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風中馳騁的東陽鶴,耷拉著腦袋盡力飛著,早已累得虛月兌。特別是中午如日中燒,白色的羽毛像要燒裂開般,又渴又餓,偏偏主人身受重傷,不可怠慢。如今日漸西斜,晚霞漫天,涼風習習,碩大的身子才算舒坦了些。
紫蘿扶著安靜流郁擔驚受怕,只希望東陽鶴飛快些才好,但是今天來去不曾停歇,想必它也累壞了。遠遠看去,天空中劃出一道粉色,竟是粉鶴前來接應。
終于解月兌了,東陽鶴仿佛看見了曙光。
兩只鶴停在地上,東陽鶴深情的看了粉鶴一眼就走了。藍滄彥與宏明宏志看到了受傷的安靜流郁,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流郁怎麼了?」藍滄彥立刻將手搭了上去。
「被七個女的偷襲,傷勢很重,恐怕還中了毒。」
藍滄彥叫她滿頭大汗,心里一痛,遞了手帕過去給她擦汗,宏明宏志當作沒看見,模了模鼻子。這當著人家丈夫的面獻殷勤,藍神醫也太不知檢點了!
紫蘿尷尬的接著,看他立刻拿了丹藥出來給流郁服下,又看了看天,「離天黑還有段時間,我們離顧栗山莊也不遠,我們邊走邊說!」
宏明宏志倒是沒意見,這里也沒他們什麼事,只要南後安全回來就好。
「兩位前輩,你們怎麼會來?」
「顧盟主他們擔心花姑娘的安危,便讓我等前來接應。」宏明解釋著。
紫蘿感激的抱拳,「盟主他們有心了,有勞二位前輩跑一趟了!」
「看見花姑娘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宏志笑嘻嘻的,樂觀的大叔樣。
回到顧栗山莊時,是戊時三刻了,粉鶴一走,便是林子里昆蟲的鳴叫聲不絕于耳。蚊子嗡嗡作響,本來就急躁的心,紫蘿有些不耐煩,趕緊扶了安陵流郁進去。宏明宏志先一步回去復命,藍滄彥則準備藥品去了。
「你也別太著急了,流郁很快就會好的!」臨走前,他關切說。
紫蘿點點頭,輕輕「嗯」了聲,心中愧疚難當不過此時她也無心去愧疚了。
基本上熟識的幾個人都過來了,也包括了遼漠三王爺這位不速之客。她想,流郁若是醒著,必定不想被他國的人看做笑話。
施完針,藍滄彥也是冒了一頭汗,這毒果然蔓延得挺快,有些棘手。
「怎麼樣?」她殷切希望著他快醒來,他受再重的傷都醒了不是嗎?
「過會就醒,別擔心。喂了我的內服藥就沒事了。」
紫蘿點點頭,看了眼顧月華夫婦還有女兒女婿。另有凌無痕,洛老頭還有遼漠三王爺。「我和夫君得到這麼多人的關心,紫蘿真是感激涕零,此番沒有盟主和夫人的相助,夫君恐怕就沒救了。」
……
明明是我救的人干嘛謝他們,還有,什麼時候從流郁變為夫君了,听起來怎麼那麼別扭!藍滄彥心里哀嚎,唉,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啊,錯錯錯!
李萱與她交情頗深,笑了笑,「無事就好,我們也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紫蘿點點頭,這才提起烏蘭特爾,「三王爺此番前來,可是想通了?」
烏蘭特爾知道自己在這里是多余的,但是他怎麼能錯過見安陵流郁的機會?只見那人蒼白的臉色,憔悴不堪,閉著眼眸,烏發凌亂,卻是他無法匹敵的美,她難道是看中他的外貌?
