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的話金啟武還能當做是孩子不懂事,永新卻不同,他連忙站起吼道︰「三十兩?有人花三十兩買咱們的配方?」
「二叔,你小點聲。」二叔聲音吼的大,引起了周邊的注意,他趕緊扯過來,低聲道︰「玲瓏閣出了三十兩,可我想著細水長流,還是不想將配方輕易賣出去。「
金啟武直接拍了他後腦勺一下,不解氣說︰「你傻呀,就個鍍銀的釵子還用什麼配方,直接賣就是。」
永新也不生氣,他慢慢揭開手帕的一角,向二叔那邊遞過去,示意他看。
金啟武頓時眼楮睜的圓圓,如果大佷子不說,他都不敢相信這是銀首飾,在炎日下閃著光芒,鮮明耀眼。
半響,他拍著大腿,咬牙切齒道︰「哪個龜孫子想坑咱,不賣,三十兩絕對不賣。」
跑碼頭這麼多天,別的不知道,昂貴的首飾飾物那是見到不少。
先不說銀飾,就是價值幾百兩金飾他也見過一兩件。
那人拿出黃金帶著珠寶的步搖,明光爍亮、霞光萬道。引來在場人群的驚呼。
那麼小小的一根步搖,就要價一百三十兩,是他想都不敢去想。
而大佷子拿出來的釵子,雖然比不上這些,可市面上的銀飾,他還沒見過這麼有光澤的。
金啟武從永新手中拿出兩根,一根三朵梅花的花樣,另外一根是釵頭是朵盛開的牡丹。
「等著。」說完,他就跑到碼頭人群最多的地方。
只見他左拐右拐尋到其中一人,此人穿著綢緞,腰間掛著剔透的玉佩,挺著大月復便便的肚子,臉上的贅肉充滿了笑意,即使對著身邊光著膀子扛貨的長工,都是和和善善。
金芸只看到她名義上的這個二哥,從袖筒里掏出兩根釵子後,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
肥胖的商人不假思索就比劃一下,從隨手帶著的錢袋里就掏出幾錠銀子,和金啟武手中的鍍銀釵子交換。接著又像是很滿意般,指著旁邊的書生氣的男子說著什麼,像是在介紹過金啟武認識。
距離較遠,金芸卻沒有錯過商人的表情,雖然沒有驚嘆,卻帶著歡喜。
金啟武含笑,本先被重物壓折的腰直挺起來,即便殷勤,卻不低微。
也沒過多久,他便向回走來,腳步輕快,面色神采奕奕,不用他們去想就知道結果如何。
永新卻還是趕緊迎上前,期待問道︰「二叔,如何?」
「走,買肉回家。老子都快忘記葷腥味了。」前幾日小舅上門,老娘做了一碗肉,可到底他沒敢伸筷子,只能張大鼻孔聞著肉香味。現在銀子在身,金啟武哪會不舍得。
永新忍不住咽咽喉嚨,又繼續磨著二叔追問。
金啟武被纏的沒法,伸出手比了兩根手指。
「二兩?」永新咋舌,手就往兜里掏︰「我這還有五根,那不就是五兩銀子?」
「愣傻子,是二兩一根。」金啟武抬頭傲然,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手都還在顫抖。
永新驚愣的停下步伐,走到後面的金芸差點就給撞上,她繞過繼續向前,等他醒神過來自會跟上前。
金啟武心中跳躍,還想繼續說道,轉頭卻發現跟在旁邊的是沒有一點喜悅的小妹,嘴角翕翕合合卻憋不出話來。
好在到了賣豬肉的地方,他伸手在豬肉上觸模一下。
「兄弟,都是新鮮的,來一些?」張屠夫擰起一塊連瘦帶肥的五花肉就遞上前。
金啟武感覺到手指上有些粘膩,就知道屠夫說的不假,瞧著白花花的肥肉帶著鮮紅的瘦肉,顯然新鮮的很。
「都什麼價?」金啟武又趕緊添上一句︰「老哥,都是碼頭混的熟人,你可要算便宜點給我。」
「好說,你順便問問,碼頭上數我家價格最公道。」張屠夫爽朗一笑,拿著砍刀對著攤在攤鋪上的肉指畫道︰「五花肉十文,純肥的你給十三文,瘦肉算你八文好了。」
兜里有錢,金啟武心中有底氣,他豪氣道︰「瘦肉太柴不要,肥肉給我來兩斤,五花肉再來一斤。老哥我要了這麼多,你再給我少一些。」
「少不得,再少我得喝西北風,還哪能養家糊口啊。」張屠夫拿著砍刀的手搖擺的厲害,驚的金啟武暗退半步,生怕他手中的砍刀甩掉。
「那給添上三根骨頭。」金芸忍不住開口,以前的她最喜歡的就是海帶煲筒子骨,海帶她來到鎮上這麼多次,沒還見到過,煲個筒子骨湯也能解解饞不是。
「那可使不得,一根大骨頭就得三文。」張屠夫嘴上拒絕著,手卻快速的從旁邊的籠子里掏出三根碩粗壯的骨頭。
金啟武看著上面的肉被刮的干干淨淨,不帶一點肉沫,面上不由有些嫌棄。可難得小妹開口,他又不想拒絕,便說︰「老哥,一起四十文,咱下回還繼續照顧你的生意。」
還準備著屠夫拒絕,那就沒辦法了,哪知道。
張屠夫稍加思索,便點頭同意,「成。」
他利索的將肉割好,用油紙抱住,又拿了根麻繩捆綁牢實,遞過去後說︰「承惠四十文。」
金啟武伸手掏袖帶,伸的老長,悉悉索索忙活了半天後,才抓出一把,又將銅板放在攤鋪上又仔細數了一遍。
身後的永新這才趕來,看都二叔手上提了兩三個油紙包,不由嚇到,買上這麼多,回去可不好交差。
「你小子怎麼這麼慢,提著,咱們打道回府。」金啟武剛說完,就被永新扯住袖子。
「二叔,買這麼多,回去祖母定會責備的。」
金啟武甩開,說道︰「賣釵子的錢沒動。你別忘了,我可是掮客,賣了東西那是有抽成。」
「抽成?有多少啊,二叔。」永新好奇問道。
「一兩就有二十五文,出售的價格越高,抽成那是翻倍的漲啊。」金啟武感慨,這是他第一筆生意,雖然比起扛貨物來得錢多,心中的喜悅卻不是價錢的多少來決定。
這證明,他也是成功的,他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堅定了心中本以搖擺不定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