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女,1988年9月27日出生,Z市人,身高170cm,體重51kg,三圍90/61/93。
「你這三圍怎麼得到的?」方惜緣捏著一張寫滿字的打印紙,眼里閃過一道銳利,旁邊的耳釘男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這個是通過查檔案里的高考體檢表得到的,惜少你總不會說不感興趣吧?」
「庸俗!」方惜緣微微咧開嘴唇露出小半截虎牙。
父親凌隆,Z市建設局局長。母親古舒嫻,GS銀行Z市分行副行長。
「出身不錯嘛,父母都是處級干部,原來是個官小姐!」他的眉毛輕跳了一下。
畢業于Z市第一中學高三1班,性格開朗單純,學習成績優秀,擅長拉丁舞、排球、小提琴。現為俞南大學法學院07級2班新生,宿舍西平區4棟309。
看到這里,青年的眉頭輕輕地擰成一個川字,他反復看了幾次凌祈的資料,臉上的疑雲越來越重,看得耳釘男膽戰心驚。
「你確定這是能查到的全部東西了?她的特長就這些沒有了?」方惜緣把打印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掃了耳釘男一眼。
「真的!這些都是權威檔案資料,我也托人去Z市第一中學求證了一下,肯定沒有問題。」耳釘男說話和竹筒倒豆子似的,條件反射往額頭上抹了一下,雖然「暫時」還沒什麼汗。
不對,肯定有哪里遺漏了。看凌祈那天的動作就知道,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但她的家庭背#景怎麼也看不出受訓的條件,這女孩的格斗技術究竟是哪里來的?方惜緣陷入了沉默,掏出打火機點上一支煙,順便點燃了丟在地上的紙團,眼看著它被火焰慢慢舌忝舐#著化為灰燼……
凌祈第一次感到時間是如此的枯燥漫長,她一整天都在和那陣陣的月復痛較勁,每次上完廁所後看到的猩紅都讓她毛骨悚然。當女人還真是麻煩!凌祈小心翼翼地把用過的姨媽巾包好丟進紙簍,心里滿是憤恨。不管身體如何變化,她的心靈依然是那個特警隊的戰斗天才,槍林彈雨刀頭舌忝血的場面都見過,現在竟然會因為這個女人都習以為常的情況陷入困境,未免也太過諷刺了!
總算把新的護墊貼好,凌祈穿上褲子腳步虛浮地走出衛生間,好在姨媽巾的包裝上有詳細的說明書,讓她能順利的更換這個「貼心的保護」。桌上新沖泡的紅糖姜茶散著若有若無的白氣,香味聞起來卻讓凌祈感到反胃,再好喝的東西喝多也會膩味的,想到這是女人那幾天的專用飲料更讓她全身惡寒。氣悶到不行的女孩郁悶地拿起暖水袋貼在月復部,另一手推開門走上陽台。
已經到了黃昏軍訓結束的時間,遠遠的操場上一片軍綠色的海洋逐漸化整為零,匯成一條條涌向超市食堂宿舍和校門的小溪。傍晚還帶著一絲熱氣的微風吹動著凌祈有些凌亂的發絲,全身上下都舒暢起來。女孩帶著羨慕注視著那片橄欖綠,她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去接受訓練,去證明自己依然有那份男兒的自尊與豪氣。
視線轉向通往園區的校道,凌祈的微笑突然凝固了,她本來想找找那幾個同宿舍女孩的蹤跡,卻看到了一個囂張的身影——
方惜緣?這小子在樓下干什麼,他怎麼知道我在這間宿舍?凌祈意識到這家伙肯定在自己走上陽台的時候就明目張膽地盯了很久,不禁心中有氣,瞪回一道自認為有壓迫感的目光。可她不知道,女孩用這種眼神時可愛的成分反而更多一點……樓下的青年不但沒有退讓,還笑出一副特別欠揍的嘴臉。
笑屁啊!凌祈感到自己看風景的心情都被這惡心的笑容破壞了,她下意識地低頭調整一下暖水袋的位置好讓自己能舒服點,突然心中一驚︰
我現在是真空穿著個睡裙而已啊!
