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的葬禮之後,木夕夕因為端木楓夫婦的挽留,經過再三考慮和跟家人商量之後,還是暫時住在了端木家,月復中的孩子已經8個月了,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生,端木家上下都沉浸在既緊張又興奮的氛圍中。
廖婉心每天都親自炖各種各樣的湯,噓寒問暖,將木夕夕照顧地無微不至,導致她的體重直線上升。
而端木夜在木夕夕住進他家之後,反而不再多做糾纏,他把原本的臥室讓給了木夕夕,而自己卻住在了以前住過的客房,晚上也不會去騷擾她,只在每晚睡前會進去跟她道個晚安,然後安分地關門出去。
久而久之,木夕夕對他也放松了警惕,卻從廖婉心的口中知道他最近很忙,至于忙些什麼卻不知道了。而她也忽然想起,回到了A市的孫亞齊也好似特別的繁忙,只是隔山差五地給她打個電話而已。
但這些畢竟跟自己沒什麼關系,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的養身體,將孩子順順利利地生下來。
這一日,木夕夕正躺在陽台的躺椅上,耳中塞著耳塞听著MP3里的胎教音樂,正在昏昏欲睡的時候,感到一只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面頰,她心里一驚,反射性地一揮手,下一刻手卻被人抓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肚子里的孩子好似因為听音樂被打擾而感到不滿,狠狠地踢了一腳,木夕夕忍不住「哎呀」了一下。
「夕夕,怎麼了?」抓著木夕夕的手的端木夜看到木夕夕難受的一皺眉,頓時緊張起來,也很是後悔自己剛剛的舉動。
「沒事,小家伙踢了我一腳。」木夕夕笑了笑,隨口而出,可是她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在頃刻間消失,手一使勁,月兌離了端木夜的手。
「真的嗎?他在動嗎,可不可以讓我模模?」端木夜好似沒有注意到木夕夕的冷漠,視線緊緊地盯在她又大了許多的肚子上,他好想知道,孩子動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木夕夕原本不想理他的,可是他那充滿期待的語氣卻讓她心軟了,再想想最近他的表現不錯,而且再怎麼說他也是孩子的爸爸,于情于理,也可以感受下這個感覺的,于是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得到木夕夕的允許,端木夜的臉上滑上了欣喜的笑容,他緩緩地在木夕夕的身邊蹲,將一只手放到了她高聳的肚子上。
木夕夕感覺他的手甚至都在微微地顫抖,但是位置卻放的並不對,因為孩子一般在下面動,可是端木夜卻放在上面,只能伸出手,模索著拉住他的手,將他引導到正確的位置。
沒有料到,小家伙卻異常的配合,就在端木夜的手剛剛踫到的時候,再一次狠狠地踢了一腳。
「哎呀,真的,他真的在動。」端木夜好似受到了什麼驚嚇,手猛地縮了回去,下一刻意識到這就是孩子在動,興奮地叫了出來,手又再次模了上去。
听著他孩子般興奮的聲音,木夕夕也笑了,無關乎情愛,這只是一種作為母親的幸福感覺。
「好神奇,他感覺到我了,肯定是感覺到了。」光模著不夠,端木夜一邊說著,一邊還將耳朵貼了上去。
木夕夕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可是也沒制止他。
孩子沒有再動,肚子里卻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端木夜覺得這是他在游泳的聲音;還有呼嚕呼嚕的聲音,這肯定是他打呼的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讓端木夜覺得新奇不已。
陽光下,滿懷笑意的準媽媽就這麼舒適地躺在躺椅上,高大的準爸爸卻蹲在一邊,滿面笑容地趴在她的肚子听著肚中寶寶的各種聲音。
幸福的感覺繚繞在周圍,誰也不忍去打破。
直到……
「咕嚕,咕嚕……」還在听著的端木夜忽然听到了兩聲這種聲音,正在疑惑間,抬頭卻看到木夕夕一臉的尷尬,這才意識到這代表了什麼,連忙站起身說道︰
「餓了吧,吳嬸今天不在,媽媽也出去了,我帶你去外面吃吧。」
木夕夕知道今天是周末,吳嬸放假了,而廖婉心去了鄉下整理下爺爺的遺物,于是點了點頭。
見木夕夕同意了,端木夜伸出手扶起了她,「那我扶你進去換件衣服,還有,吃好飯我還要帶你去見個人。」
木夕夕就著他的手站起了身,听到他這麼說微微一愣,隨即轉頭問道︰「是誰?」
「等下你就知道了。」端木夜顯然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木夕夕見此也沒有再問下去。
直到吃好了飯,木夕夕總算是知道了她要見的人是誰,听到端木夜的提議之後,她沒有任何的猶豫,點頭表示同意配合他的計劃。
*
「萍萍,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發顫的聲音,緊緊壓抑的哽咽,讓端木夜忍不住心酸地痛,他垂首看向靠在自己胸前的女子,清秀的臉,稚氣未月兌的五官,不甚明顯的雙眼皮下是一雙淚盈雙睫的眼眸,咸濕的淚水將本就黑亮的雙瞳洗得更亮,如兩汪黑玉,清澈通透。細小的貝齒無意識輕咬著泛白的下唇,那如果凍般水女敕的唇上,霎時印下紅痕。
端木夜悄悄收緊了抱住她的手,恨不能將她融在體內,獨佔、守護,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奪走她。
一臉駭然仍未退去的許月萍因為木夕夕的質問而心中暗生恨意,但看到木夕夕身後的端木夜,還是心驚地掩去,脖子在隱隱作痛。
她撇開眼不去看那雙令此刻的她更加厭惡的清澈眼眸,很想低聲下氣地乞求原諒,以免遭到端木夜的報復,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和眼前這個蠢女人境遇的反差,就讓她身心如被火燒般炙熱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