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好怕!」
木夕夕緊緊地抱住他,止不住哽咽顫抖的聲音絕望恐慌的泄漏,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那個人就連在睡夢中都要來折磨她,這樣下去,就算端木夜沒有不要她,她也會瘋掉的。
「沒事了。」
端木夜輕輕拍著木夕夕的肩膀,語調像是在哄小孩那般耐心溫柔,
「只是惡夢罷了,有我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
雖然他很想問她到底夢到了什麼,還有她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現在她的樣子,又讓他怎麼忍心開口問呢?所以現在他只能這麼安慰著她。
木夕夕再說不出任何話,只知哭泣,迷迷糊糊哭倒在端木夜的懷里,感受著端木夜將她輕柔地放平在床上,蓋上薄被,然後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比羽毛還——要輕柔的吻。
「這一次……做個好夢……」
*
端木夜在澳大利亞拿下了一個新的案子,因為是首次進軍澳洲,所以凌風全體對這個案子非常的重視,端木夜也變得異常的繁忙,這晚之後,每晚都很晚才回家,等他回來的時候,木夕夕都已經真的睡了,早上木夕夕醒來,很多時候他已經出去了,更有時干脆是通宵加班。
端木夜的繁忙沒讓木夕夕感到不開心,反而是讓她心中松了一口氣,至少這樣她就不用每晚忐忑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裴俊凡再也沒來找過她,這段時間里,木夕夕想了很多,端木夜對于她的好,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就算他最初不是出于真心的,可是這些對于她來說已經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既然端木夜都不在乎她之前的經歷了,自己又何必陷在其中,或許失憶就是為了讓她忘記過往,那麼她就當做依舊什麼都不知道,沒必要為了別人的幾句話,就把現在所得到的幸福全部否決了。
只是等木夕夕想通這些的時候,有些事情,卻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這一天吃好中飯,季薇照例去廣播室廣播了,木夕夕一個人在校園里散著步。
一張枯黃的葉子慢慢地飄落在木夕夕的腳邊,木夕夕蹲撿起了葉子。
不知不覺間已經入秋了,她回到這個學校也已經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只有季薇一直陪伴著她,讓她在這個微冷的秋日感到了一絲溫暖。
木夕夕的嘴角揚起笑容,拿著落葉站起身,可是就在起身的剎那,她的雙眼忽的一黑,一陣天旋地轉。
視線中一片漆黑,木夕夕的身體一晃就要倒下,她本能地伸出手,正好撐到了邊上的樹干,過了許久,她甩了甩頭向前看去,視線中這才慢慢地出現了一些事物,卻還是一片模糊。
「夕夕,你怎麼了?」
一雙手適合地伸過來了扶住了她,木夕夕只覺頭暈目眩,忍不住就著那雙扶住她的手,走到前方長椅上坐了下來。
木夕夕抬起頭,望見那一頭絢麗的短發,漆黑的眼眸如黑夜星辰般熠熠閃亮,含著擔憂和關心看著她,柔聲道︰
「夕夕,你不舒服嗎?」。
木夕夕搖搖頭,背貼上長椅,把頭靠在她肩上,低聲道︰
「小薇,我是不是很沒用?」
沉默,良久的沉默後,季薇嘆氣,無奈地道︰
「會問這種話,證明你本身就是個很沒用的人。」
頓了頓,見木夕夕不答話,連表情也沒有,她不由得扯著她的頭發笑道︰
「你應該這麼問。你敢說我是個很沒用的人?」
那一副趾高氣揚的威脅口氣,讓木夕夕忍不住笑出聲來。
「終于笑了。」
季薇松了口氣,說道,
「真不知你這幾天怎麼了,從端木夜出國開始,你就一直抑郁寡歡的。以前吧,人傻歸傻點幼稚歸幼稚點,看著你的笑容卻很開心,好像我自己也會被你感染一樣。以前再難過,對上你那臭屁老公時,也是一副笑開花的模樣。可是這幾天……」
說到這里,季薇忽的停了停,而後一臉驚訝地道︰
「難道是你的老公出軌了嗎?」。
木夕夕有點無語的苦笑,搖了搖頭說道︰
「小薇,沒有的事。」
「沒有就好,那你就開心點啊,別整天一副怨婦的樣子。」
季薇笑著揉亂了木夕夕的頭發,沒好氣地道。
「恩,我會的。」
木夕夕微笑著點頭,她會的,她已經想通了,不管未來如何,現在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那你的身體沒事嗎?要不下午請假好了。」
季薇看著她剛剛好似要突然暈倒的樣子,眼中還是有點擔心。
「沒事的,可能有點感冒了。」
木夕夕捂了捂額頭,沒發現有什麼熱度。
可是下午的時候,木夕夕的頭痛越來越厲害,上了一節課後實在是听不進去了,于是打電話叫老林來接自己回去。
上車的時候頭有點暈乎,老林問她去哪里,木夕夕只是隨意地說了句隨便就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在大城市中堵車是常事。車子忽停忽行地走著,木夕夕睡睡醒醒,頭漲痛的厲害,身體也不是很舒服,不知是心里作用,還是真的感冒生病了。
車子終于穩穩地停了下來,當老林把木夕夕叫醒的時候,她微一抬頭,凌風大廈四個銀光閃閃的字立時映入她眼中。
木夕夕驚愕的回頭,老林正一臉慈祥的笑容看著她︰
「少夫人肯定是想少爺了吧,那就進去看看。」
木夕夕扯出個笑容,想著昨晚端木夜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睡著了,而今早他走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心中還真是很想他。
推開車門繞過噴水池走進大廈,忽然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會不會很憔悴難看呢?木夕夕拐進洗手間,望著鏡中自己蒼白的容顏,無神的雙眼,忍不住用手撫著,輕輕問︰
「木夕夕,這還是你嗎?」。
頓了頓,木夕夕看著鏡中那極端厭惡的眼神,無聲罵了句︰
「膽小鬼。」
補了點腮紅,涂了點唇彩,看著稍顯精神的臉,木夕夕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臉上掛起平日的笑容,轉身走出洗手間。
可是門剛拉開一條縫隙,她卻听到一陣急促地令人臉紅耳熱的呼吸聲,申吟聲,還有……接吻的聲音,衣物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