見他一面,卻是無緣了。」
嚴卓鳳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他跟自己講了這麼多話,定是舍不得她走了。「爹爹可是許女兒回家了?」
嚴青忠怒斥著反駁,「誰當你是自己人了,只不過報你那一索之恩罷了。」
大家都不說明,嚴卓鳳興沖沖的回了自己久別重逢的閨房。嚴展看著她高興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為之動容。誰知嚴青忠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們兩個給我注意一些,嚴展給我回自己房間去。」
嚴展早知他會這麼說,也不計較。微笑著拿著玉笛去了遠處的臥房。
紫蘿正往去松真堂的路上趕,卻遇上了身負重傷的凌無痕。橙蘭和橙妍正一前一後的給他療傷,自己不便打擾便安靜的坐在遠處。按理說,以他的功夫不肯能受傷才是,難道松真堂內出高人了?
笑望樓內,蘇樊玉躺在地上手腳抽搐著,頭痛欲裂。她知自己中了驅骨散,那是松真堂見不得人的一種烈性毒藥,沒想到她有幸被下毒了。這驅骨散顧名思義就是侵蝕她的骨頭,她想自己會痛得亂打一陣,怕傷著紫蘿才將她逼走。四肢和頭部的疼痛已經無法言語,屋內的一切都被摔得粉碎,她甚至是想將這碎片隔了自己的手腕,一直到看見了骨頭再把這毒逼出來,但能逼出這種毒的人當今天下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藍滄彥,一個就是他師傅洛萬舟。
她不斷的抽搐著,嘴里咬了麻醉藥都沒有用,那種痛已經深入骨髓,似要將她撕得粉碎。最終,她痛得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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