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鐵?!
生鐵里面包含許多雜質,打造出來的兵器不說鋒利就是外觀都是黯淡無光,割棄生肉來都鈍的厲害。
想要排除生鐵里面的雜質,需要的是不斷的捶打,可到了一定的境界,光捶打也是不夠。
需要的是什麼,金芸也不清楚。
她有的不是技術和技巧,擁有金系異能的她,只要稍稍動下意念,鐵器里面的所有雜質將會被分解出,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鐵。
金芸驚嘆︰「想不到你會有如此手藝。」
魏師傅搖頭,更多的是遺憾。
這把匕首將會是他永生無法超越,因為連他自己都忘記了是如何將匕首打造出來。
他這一生都是為了打造而生,也為了他帶來很多榮耀。
魏師傅雖然談不上大師,可在沅里鎮卻是數一數二的鐵匠=.==。
他有一個其他人沒有的特點,那便是專注,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專注能讓他很快的接受學會一樣東西,也能讓他腦子里面一片空白,不吃不喝的完成手上的工作。
更危險的一次,他差點餓死在自家的爐房。
即使這樣,他也很感謝自己的天賦,給他帶來的成就。
那是的他,自認為與其他人有所不同,在不久以後他將會是一位偉大的宗師。
可沒想到……
當他醒悟過來見到手中打造出來的匕首,魏師傅首先感到的不是濃烈的高興,而是像被人波下一盆冷水,冰冷刺骨將熱烈蹦跳的心髒都要凍掉。
他顫抖的雙手都快握不住小巧的兵器。
只因太過專注的他,竟然想不起打造匕首的過程,從頭到尾,一點都想不起。
如何鍛打,如何燒煉,他居然沒有一絲的記憶。
本該名聲大噪的他猶如掉入地獄,只因從那一刻開始,魏師傅不敢過于專注,他不再相信自己,在打造過程中,永遠沒發專注一心,這樣打造出來的東西又怎會好。
如今十年過去,魏師傅在打造上再也沒前進過一步,永遠踏步原地,甚至連這把匕首都沒法再打造一把出來。
專注是他的天賦,亦是他的心魔。
魏師傅抬頭,這把匕首就像他的心魔一樣,不敢踫觸,不敢銷毀,只能掛在眼前,每時每刻提醒自己的失敗。
永新滿眼仰慕,他第一次來鋪子,見到這把匕首也是十分激動,這是他有史以來見到最厲害的兵器。
他心中鼓勵,總有一天,他一定能打造出一把滿意的兵器。
「用雜鐵都如此,那精鐵了?能否給我見一次?」金芸難得激動一次,卻沒有看到魏師傅復雜的眼神。
「這把匕首出于我敵人之手,等他日我能打敗他。我親自送你一把。」魏師傅笑的豪邁,卻沒底氣。他的敵人就是他自己,可現在的他,根本沒法戰勝,只能龜縮在一家破店里苟且偷生。
沉寂半響,魏師傅也不在多想,揮著手道︰「行了行了,沒事就趕緊滾到,別耽誤老子睡覺。」
永新挑起籃筐,肯定的說︰「魏師傅,您放心,月底前肯定來找你算賬。」
魏師傅冷哼︰「這點木炭兩天就燒完,你還想等到月底再來?」
永新一愣,眉開眼笑︰「借您吉言,過兩天就來一趟。」
可不是吉言,木炭燒完不就代表有活做,有活做也就有錢進賬了。
將籃筐背到背上,永新感覺到了重量,但也不是不能承受。
帶著小姑往回走。
回去的路程比來時要短上一些,畢竟不用繞著村子打轉。
可一天下來都沒歇過腳,連永新都覺得腳底摩擦有些生疼。
更別說金芸,本身這個身子就有些柔弱,現在更是兩腿發軟,完全就是她的毅力來支配著身體的動作。
來到鎮門外,看著腳步虛浮,臉色卻堅定的小姑,永新有些心疼,想起爹的交代,準備找個馬車代步回去。
鎮門外人口不少,永新不放心離小姑太遠,只能待在原地看有沒有眼熟的人。
卻不想被他看到一個熟人,非常熟的人。
「二叔?」永新不確定的叫了一聲,那人雙手插進袖筒里,搭著個腦袋昏昏欲睡標準的三叔常有的姿態。
永新定眼一看,還真沒瞧錯,大喊一聲︰「二叔!」
金啟武半睡半醒中,剛要入夢,就被驚醒,費力睜開眼皮,就差點被眼前兩個人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在這里?」
「二叔,真是太巧,今日出門怎麼都沒听二嬸提起,早知道你也要上鎮,就一路了。」永新有些欣喜,肚子一堆向要說出來的話,就一下全部倒了出來,說了出門遇到的事,說到明日會有哪個村子哪戶人家會上門,最後還遺憾二叔沒能陪伴在身邊。
金啟武這伙精神極了,不是為了佷子而興奮,而是恐慌,要是被自家婆娘知道他偷偷跑到鎮上,恐怕又要挨上幾拳。
永新興奮的止不住嘴,金啟武冷汗淋灕也說不出話,旁邊的車夫不耐煩,問道︰「你們上不上車,不上車讓給位。」
「上,上。」永新連連點頭,又招呼小姑上車坐到邊角,以免被擠到。
金啟武騎虎難下,想了想忍痛從身上掏出四文給了車夫,「這是我妹子和佷兒的車錢。」
永新還沒坐好又站起身。「二叔,我們自己出就好。」
「都是自家人,用誰的不都一樣。」金啟武說完,拉著永新頭挨頭小聲說道︰「永新啊,這次二叔是偷偷溜出來,你也知道二叔好那麼一口酒,等下見到你三嬸,可千萬別說漏嘴。」
望著二叔懇求的眼神,永新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
長輩之間的事,他肯定不會插進去,畢竟他是晚輩。
金啟武見他識相,也高興起來,又伸手掏了三文錢塞到他手里︰「來來,結婚了就要藏些私房,不然有的苦日子過。」
永新看到手里的三文,不由啞然。
出來一趟,錢一文也沒花出去,還倒回來了三文。
沒了後顧之憂的金啟武開始了他的夸夸其談,從馬車上一直到金家門口,硬是沒住過嘴,說的天花地亂。
永新差點沒被繞昏頭,到了家,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
一家老小都等著消息,看到身子都快站不穩的永新,都有些心疼,瞧都累成什麼樣。
又見到後面精神奕奕的金芸,不由都納悶,難道不是該換過來才是?
金蔣氏看著慢慢一筐木炭又心疼新哥兒,指著吊兒郎當的二兒子︰「外面踫到了怎麼就不知道接個手,沒看到新哥兒被壓壞了嗎?」。
金啟武模模鼻梁,有些心虛,打著哈哈祈求繞過。
「指不定就是在門外遇上。」舒氏自然要為孩子爹說話,又問道︰「一天沒見你上哪去了?」
「我。」金啟武還沒說完,就被小妹的語出驚人嚇了一跳。
「我們在鎮上遇到的二哥,他還幫我們付了車錢。」金芸嘴角向上,為大家解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