如果是當年的桀驁青年,凌祈在這大夏天肯定打著赤膊順便秀秀肌肉,奈何現在變了這副模樣只能順著身體原主的喜好穿那些庫存的睡裙,但不代表她希望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娘炮樣子,尤其這個譏諷自己女兒身的混賬!凌祈惡狠狠地剜了那男人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陽台。方惜緣看著女孩的頭發因為匆忙轉身旋成一片飄逸的扇形,聳聳肩消失在校道的盡頭。
但他們都沒注意到,幾個躲在灌木後的女生把剛才的情景都看在眼里,其中一個人的眸子閃著怨毒的光芒。
晚上的309格外熱鬧,王思玄拎了一袋誘人的辣鴨脖回來,幾個女孩兩眼放光如狼似虎,只有凌祈因為和大姨媽的斗爭沒有介入這次對辛辣食物的爭奪,況且她對這種小食也興趣寥寥,只是女孩們的吵鬧聲讓她實在無法專心看書……
「嘿!」金雁翎捏著根鴨脖在凌祈面前晃了晃,嘴巴上還俏皮地沾著些油光和辣椒末,「這東西還挺好吃呢,你們F省的小吃真有意思~不過呢,你來那個也不能吃辛辣的東西哦,忍忍吧!」
凌祈一頭黑線,弱弱地回了一句︰「我不喜歡吃這個。」其實她對程珺手里的那罐冰可樂更感興趣,但是理智和隱隱的月復痛告訴她不能亂來。
「听說今天那個方惜緣訓練結束後在我們宿舍樓下站了挺久哦,也不知道在等誰家姑娘呢!」程珺灌了一口冷飲,舌頭上的辣氣退散了不少,「今天好像就阿祈你請假吧,難道是等你?」
「胡扯!我可不想跟那種人扯上關系!」凌祈好像被蠍子蟄了一般,帶著怒氣大聲說,結果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她發現整個宿舍都因為這句話安靜了下來。
「那種人?」王思玄小心地打破沉默,「阿祈你昨天不是說沒見過方惜緣麼,他是哪種人你怎麼知道的?」
「對呀,而且說到他你好像特別激動啊?」程珺忙不迭跟了一句。
凌祈有一種謊言被當眾揭穿的感覺,腦袋飛速運轉了一下︰「我听你們說的啊,拒絕從高中追到大學的女孩還把人家那麼殘忍地扔在操場中間,你說這種人能好到哪里去?」說著凌祈腦海里又浮現出那棵凋零的小胡楊,又補充了一句︰「搞不好他就是看中了這棟樓的某個女孩才會拒絕別人的表白吧,不過我對他看中了誰不感興趣,你們知道我不八卦的。」
王思玄和程珺恍然地點點頭,又開始猜測這女主角是哪個妹子了。
凌祈輕輕吁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能夠蒙混過關,抬起頭突然發現金雁翎似笑非笑的樣子,明顯剛才的扯淡沒有騙到她,這女孩精明著呢……
經過了度日如年的三天,凌祈的耐性快要到極限的時候,那磨人的月復痛總算是消停了,眼看這姨媽量也逐漸減少,她頓時躍躍欲試再也不想窩在這小屋里了。這幾天凌祈甚至連陽台都不怎麼敢去,生怕又被某個混蛋窺視,除了看書玩游戲實在沒什麼娛樂,險些被憋背過氣去。因此第四天的清晨,這女孩特別興奮地早起,打更般逐個敲打舍友的床板,惹得一片怨聲載道。
睡眼惺忪的女孩們還在校道上迷糊,只有凌祈特別興奮地走在最前面,總算是熬過了這女兒身的折磨,她需要一些新鮮空氣來激活全身的細胞,讓自己重新找到那種男性才有自信和活力,三五成群穿著迷彩服走向食堂的身影在她眼中是那麼可愛。
向教官報到銷假後,凌祈默默地回到隊伍里,兩個排50多雙眼楮都盯著這個五天不見的彪悍妹子,欣賞、詫異、崇拜,各式各樣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除了那個人。
由于兩個排合並,方惜緣作為其中一支男生隊伍的排頭,正巧站在凌祈的身後,一想到這個紈褲子弟正帶著冰冷又挑釁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背影,凌祈就如芒刺在背。
但隨著訓練的開始,凌祈就把一切都拋諸腦後了。無論是定軍姿、走正步還是隊列,她都一絲不苟,臉上始終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終于被釋放的熱情。連教官都訝異這個女孩的表現,好像她早就接受過正規訓練一般,無論動作還是精神都與其他學生有很大差別。當然驚訝的還有方惜緣,相比其他女生千姿百態的軍訓情況,若不是眼前這少女玲瓏的身段和軍帽後搖晃的馬尾,方惜緣幾乎就要把她當做一個真正的士兵了。
休息的時候聚滿女生的樹蔭下總是少不了話題,各種妹子輪流搭手問凌祈那天和教官對抗的細節,凌祈以前就沒應付過幾個女孩,現在更是被攪得招架不住。令她氣憤的是當她向舍友投去求助的目光時,看到的卻是三張強勢圍觀的臉。
好家伙,枉我每天還叫你們起床,特別是你金雁翎,我和教官打架還不是為了救你!金雁翎看到凌祈埋怨的表情臉上有點掛不住,只好上前幫著解圍。凌祈本以為可以松一口氣,沒想到這妹子接過話茬說的更加添油加醋,搞得她臉上一陣陣發燒。正愁著,一個身影走到她面前,耳邊響起一陣挺成熟的聲音︰
「你是Z市一中的凌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