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謀天下 第61章 出家

作者 ︰ 琴音絕瀲

外面兵就要上來了,那領頭旁邊跟著的就是昨日那女子。果真是來者不善,早知不該給她開門。緊急之下,洛萬舟將紫蘿易容成橙妍的樣子,使用一個點穴的法術勉強讓她單手托臉靠在窗前的茶幾上打瞌睡,橙妍身材嬌小,透過那細小的縫鑽進了床底。

官兵進來時,洛萬舟正在搖頭晃腦的讀醫書。他抬頭看了看,小跑上前,「你們是……」

胡小蝶這時笑著走了進來,「昨日見過面的,這位前輩應該還記得我吧?」

洛萬舟不可否認的點點頭,骨子里對她是厭惡的。「姑娘今日來是欲意何為?」

胡小蝶環視一周後,看著「橙妍」幾秒,又解釋,「這麼大動靜,那姑娘也不醒,真是奇了。」

洛萬舟憨笑,「我這孫女啊沒什麼毛病,就是嗜睡,昨天早上姑娘來得時候她不也在睡,姑娘可有印象?ˋ」

胡小蝶點點頭表示知道,于是姐開門見山了。「前輩,昨天早上我見你床上躺著一個女子,正是我們要抓的犯人,雖然前輩經常濟世救人,但她畢竟犯了國法,理應由官府審案!」

洛萬舟一拍手,「哎喲,真不巧,那姑娘昨天就去世了,我們給她埋到了城外的山上了。」

胡小蝶微微一怔,沒想到還是死了。受了那麼重的傷,死了應該才是最正常的吧?听到了答復,這才作罷,「我會稟明我爹的,打擾了,前輩!」

他笑呵呵的將他們送到門口,「慢走!」

下了樓,胡小蝶立刻叫人去了城外的山上查看有沒有新墳。

房內,橙妍憋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爬出來時沾了一身的灰。洛萬舟看著她呵呵直笑,橙妍瞪了他一眼,「虧得我鑽進去了。」

「是是是,誰讓橙姑娘生得這麼小巧玲瓏。」

橙妍這才笑了笑,朝紫蘿那瞄去,還真是跟她長得一模一樣,這易容術也太精湛了。

直到那幾個官兵回稟了胡小蝶,那山上有昨天挖的墳時,官兵才全部退走。這女人既被奉為第一才女,也是個精明的主兒。他們不知道,昨天埋的尸體實際上是蘇樊玉的,被洛萬舟用藥材護了兩天,藏在客棧的柴房內。

只有等到夜里,他們才鬼鬼祟祟的帶了紫蘿從窗口飛了出去。下午時,橙妍打听了徐州一個叫禪業寺的地方,頗具威名,法師都懷著仁慈之心,本著眾生平等的原則,置身江湖與朝廷之外,安安心心的接待一些老百姓。

為了防止寺內引起轟動,她們還是選擇走正門,敲了門環,不久就有沙泥跑過來開門,施禮道︰「兩位施主!」

洛萬舟年輕時在少林也修身養性了幾年,也順道窺覷了人家的珍寶斷紅塵心法,雖是禪功中頂級法寶,但是耗盡了他三十年的心血才去領悟。兩人禮貌的還了禮,洛萬舟便問,「方丈大師可在?」

那沙泥見他二人還扶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一身白衣已顯病態。于是忙招待了他們進來,繞過了池塘,那岸邊還種有兩棵菩提,枝繁葉茂,狀如海塔,形似折扇,見那樹徑,許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二位施主請在此等候,小僧這就去請方丈!」

他們安心的坐在禪墊上,看那觀音大士手拿淨瓶慈祥的笑著。沙泥找到方丈緣空時,安陵流郁還發著高燒,他親力親為給他用酒精擦拭著身子。

「方丈大師,有兩位施主請您過去一趟!」留真恭敬的候在他身後。

緣空見他滿口胡話,一會說「不要」,一會又喊「琴兒」,一會又是痛苦的神色,「你在哪……你在哪……」緣空有些擔憂,命留真不要忘記換帕子,要記得擦酒精。

留真點點頭,小心謹慎的擦拭著。

緣空走到佛堂時,橙妍他們都快睡著了。「兩位施主久等了,老衲實在是失禮!」

洛萬舟趕緊站了起來,「這麼晚來找方丈,應是我等擾了寺院清靜才是。」緣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紫蘿,「這位姑娘是有什麼病嗎?」。

橙妍上前一步,鞠了一躬,「大師,她是我的妹妹,由于練功時走火入魔傷了筋脈,現在病情才穩了些,可是師傅與我還要趕著去救人性命,實在不方便繼續照顧,還望方丈大師發發慈悲,代替我們照看下姐姐!」她說得聲情並茂,眼淚倒真擠出了幾滴。

