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身只影,屹立于行山之頂,蔥蘢的山樹,翻滾在他的腳下。隨著東南風,盡情的翻滾著。
身後的所有城池,他一人,一簫,一千傀儡。血戰到底,他南朝的土地,怎能讓他們玷污?看,那些尸首的身旁,又孕育出女敕綠的生命。那時候,他還是個王爺,有他在,赤燕踏不進南朝一步,如今,他仍然在這里,將赤燕趕出國土。
今天,他史無前例的穿了紅色的衣服,與青虹上的血色寶石一樣,紅得刺眼。萬綠叢中一點紅,動人chun色不須多。伸出一只手,只要滅了赤燕,比了比赤燕的國土,很小!
因為穿著紅色,就不知道自己殺過多少人吧,鮮血的顏色不需除去,不怕衣服那麼難看了。發絲在空氣中想要逃離,最終只能貼到他的臉上。背後的守軍補了上來,南朝的軍旗飛揚在燕州城上。他笑了,你可以當他是天使,也可以當他是魔鬼。
赤燕大軍十之去九,可以說全國的兵力再也不足以挑起一場戰爭。軍情傳到莫文遠手上時,目眥盡裂,手捏著那張宣紙,青筋突兀。桌上的奏折全部被掃落,甚至他直接將桌子扔下了朝堂。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嚇得腿抖,全部跪下,就連平日里貼身侍奉的內監也不例外。他不敢抬頭,只是小聲安慰,「皇上,保重龍體!」
「我赤燕三十萬大軍在伯邢的帶領下,直殺南朝西昆,眼看就得到南朝的半壁江山,不料半路殺出個安陵流郁,一人一簫,憑著妖術,操控死尸,我三十萬大軍只剩下不到兩萬,一路退出南朝。」
朝堂之下,聞者喪膽,這種事從沒听說過。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等皇上冷靜下來。
「皇上,或許是伯將軍與君將軍的殉國導致軍心不穩,他們無心應敵才夸大其詞,妖術這種東西老臣聞所未聞,況且施法者還是南朝皇帝!」上前者乃安皇後之父,安國舅。
「是啊皇上,這事確實蹊蹺!」內監附和道。莫文遠一腳踹在他身上,就會知道油嘴滑舌,這時候我赤燕竟沒人能阻擋得了安陵流郁了,他已經往赤燕進軍了,你們來告訴朕,到底誰該去應戰?
「皇上,微臣愚見應請御莊各大高手前去刺殺安陵流郁,此人不死,赤燕大患!」君艾楓硬著頭皮道,他們把先父的敗仗提出來,又將他手下大將伯邢之死羞辱,當他君家所有的付出都是白費。哼,父親第一次敗仗,就將他貶謫,赤燕無人敢去挑釁南朝,又讓父親去做替死鬼,到死了他還在侮辱父親!這口氣,如何能咽?君家世代忠良,一心為國,只落得家破人亡,無名無望。那麼,他要證明,是否赤燕最厲害的御莊前去,就能將南朝拿下?一群只會紙上談兵的懦夫,沒有資格說父親!
莫文遠瞥眼看了看君艾楓一眼,不著痕跡的冷笑一下,很快掩去。
御莊從來不听命于他,甚至他這個皇帝都要忌憚三分,這君艾楓是存心羞辱他麼?不過赤燕的確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御莊那幾個老頭,就算不听命于他,也不得不會一會安陵流郁這個神乎其神的皇帝了。
「君將軍說得有理,朕會好好考慮的!退朝!」
文武百官雖散,這個早朝,使赤燕人心惶惶,百官議論紛紛,形色皆是惶恐。這安陵流郁,真有那麼厲害?
赤燕的情報傳到皇宮的時候,恰逢容決又一次垂簾听政。
「皇上,有單將軍的消息!」
「快傳!」容決急得滿頭大汗,他們已經討論很久了,按照百官的要求是他的趕緊親征,不然南朝不保。他也想親征,可是他終究不是那個真正的皇上!
