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轉停之時,廟里那車夫才幡然醒悟,見地上尸首只剩其二,環視四周,空無它物。但是,,,若變成了鬼也說不定。越想越怕,漸漸後退,不料廟宇破敗不堪,橫梁截斷,將他的肩膀打得生疼。
洛萬舟睜開眼楮,見他進來,厲聲責問,「你是什麼人?」
本以為那老頭是一副尸首,沒想到還活著,奈何肩膀酸疼,跑都跑不快。「我……我只是一個車夫。那車子陷進泥坑,我來此借木抬車罷了。老……老神仙,你千萬不要殺我,我沒做什麼壞事,真的!」
這才轉眼看了看地上的二人,紫蘿那丫頭呢?還說沒做壞事,他上前一把,捏著他的脖子,「說,你把那姑娘怎麼樣了?」
「仙人饒命啊,仙人!小的……咳咳……」
洛萬舟放開了他,反正他也逃不掉,「你若不從實招來,我把你大卸八塊=.==!」
馬車夫都快哭了,這人力氣太大了。「小人只是來借木頭的。看到三位躺在地上嚇暈了過去,後來……我剛醒那姑娘就不見了!」
「還想狡辯,你的車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我車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客人,他們剛還在外面的……」
洛萬舟看了眼安陵流郁,形勢並無惡化,才架著他的脖子,往外面走去,「你最好老實點!」
那車夫一出去,什麼都沒了,睜大眼楮大喊︰「我的車呢,我的車哪去了?」
洛萬舟看了看地上的輪胎印,馬蹄印,目光一寒。這車夫說的也該屬實,一個被嚇暈了的人怎敢再去踫「死人」?只是,此事全由他起,「你車上那一男一女長什麼樣子?」
「男的一身紅色衣服,長得比女子還漂亮,年齡二十出頭的樣子,女的看起來是個丫鬟打扮,一身白衣,還凶巴巴的……」
洛萬舟沒心情听他廢話,看樣子那人肯定是把紫蘿帶走了,不然不會自己駕了車離去。若是趕過去,那小後生……于是看著那車夫道︰「你,此後就跟著我,不找到那兩個人你別想走。」
「我……是是是!」他虛月兌般貴在地上,哭天搶地,「娃兒,娃他娘,我對不起你們,弄丟了馬車,我拿什麼養你們啊,哎喲!」他滿身的泥濘,跪在地上邊哭邊捶打著地面,傷心欲絕。洛萬舟看了他一眼,嫌惡又不耐煩。從懷里掏出一大錠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別哭了,跟個小媳婦似的!」
他睜眼看他手上一百兩的銀子,直流口水,「我,,,我實在是沒法了啊!」
「只要你這些天听我的話,這錠銀子就歸你了,說不定找到那人,連車都找回來了,你若敢耍半點心思逃走,銀子得不到,我就算天涯海角也要追著你,把你全家都殺了!」
一听前半句,還很誘惑人,可是到後面直把他的魂兒都嚇沒了。雙腿直打著哆嗦,「小人一定听仙人的,一定不會擅自逃跑的。」
洛萬舟滿意的點點頭,長嘆一口氣,若是那丫頭安然無恙還好,要有個三長兩短,不僅他徒弟,這小後生也要死不活的,本來救人還反倒成了罪魁禍首。若是當做不認識跑了就好了,干啥還要救他們啊,真是……
宗親王府里,南蒙雨全身被布包起,病情雖未緩解但也不疼不癢了。全身皮肉潰爛,流血流膿,除了劉媽都沒人敢伺候她。王府的丫鬟婢子相繼離開,侍衛也卸甲歸田,這王府全然成了魔窟,讓人望而生畏。皇上本來還指派些御醫過來瞧瞧,直到所有人束手無策,他也不多此一舉,連問候都全無。近來為邊疆戰事布局,更別提會照料王府,就算王妃死了,王府空了,他也不會再來瞧上一眼。
南蒙雨終日躺在床上,眼里無神,只是想到肖銀珠那jian人才會變得陰暗。她毀了自己的一切,毀了王府,現在身邊只剩下一個劉媽,再無人問津。
是夜,四周的蟲鳴聲此起彼伏,她煩躁的叫了聲劉媽,劉媽揉了揉睡眼,疑惑道︰「王妃,有何吩咐?」
「著人將那樹上的蟬都捉了去,吵死了!還有。這冰盆里都沒冰了,也不知換上一盆。」
劉媽陪著她這些天已經是不錯了,還要在這大呼小叫。劉媽也受夠了,「王妃,府里就剩下幾個老嫗了,爬不了樹,這深更半夜眼神兒又不好,上哪捉去啊?」
沒想到王府已經落魄至此,南蒙雨不耐煩道︰「算了算了,你先添冰盆吧,我都快熱死了!」
「王妃有所不知,皇上今日無暇顧及王府這個月的冰還未送過來。王府囤積的冰也用完了!」
「你……這還是王府嗎,都一個個活的不耐煩了?」
「王妃,他們都走了,你就算是想治罪也無從治起啊。」
她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將肖銀珠,將廣嚴初千刀萬剮。她拿起剪刀,就要剪手上的繃帶,一陣笑聲阻止了她,「哎喲我的好師妹,你也有今天?」
「是誰,你是誰?」
「這麼多年不見,我甚是想念啊,看喜不喜歡我給你送的見面禮?」說罷,一陣清脆的笙音響起,屋頂上幾只蛇掉了下來。
劉媽見這情景,嚇得直往門口跑去,而門口卻有更多的蛇涌了過來。回了屋,窗戶上擠滿了蛇,橫梁上也掉滿了各種各樣的蛇,它們吐著蛇信子,一步步往床前逼去。
「你……你就饒了我吧,我跟你沒仇,我只是一個老奴!」
一跟緞帶飄過,將劉媽從屋內扔出了窗外,摔得她幾根老骨頭都斷了。她抬起頭,看到一身金黃色衣裙的迷彩鳳,連頭都不敢抬,「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我當你這麼衷心護著南蒙雨,也不過是另有所圖吧?」
她心下一驚,這女人是誰,為何洞悉王府的一切?