烏蘭特爾使者身份被被拆穿,收到李萱異樣的眼光,雖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這時候也該搓搓他的銳氣。「哦?三王爺來拜訪我顧栗山莊,竟是藏了身份?」
烏蘭特爾並沒有不好意思,借口早就編好了,「作為使者身份出使便是使者,王爺只是我本來的身份,如果在下需要說是王爺,盟主便能當我過顧栗山莊了麼?」
完美的解釋,無懈可擊。李萱也沒與他斗嘴,「失敬失敬!」
知她是諷刺,也不與這婦人一般見識。轉過頭對紫蘿說,「為了表明本王合作的誠意,本王可以不過顧栗山莊,並向我王請旨調來兩千匹駱駝助你們渡過沙漠,指揮權都在皇後娘娘的手中,本王絕對服從!」
見他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紫蘿也不再懷疑。「那就請三王爺等明日一同出謀劃策,正好我南朝皇帝也醒了。」
下了逐客令,早就該走的重人陸陸續續退了出去,待她拿過藥,走進安陵流郁時,安陵流郁一把抓住她的手,嚇了她一跳。「你醒了?」
他一笑,氣色看起來好些了,自己坐了起來。「早醒了,只是不想跟他們說話。」
這人……
安陵流郁看了眼她的碗,「不知娘子怎麼喂我,若是我昏迷的話?」他離得近了些,紫蘿便退開了點。怎麼剛醒就這樣!
「自然用勺子喂啦。」
「為夫怕苦,娘子先嘗一口!」
「……」這,不是吧?的確,她沒見過他醒著的時候喝過藥,輕輕舀了一勺放進自己嘴里,安陵流郁便拿過碗,放在桌上,立刻堵住了她的紅唇。紫蘿木訥的睜大了眼楮,任由他攻城略地。這麼長時間的思念,不由得抱住了他的腰,回吻著他。
「這下,藥就甜了!」他放開她,在耳邊輕聲說道。
紫蘿臉紅的看著他,「無恥!」
還有更無恥的呢!
安陵流郁一把拿過碗,喝了個底朝天,「娘子,我們去沐浴吧?」
「誰要和你沐浴,好了就自己去。」紫蘿沒好氣道。
于是,一雙魔手就摟住了她的腰,「娘子,為夫很想你,這些天都快發瘋了!」
對于他的撒嬌,她的確沒轍。這個澡,還能洗完嗎?
第二天,習武之人都有早起的習慣,紫蘿和安陵流郁與這麼多人一起用早膳,就像皇宮開國宴一樣熱鬧,只不過這里更有人情味,沒有算計陰謀。
婢子們奉上茶水,拿走了殘羹剩飯,又移步客廳了。大家的眼楮從沒離開過安陵流郁,畢竟這個美貌及武功才華集一身的男人是南朝的皇帝,想想他為花紫蘿做的事,可用敬畏二字形容了!
「據花姑娘所言,那楓邪天的武器主要是無心的傀儡,它們能將整個國家毀于一旦,自然是最大的敵人。」
鄧須愁在江湖名聲不怎的好,總是神秘狠毒的,沒想到竟是盟主夫人的表哥。
說到鄧須愁,忽然知道了自己的仇人出現,怎能坐以待斃,帶著他的狼就往外跑了。「鄙人不才,卻也知音律幾段,既然傀儡是通過音律來指揮與行動,只要我們請出曲聖,將這曲子的奧妙之處找出來,再適當的加以摻和,混亂,那麼傀儡就不能動了!」
「曲聖?听說是赤燕一個游行的散人,能在一夜之間作詩譜曲十首,自彈自唱,受赤燕廣大女子追捧的人!他的名聲,就像在南朝的安陵流郁一般……」當著他本人的面說出這句話,怎麼這麼尷尬?凌無痕不服,不服自己怎麼能輸給他!
紫蘿一愣,對著安陵流郁一笑。可隨後麻煩又來了,「事到如今,情況緊急,我們又上哪去找這位曲聖?而且,我們才把赤燕打得只剩半壁江山,只怕不便于行動!」
「咳……我識得他,並且可以調查出一些住所!」洛萬舟笑了笑。他活了這麼些年,赤燕哪里沒逛過,粉鶴這麼會飛,就是山溝溝他也進去了。
這下該紫蘿瞪大眼楮了,洛老頭關鍵時刻總是大救星啊。「老頭,這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們繼續討論別的計策,對付其他人!」
洛萬舟冷著臉哼了一聲,「臭丫頭,沒大沒小的!」
也就只有花紫蘿敢不敬這位前輩了,誰知他就是不生氣,還自顧自出去,「我先走了!」只當是領了任務走了。
這才剛歇息會的粉鶴,又被召了來。
我,命不久矣!粉鶴哀嚎,從沒這麼辛苦過。許是一個人太悶了,又將他的乖徒兒給拉了出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燒雞,烤魚……」
眾人驚愕,看著這對活寶似的師徒。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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