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銀珠那丫頭還沒出來,想必是怕了,廣嚴初一用力,差點要將南蒙雨活活憋死,南蒙雨掏出頭上的發簪扎在他的手臂上,廣嚴初松了手,立刻去掀簾子後面,已經空無一人。
「雨兒,她已經逃跑了。」
南蒙雨怨恨的看著他,他分明是假戲真做,真想讓她死。身上又奇癢無比,蝕骨之癢,她拿起血淋淋的簪子往自己身上劃去,手上,腿上到處亂劃,看她發瘋般的樣子,廣嚴初忙去止住她,「雨兒,你怎麼了?難道你真的有事?」
「你……」她瞪眼看著他,最後換成一句「你給我走。」
他不甘心的走了出去,如果她沒死,自己很可能被人發現,她是那種寧可玉石俱焚也不別人得半點好處的人。他剛一走,南蒙雨便開始大喊大叫,府里的人再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此時的紫蘿已經在逃亡的路上,思來想去,南蒙雨不可能這麼相信一個剛剛進府的小丫頭,何況被她知道了皇上的存在又怎會留她活口?于是請了大梧皇上陪她演一場戲,無論自己救不救她,結果不是被南蒙雨的人殺就是被大梧皇上的人殺。從內室的窗口逃出去之後,立馬被大梧皇上的人追殺,她只好殺出一條血路了。
「站住!」後面來了一堆黑衣人,都是廣嚴初的暗衛。
紫蘿一看,全面的山路並不好走,荊棘叢生,若是被什麼毒草沾上了,說不定就命喪于此,幾番猶豫之下,最終選擇闖進去。入口處便被刺劃得生疼,依然不知劃開了多少道口子。
她一直往前走著,直到身後沒了聲音,才倒了下去。
宗親王府所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宗親王妃得了怪癥的消息也被傳開。趙太醫白天並未離開,正住在王府,當看到南蒙雨身上血肉模糊的時候,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繃緊了。如果是一種毒,他也會鑽研一陣子,可是這各種各樣的癥狀,再加上起病急根本無從查起,只得將她全身上藥讓丫頭們包得嚴嚴實實。
這一次,南蒙雨並未醒來,一直處于昏迷狀態。
紫蘿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柔軟的床上,頭頂是鵝黃色的帳幔,以及一個毛絨絨的球。她起身,發現全身酸痛,身上局部臃腫,傷的也只是皮外傷。環視四周,莫不以白石砌成,連一個窗戶都沒鑿開,牆壁上掛著燈,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是暗室。
「你醒來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傳來,那是一個身著黃色衣裙的女子,年齡不及及笄,眉眼慈善,似笑非笑,瓊鼻小嘴,聲音清脆,但是臉上畫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圖案,生生毀了一張可愛的臉。
「你是……」
「這里是萬獸宮,我叫刺心。」
萬獸宮?好像在什麼地方听過這種名字,就是記不起來了。
「是姑娘救了我嗎?」。
「我是一個以琵琶為主音的馭獸者,去萬毒谷找穿心刺的時候,正好看到姑娘。」
這回怎麼也該想起來了,就是上次在那個山上見到的兩個女子,一個召喚貓頭鷹,一個召喚啄木鳥,還有一個召喚追風豹的。她們是一伙的,頓時心沉了一下。
「姑娘?」
「哦」,紫蘿立馬回過神,掩飾緊張的神色,「姑娘這名字倒是少見。」
「不要叫我姑娘了,叫我刺心吧。因為我很喜歡刺蝟,所以便改了名叫刺心。很少有人到萬毒谷還能活著出來的,姑娘踫上我也算上一種緣分,就求宮主將你留了下來。」
紫蘿吃了一驚,即使她上次帶了斗笠,可她身上的香味卻是一清二楚的,這次到了萬獸宮,不是羊入虎口嗎?「你們宮主可有不樂意?若是給你們添了麻煩,我還是離去吧?」
「姑娘說哪里話,我們宮主是個大好人,對我們可好了,還說要姑娘給我們做姐妹呢。」
做姐妹,顧名思義就是想拉她進萬獸宮,想都別想!「那真是謝謝你們宮主了,待我病好了,定親自給她老人家謝恩!」
刺心從小就是個活剝開朗的女孩,遇上人便說話說個不停。「姑娘怎會去萬毒谷?」
「說來慚愧,在下武功不濟,被歹人追逐至此,避無可避,只得進了毒谷避難。」
刺心點點頭,頗為自豪的說︰「姑娘進了我們萬獸宮絕對安全,我們宮主可厲害了,前些日子還抓了一個武功高強的男子,得到一把寶劍呢!只是,唉∼那男子太固執,不肯說出劍譜,受了很多苦。」
紫蘿听後,心下一沉。這個人,絕對是安陵流郁。
「姑娘先在這養傷吧,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出去走走!」
紫蘿剛要點頭,便听得一聲媚笑,「好一個絕世美人,這般仙姿玉骨,真叫人移不開眼。」
