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秀跟著顏老夫人回去之後,心情仍然十分不好,覺得十分憋屈。
她剛剛被春姨娘的不幸鎮住了,竟然沒有把顏書雪欺負自己的事情說清楚。
顏書秀銀牙暗咬,暗暗恨顏書雪越來越狡猾了。
她那麼義正言辭地說她沒動機,也沒必要做出這種事,那怎麼心虛地攔著她,不讓她進院子?
顏書秀越想越生氣,就忍不住對顏老夫人抱怨幾句。
「……祖母,就是這樣,娘走了之後,小丫鬟不盡心,把藥碗給打翻了,被養的貓兒吃了,立刻死在屋里,我這才知道有人要害我……听說去拿藥的時候,路上還遇到了大姐姐身邊的綠枝,她還停下說了幾句話,欺負拿藥的小丫鬟……這事兒大姐姐去查,肯定什麼都查不出來!」
顏老夫人拍著顏書秀後背,把她摟在懷里道︰「你這孩子,剛`.``剛當著你爹爹怎麼不說,現在他都不在了,你說這個有什麼用?」
顏書秀眼圈一紅,委屈地說道︰「祖母,剛剛我怕,你看她那個厲害的樣子,哪兒還讓別人說得了話!」
顏老夫人也嘆了一口氣,「她現在也翅膀硬了,定了一門好親事,就跟她那個娘親一樣不學一點好了,往日里還以為她只是蠢笨了些,沒想到內里這麼奸猾。」
說到這里,顏老夫人又語重心長地對顏書秀道︰「秀丫頭,你看到沒有,這親事實在是女人第二次投胎,訂好了連那個死丫頭都敢囂張起來了,你以後可也得讓你爹爹找門比她好的親事。」
話題轉換的太突然,顏書秀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是本能的羞澀了起來,兩頰一下子就染上了紅暈。
可隨即,顏書秀就又開始惆悵了,「祖母,父親說大姐姐的親事並不好呢,說什麼靖王世子是紈褲子弟,看著光鮮嫁了卻過不好,還不如嫁個書香門第的青年才俊……」
顏老夫人大為驚奇,「什麼?王爺家兒子還不好?算了,這些我也不懂,你要多听你爹爹的話,他不會害你的。今天這事兒你爹說過去了,那就不要再哭鬧了,不管結果如何,都別再提起來讓你爹爹生氣了。以後你嫁的比她好了,哪里還用爭這些。」
顏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勸著顏書秀,讓她不要再為今兒的事情鬧了,她覺得吧,自家兒子,那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最是不耐煩被後院里的小事煩到。
在她想來,不管沈氏和顏書雪多囂張,顏書秀只要以後嫁得好,自然不用再被她們這樣欺負。
具體怎麼個欺負,顏老夫人沒什麼概念,反正不如她們意就是欺負,她們老何家的人最是實誠不過,提的要求又不會過分。
而被她們心心念念著要嫁好些壓過去的顏書雪,卻認真正經的在查案。
在沈氏看來,顏書雪理這事兒有些費力不討好,能坦坦蕩蕩的證明自己清白就好,把這事兒攬到身上就有些不明智了。
不過,既然女兒喜歡,那就放手去做便好,她總是支持的。
沈氏現在對于顏家是越來越厭惡,顏家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一股由衷的疲憊。
若非顧念著女兒,只怕她會不顧一切的和顏錦豐和離。
顏書雪想親自查清楚這事兒,卻並非沈氏認為的那樣,一時意氣。
春姨娘的小產還好說,怎麼看都像個意外,可是顏書秀藥里的毒就讓人費解了。
顏書雪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有一種說不清的直覺,隱隱感覺這跟娘親前世的去世有關。
況且,她現在也該把府里的情況弄清楚了。
不管這府里有沒有其他牛鬼蛇神,這次查過之後,統統得顯形。
所以,這次主要目的是把整個府里的人和事都細細地規整一遍,查案只是順帶的。
本著這個目的,顏書雪做事做得格外細致,簡直方方面面都查到了。
顏書雪這一調查,倒也有模有樣,很是讓沈氏欣慰。
然而,卻事與願違,最後的結果並沒有查出來。
也不能說沒查出來。
最終查出來的人是何婆子。
對,就是那個顏書雪剛剛處置完的守門不盡心的何婆子。
可就是沒腦子的人,也知道何婆子不會干這事兒!
然而,事情又確確實實明明白白是何婆子做下的,經過詳細的查看,只有何婆子有那個時機和嫌疑。
況且,何婆子倒也一口承認了。
這何婆子倒也沒想著害死顏書秀,只能說是陰差陽錯,才把顏書秀狠狠嚇了一跳。
再加上顏書秀平時在顏書雪的院子向來是進出自如,這次急惶惶的興師問罪,卻因為何婆子被處置了,而進不去,被攔在門外好久。
這樣一來,自然就覺得顏書雪是誠心的害她了。
還是害完心虛不敢開門的那種。
而處置何婆子,在顏書秀心中看來,倒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是顏書雪在做戲,指使了何婆子害她之後,又撇清關系。
這真是個奇葩的誤會。
而這個結果,顏書秀表示不服。
顏書秀對這個結果各種不滿,顏書雪也滿意不到哪兒去。
何婆子雖然承認了,听起來她說的理由也入情入理的,很符合一個鄉下婆子懷恨在心之後,想挑撥離間渾水模魚的做法,再加上何婆子並沒想真整出事兒來,最終也沒出什麼事兒。
可是,顏書雪就是莫名的覺得,有那里不對。
毫無根據,完全根據直覺,顏書雪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這一切,而這幕後的人,說不定就和前世自家娘親前世早逝相關……
何婆子只是一個普通鄉下婦人,心里不忿,挑撥離間,說個閑話什麼的是正常的,怎麼會想到用下巴豆這種方法?
隨便下藥,是挺嚴重的一件事,何婆子怎麼會憑空有這種想法?
然而,事情總要解決,也只能先這樣解決了。
別的,她再仔細查。
顏書雪嘆了口氣,滿心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