緣空見他們都是知書達理的好人,當然不會見死不救。只點點頭,「既然兩位施主拜托,老衲豈有不幫之禮,只是不知二位何時能回?」

他們邊走邊去禪房,「大概要一個月左右,這藥材我早已配置好了,而且飯錢和香油錢都放在包里了!」他遞了一個包袱過去。

緣空接過,又還禮,「阿彌陀佛,老衲替全寺謝過施主的恩德了!」

待紫蘿睡在禪房,他們二人才安心離去,首先便是去那客棧退房,以免兩個人不翼而飛多生事端。

第二天天明,安陵流郁才退了燒醒了過來,聞著濃厚的書卷氣息還夾雜著酒精味,但這里格外寧靜。他放松了心往旁邊一看,牆上有個大大的「禪」字,原來自己到了少林寺。

「施主,你醒了?」留真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本是想給他去酒味的。

安陵流郁點點頭,「小師傅,這酒味……難道我喝酒了嗎?」。

留真搖搖頭,昨日公子淋了雨後到了本寺,卻發了高燒,由于寺中戒酒,不可擅自拿入,但是施主燒得厲害,方丈大師擔心施主熬不過去,這才命小僧偷偷買了些回來,未避免其他的師傅起疑心,只得幫您洗去這身酒味了。

安陵流郁听完,萬分慚愧,寄住在此已是麻煩,又讓他們破了戒律,可以算罪人了。「如此在下真是過意不去了,為了避免大家誤會,我自己來洗澡就好了。」

留真一笑,這樣再好不過了。忙去備了一桶熱水,侍候他沐浴,這里都是僧人,他沒有自備衣服,只好穿了寺內的衣服,可這衣服穿在他身上卻穿出了仙人的感覺。相貌實在是太過不凡,才讓人嘆為觀止。

「施主終于醒了!」菩提樹下,緣空笑著問候。

安陵流郁感激道︰「謝謝大師救命之恩!」

「施主不必客氣,只是見施主說了夢話,似乎經歷過很多磨難?」

實在記不得自己說過什麼,要說磨難無半點,倒是災難不少。只一笑而過,「過去的事,又何必介懷呢?」

見他不願體己,緣空也不做多問。「施主日後有何打算?」

「在下願剃發出家!」他堅定的盯著緣空。

「那麼施主又是為何出家呢?」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遠離權位紛爭,淡人生之喜怒,棄無望之痴念,得佛家之所長,清平樂道,愛恨情仇化煙雲!」

緣空點點頭,「仔細說來,施主是經歷得太多,才會想以佛法化解人生疾苦,逃避現實。可惜出家人從來都不是自私的,皆以救死扶傷為願,領悟禪意,以宣揚佛法,普濟眾生,探人生之根本,以求大徹大悟,才能助他人度過劫難,施主若是連自己的事都不能看穿,又何以入我佛領悟禪意,以解他人之惑?」

安陵流郁嘆了口氣,羞赧的鞠了一躬,「大師說的是,凡事皆有因有果,即使我遁入佛門,塵世間的事尚未解決,定會心有雜念,今日听得大師一席話,如讀十年聖賢書,如果失其本心,又何以對她人妄加評論。」

緣空點點頭,「施主明白就好。」

「方丈大師,那姑娘恐怕撐不住了!」

緣空听聞,眼皮跳了幾下,連說話都來不及,施了一禮就往女客禪房跑去。安陵流郁跟在後面,被沙泥攔在了門外,「施主,這里是女客禪房,您不能進去!」

安陵流郁點點頭,歉意的退了出去。只是見他那樣急切,怕是有困難。

「那女施主得了什麼病這麼危險?」

留念見他同為病人,又生得一副謫仙的樣子,哪里會當成壞人。「這姑娘是昨夜里送來的,師傅見她筋脈俱斷,五髒六腑難保其全,不敢接手照料,可是那施主將藥留了下來說有要事要辦,這會脈搏都減弱了,怕是……」他皺了眉頭不敢說下去。

「留念,快去拿千年人生來!」

「啊?」全院就那麼一根千年人生,還是一個善人送給方丈的貢品,這實在是……唉~他嘆了口氣,不得不從。安陵流郁呆在門口,看有沒用得上自己的地方,畢竟他們都是心懷天下,普渡眾生的僧人,救了自己的性命,能幫一點是一點。

後來方丈又將真氣和內力灌入她體內,旁邊的沙泥忍不住勸誡,「師傅,何必為一個將死之人做到如此地步?」

「只要有一點存活的希望,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四個人都急切的看著他,見留念走了,他也就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希望能幫上一點忙。方丈面對著門口,他一進門便看見他周身都是寒氣,這樣會傷到自己,于是他將掌搭在紫蘿肩上,「方丈大師,有我就夠了!」

方丈感覺到她身上的內力,才敢松了手,安陵流郁看到她的側臉,整個人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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