「宮主!」刺心跪下行禮道。
「你先去捉穿心刺去吧,我就是來看看這位姑娘。」
「是,弟子遵命!」走之前還給了紫蘿一個安慰的笑容,讓她在宮主面前好好表現。紫蘿也報以一笑,未達眼角。
「姑娘好像跟本宮在哪見過吧?」
「不是好像,而是絕對。」
「你倒是有幾分膽量,你不怕死嗎?」。
「宮主要是想殺我,也不必等到現在了?」
「我們就開門見山直說好了,你若進我萬獸宮,我便饒你不死,你若不進,我便只好讓你香消玉殞了。說起來,本宮還真有點舍不得,那傻男人還為你擔驚受怕。」
「你說的是哪個男人?」
「除了當日救你的,還能是哪個男人?」
紫蘿大笑,「這事也太荒唐了吧,我跟那個男人素不相識。他會為我擔心?況且當時我帶著斗笠,恐怕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本宮與那大梧宗親王妃南蒙雨有深仇大恨,當初只是防止她從我眼前溜走,才想揭開你的真面目,沒想到你還跟本宮杠上了,打得不可開交。」
「如此說來,倒是我得罪了宮主?」
「在本宮的地盤上,你認為你還有的選嗎?」。
「其實宮主不必如此,我肖銀珠與你一樣,跟南蒙雨有不共戴天之仇,何不合作?為何要撕破臉皮兩敗俱傷呢?」
這女子叫肖銀珠,並非那男人口中的什麼「紫蘿」,看來是為了一個陌生女人上刀山下火海,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
「你認為你還有條件可講嗎?」。她眼楮一瞪,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因為這種狂妄自大,只有她迷彩鳳可以做。旁邊的水惜把蛇引來,那氣勢別提有多慎人。
「要我做你的弟子?」
「這只是其中一件事。」
她沈著臉道︰「還有什麼?」
「給我假扮那個叫什麼紫蘿的,讓那個男人將劍譜寫下來!」
「貪得無厭可是會樂極生悲的哦?」不待迷彩鳳反應,紫蘿兩掌之間劃出一天冰色的龍朝她們打去,兩人未曾始料未及,避開時擦了一下手臂,後面的蛇便斷成了幾結。
迷彩鳳和水惜見形勢緊急,忙同時攻了上去,此時紫蘿只在萬毒谷受了外傷,並無大礙。不僅將蘇樊玉交她的暗器帶了,更是連八稜龍都使了出來。
「你已經中了我的毒針了,還要打嗎?」。紫蘿停了手,看著迷彩鳳流血的臂膀在發黑。
「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毒!」
「我與藍滄彥是朋友,這點毒有何所懼?」
「你∼撕∼」迷彩鳳不甘的看著她。「交出毒藥我們便合作!」
紫蘿丟了一個瓶子過去,她吃了一粒,馬上運起功來,將毒血逼了出去。
不一會,水惜又招來了更大的蛇。「哼,我萬獸宮豈會怕你一個小小的丫頭?」迷彩鳳冷笑,伸手便是一掌。卻發現胃里一痛,一攤黑血咳了出來。
「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以為我是傻子會信你們的鬼話?你們最好別做無謂的掙扎。不然你們怎麼死都不知道!」
這時候,外面練功的所有弟子都闖了進來,包括刺心。見那麼多蛇往屋子里跑有些不對勁,便進來一探究竟,結果卻發現了受傷的宮主。
「宮主,你怎麼了?」刺心忙跑過去,惡狠狠的盯著對面的紫蘿,「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恩圖報。反倒陷害宮主,你說,你居心何在?」
「少跟她廢話。我們一起上!」
見這麼多人,紫蘿有些擔憂,比較她們不是好對付的。權衡利弊,最終決定免戰。「你們若是殺了我,你們宮主也會陪葬,況且,你們也未必殺得了我。」
水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迷彩鳳,為難道︰「宮主,我們怎麼辦?」
「我們∼撤!」她不甘心的說出最後一個字,這是她迷彩鳳第一次向一個人低頭。
所有的利弊比起來,都不及她一天性命。
于是,紫蘿便名正言順的在這里住了下來,每天給迷彩鳳一味藥,實際上,她只是在打個賭而已。那毒,並沒有這麼可怕。
沒幾日,那迷彩鳳的毒已經完全解開,紫蘿也慢慢模清了萬獸宮的地形,是一個地下的山洞,這是何等偉大的工程才做的出如此精美的宮殿?外面是山,山中低窪處有水,有清泉,更有飛禽走獸,才有了萬獸宮之說。
「你也有幾分本事,何不投奔我萬獸宮?」
「萬獸宮收弟子向來只會馭獸,臉上還畫圖,我可不願將自己丑化還沒學個厲害武功。」
「你∼」她指桑罵槐說自己武功不濟,她也只能認了。比較馭獸者的優勢不是單打獨斗,而是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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