床榻上,南蒙雨一張臉嚇得慘白,本就失血的面孔更加猙獰。「你……你給我住手,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笙音停,蛇也頓在原地,她破屋而入,站在屋子中央,她臉上的金鳳展翅欲飛,似笑非笑的盯著南蒙雨。「我沒看錯吧,師妹竟然毀容了?」看著她一臉的血水與膿水,她厭惡的掩住了口鼻。「我這張臉可還記得?」
「迷……迷彩鳳?」
「看來師妹記性不錯,你今日這樣子。我都有幾分同情了。你這臉也毀了,皇上不管你了,王府空了,所有人都拋棄你了,還弄個破敗不堪的身子。哦,對了,好像還被很多男人糟蹋了,哎喲真是可憐!」
「別說了,……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迷彩鳳可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人,你給了我這麼一張不人不妖,不能面世的臉,你說我該回敬你什麼好?」
她全身都在顫抖,兩只眼楮像受驚的小貓,「我……我不是故意的,當初我只想學無極心法去報仇可師姐你發現了我,死活不肯讓我做,我只有那麼做,我……」
「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一句對不起足以讓你彌補這些年的過錯?我不能出去見人,不能嫁給心愛的男人,甚至遭人唾棄。師傅死後,他們趕我下山。你用什麼彌補,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想要知道我用什麼回敬你嗎?」。
笙音再次響起,那蛇全部襲向床榻,她再怎麼拍打也無濟于事。咬碎繃帶,吸食她的臉,四肢,吸食所有的血液……
「啊!」這是她發出的最後一句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周邊嚇醒的鄰居們,都要做好些個噩夢。
人已去,王府一掃而空,那床上還有蛇在吸食,慢慢的,她化為一堆白骨,被蒼蠅圍擁,整個王府,只剩下她一堆白骨。
第二天,王府平平淡淡,一片死寂,趕車的劉媽都快要瘋掉,連金銀珠寶都來不及全部撈走,只馬不停蹄的趕往鄉下。
大梧皇宮的屋頂上,一直有貓頭鷹停留,宮人們看著那屋頂上的貓頭鷹,心里直鬧騰,大白天出貓頭鷹不是不祥之兆嗎?還是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到了晚上,一堆發亮的眼楮盯著他們走路,它們不會攻擊人,但是只那麼盯著,也讓人嚇破了膽。
隨著數目增多,廣嚴初也開始急了,命眾將士精于射獵的,將它們全部圍剿。誰知欽天監卻上前阻攔,「皇上,貓頭鷹本屬不祥之物,若是射殺,會引起它們的仇恨,到時候皇宮必然大亂啊!」
廣嚴初面容嚴峻,看著眾位大臣,「眾愛卿也看見了,你們上朝的時候還能看見整個皇宮都被那髒物當成了居所,朕若不射殺之,肯定會無窮無盡,弄得皇宮不得安寧。」
這種事是史無前例的,古稱烏鴉是神鴉,就沒听過貓頭鷹是神鳥。一個個也是滿臉愁容,不能為君解困。
「皇上,既然殺不得,我們便以煙燻,以烈火將它們趕走便是!」
廣嚴初眼楮一亮,「兵部尚書說的在理,事不宜遲,就選今晚吧?」
一堆頭冒冷汗的大臣趕緊擦了擦汗,果真是審犯人審多了,鬼點子也多,就隧了他的意。誰知,這辦法還沒實行,那些貓頭鷹像未卜先知似的,竟在空中黑壓壓一片盤旋了幾周,又往遠處飛走了。
此事也終告了一個段落,在大家以為事情了結,轉入正軌時,不知從哪冒出一群啄木鳥,在皇宮的柱子上,屋檐上到處啄了起來……
皇宮頓時大亂,從沒有過的怪像,偏偏在近日來一出接著一出,大梧帝沒法,為了掩蓋流言,挽回皇宮的聲譽,下了令射殺啄木鳥,誰知那啄木鳥竟然群起而攻之,將侍衛啄得血肉模糊,再無人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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