情報探子瞄了瞄簾子後面,看不清人臉,只猶豫道:「屬下斗膽問一下,坐在龍椅上的是哪位大人!」
此話一出,容決的臉一黑,文武百官也是一愣。這小兄弟怎麼回事,坐在龍椅上的當然是皇上!
容決頭冒冷汗,不是吧,難道被一個小小的情報探子看出來了?可是他明明連話都沒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放肆,這龍椅上的當然是當今皇上!」一個辯不出男女的聲音訓斥著,是站在容決左下方那位。
情報探子滿頭大汗,只得吞吞吐吐道:「單將軍傳來邊疆的消息,皇上親臨戰場,在西昆殺了赤燕大將伯邢,而後,憑一人奪回南朝失守的城池,他們駐扎在燕州城,皇上一人帶著不是人的兵,打進了赤燕境內!」
他口口聲聲說著皇上,把朝堂之上的人都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們皇帝陛下不是好好的坐在朝堂上嗎?哪里去西昆親征了?還一人奪回所有城池,帶著不是人的兵打進赤燕?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忍住的容決掀了簾子就出來了,喜形于色。皇上真的如皇後所說,帶著那些怪東西殺進赤燕了,太好了!
由于太激動了,容決都忘了他在假裝皇上。可是情報探子已經將皇上打進赤燕的事如實說了,若他繼續瞞下去,只能將這探子論胡言亂語,謊報軍情處置。
「容……容將軍?」
這下,朝堂之上炸了開來。當一身明黃色龍袍加身的容決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是吃驚加疑惑的。怪不得皇上近幾個月都是垂簾听政,當真是病入膏肓。可是他每天都按時來上朝,聲音小了點而已,他們去探望的時候也是以各種理由拒絕,原來中間藏著這種貓膩。
捷報頻傳朝堂上已經炸了開來,見皇上親臨戰場,容將軍代政兩個多月都沒被發覺。這皇上所做的一切,真是太精明了,將他們所有人騙過了,為了穩定他們的心,所以才讓容將軍代政,這點可以說明,皇上並非胡鬧而是英明。再者,听那情報探子講,皇上收復失地,獨闖赤燕險地,擴我南朝疆土,這種突發性轉折,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卑職所言句句屬實,可以項上人頭擔保!」情報探子跪地再次強調。
容決大喜,反正他也累了。「咳咳……各位大人,我容決只是受于皇命實屬無奈,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從明天起大家不用來上朝了,有事直接將折子遞過來就行!」
「容將軍,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瞞著我們啊!」
「容將軍,你老臣上次那折子你還沒批閱吧?」
「容將軍,這里還是得有人做主啊!」
「……」
對著容決的背影,他們開始滔滔不絕。畢竟他們的皇帝神勇無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收了赤燕是早晚的事,還不如處理好自己的內務,到時候皇上回來也不至于被整頓出局。
容決也算功成身退,早早回家準備辦喜事了。畢竟以後的事不歸他管,不能讓湄縴等太久,自己也很久沒有上戰場,被那些奏折逼瘋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煩他,而且他還要故意壓著嗓子學皇上的聲音。
次日,皇上單槍匹收復失地,殺入赤燕的事被傳遍了大街小巷。一時間,他們皇上的的臭名又變成了美名,逃命的也都回來了。但是,那個所謂不是人的兵一定是類似于皇後的東陽鶴之類的東西吧,他們見識過一次,這一次他們只是猜想罷了,沒有過多的思考是一種怎樣的生物。
有他在,南朝果然不懼任何人。
這件事傳遍大江南北,自然也傳到紫蘿的耳朵還有遼漠的烏蘭特爾。紫蘿的心仍然疼著,為了她,做了他不願意做的事,好想飛到他身邊!
烏蘭特爾听到阿古拉奇帕的說辭時,將信將疑。他只知道安陵流郁和花紫蘿打敗大梧,是兩個傳奇人物,沒想到這回的安陵流郁竟然變成了神話,那個老妖怪難道讓他來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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