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黎雲姐弟兩在鹽番匯合,統領的二十萬兵在此安營扎寨,離安陵齊霧所在的徐州不過八百里開外,黎雲並不著急動兵,因為她在給寶貝兒子拖延時間,只要她在這里壓制,安陵齊霧的二十萬大軍就不敢輕舉妄動,以及……御莊帶來的人。
一張急報傳到安陵齊霧這里時,三個臭皮匠正在謀劃著下一步的動作。幽谷邪神,莫文謙正在此匯聚。
「皇上,黎昭不知從哪帶來了二十萬大軍,已經到鹽番了!」
安陵齊霧鳳眸一眯,心下一沉,這個老狐狸何時籌集到這麼多兵的?
莫文謙將他的一切看在眼里,調笑道︰「皇上莫非是怕了?」
「笑話,朕豈會怕他?」說這句話時顯然底氣不足,畢竟他拉攏的朝臣還不過半,若是安陵流郁和黎家軍里應外合,鹽番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不,這不可能。他剛奪到手的東西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安陵流郁從小就是個沒用的東西,他不可能打得過自己。
「若本王猜的沒錯,郁王此人正徘徊在界都,大梧和南朝的交點——松柏山脈。只要能把他逼向界都,與江湖勢力踫上,再厲害的兵也會化為齏粉!」
听了他的解釋,安陵齊霧蒼白的臉才緩和了些,「莫非四殿下另有高招?」
「只要到時候你真正當上了皇帝,實權給我就行了,其余的你不用著急,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莫文謙得意的一笑。
安陵齊霧咬緊了牙關,說不出一個字。是,他愛慕虛榮,就算聯合外人也要當上黃帝,證明他才是最優秀的皇子,他才是最適合當皇上的。
松柏山脈——
冰雪融化,初陽和煦,低矮的枯樹上積雪化作水滴滴答答的響,不知何時形成一條小河流,孕育著刺骨的寒氣。
她給他的手哈著氣,不讓他身子凍僵。即便是有炭火取暖,她也放心不下。仔細著擦拭著他的臉龐,梳著濃密的長發,通常是在自言自語。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去宮里選秀的路上,最狼狽的模樣被你看在眼里,你卻不出手相助,你這個無情的人,要不然我早報了仇。」自然,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里和你說話了。她撫平了他在睡夢中緊鎖的眉頭,「你這個人,要說你無情,在我們成親那天又拼命的護著我……」
你不知,那一身紅衣明亮了我十六年空洞的世界;你不知,那漠視萬物的眼神伸延入了我內心深處;你不知,在不情願的婚禮中讓我動搖了離去的想法……你不知,我已經淪陷在溫柔的你,冷酷的你,痴情的你,悲傷的你……的世界里。
她拿起了青虹劍,劍柄上的藍寶石格外炫目,卻又像是在訴說古老的術語,深邃的藍,染了無盡的鮮血。她知,他不愛殺戮,不喜勾心斗角,這樣才使他愛上琴心那般善良的女子。雖是殺手,她卻是干淨的,一心一意愛著她,甚至付出了生命。
我不能跟過去的她相比,但是,我只能盡量不讓你卷入到我的仇恨當中。我要的天下,我要看著奪到天下是什麼滋味,這把劍,就讓我來血染江山吧!
不能用功,她就拿著劍請教藍滄彥了。能教出楊元化這樣的神劍,自然也有些簡譜之類的東西。他說只收師傅一個女弟子,現在師傅不在了,自己是否……突然覺得這想法有些卑鄙,畢竟師傅對自己如生母一樣。
「找我有什麼事?」藍滄彥依舊像平常那般對她,仿佛她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能待她這麼溫和。
「我希望你能教我劍法!」
看著她手上的青虹,藍滄彥明白了她的用意。「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
「現在戰事吃緊,王爺不能出謀劃策,上戰場振軍威,至少……」
「難道容決他們不行嗎,我不行嗎?你本來傷就剛好,要是再斷了經脈,我該怎麼跟流郁交待!」
「容決是暗黑龍的龍首,本不該暴露在陽光下,又怎能帶兵打仗?你是神醫,你的職責是救人,你還有大好的前程,我們不能把你帶進這場紛爭。」
沒有你,我的前程還有什麼用?
藍滄彥苦笑,「好,你上戰場,我救人,但是你必須保證,不能像上次那樣逞強!」那一次,她一舞傾城,果然傾倒了所有人,但代價是她面臨死亡的邊緣,若非有楓沐清那個妖人出現,恐怕他都無計可施。
紫蘿一笑,點頭答應。
兩天後,江湖上出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少林寺方丈,丐幫幫主,松真堂的掌門……相繼被殺,而且殺手的手法及其殘忍,表面沒有絲毫傷痕卻四肢俱斷,這是江湖上失傳已久邪功——八稜龍。由于其掌法狠毒,稍有不慎會走火入魔,很少有人去學,也很難學成。
少林,丐幫兩大派紛紛上顧栗山莊求助,武林盟主顧月華知道此事後也非常心痛,對兩大幫派安慰一番又派了很多人去探查此事。紙包不住火,這件事很快傳到大街小巷,丐幫與少林寺均屬江湖正派,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很多人想不通這個神秘殺手這樣做的目的。
佛家向來以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丐幫又嫉惡如仇,匡扶正義,從不作奸犯科。如果一定要有什麼理由,那只能說這個人想在江湖中打出名聲,這個名聲太響,讓人有些承受不住。
緣空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麻木了。死的人正是他的師兄緣慧,而且這個凶手,與他救過的一個女子有著相同的能力。郁王妃花紫蘿,正因八稜龍走火入魔送到過這里,除了這個人,江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會八稜龍的人。
自己的一時仁慈,竟鑄成此等大錯嗎?
留真心中也是悲痛交加,最終憤懣不平︰「師傅,我們去界都吧,一定要為方丈討回公道!」
緣空沒說什麼,無力的點點頭。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個凶手繼續害人。
顧栗山莊一時間聚集了十幾個門派的人,比武林大會還熱鬧。原因無他,人人自危,本來四國就不得安寧,界都想凌駕于四國之外本就是盟主在努力維持,現在又出現了內部矛盾,有這樣身手的殺手武功肯定在江湖中數一數二,小門派更容易慘遭滅門。
種種猜測,意見都在大會上紛至沓來,維持了這麼些年的平衡終于要打亂了嗎?想起前些日子幽谷邪神的消息,顧月華又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越想越不對勁。
「顧盟主,這件事必須給一個交待啊,畢竟是在界都內出的事……」
「顧盟主,凶手再不抓住,任其逍遙法外只會使更多人遇害。」
「顧盟主,這件事你該負全部責任,兩大幫派之主可不是鬧著玩的,又發生在界都內,你卻後知後覺,這叫我們江湖人怎麼看。」
「……」
顧月華听到各種說詞,心中躁動不安。交待,難道真的那麼重要嗎?兩個幫派之主慘死,他們只會在這里挑他的刺,界都正處于內憂外患,他們還想著盟主之位,簡直是不配做江湖中人。
听了這麼久牢騷,顧月華也該發表意見了,「好了,這件事……」
「盟主,不好了,我家總舵主被殺了!」門外傳來船坊的下屬急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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