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稍後上正文……稍安勿躁…
哭……這個有時差的地方……每天吃完飯都十一點多……
夫君留下的唯一一塊玉佩沒了,女兒的親事卻沒有退掉,劉氏變得郁郁寡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般,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整天無精打采的,一有時間就看著蘇三娘嘆氣。
這樣沒兩天,劉氏就病了,躺在床上氣息奄奄。
劉氏這病來得凶險,呂氏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劉氏一向很少生病,扛扛就過去了,沒必要吃藥,若扛不過去……
扛不過去就扛不過去了,只能怪她命薄,扛不過去的病請大夫吃藥得花多少錢?!
要請了大夫還好不了,豈不是把銀子都打了水漂?
呂氏對蘇三娘道︰「你要給你娘請大夫,就自己拿銀子出來,我這兒可沒那種閑錢!」W@
然後,不論蘇三娘怎麼說,呂氏就是不拿銀子出來,把蘇三娘急得團團轉。
有原主的記憶在,再加上這些日子劉氏對她也不錯,蘇三娘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劉氏就這麼死去。
倒是方氏出來給蘇三娘支招兒,「三丫頭,你娘再不看大夫,可就真的挺不過去了,二嬸兒雖拿不出銀子來幫你,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娘就這麼去了。」
方氏這麼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替她們著想的樣子,倒是讓蘇三娘詫異不已,有些好奇方氏要說什麼了。
方氏看蘇三娘開始認真听,又接著道︰「二嬸兒手里沒銀子,可是卻也認識幾個人,能幫你借些銀子來,且先把這個難關過了,你放心,利錢只要三分,二嬸兒不會坑你的。」
蘇三娘了然,原來是想借機放高利貸,就知道方氏不會有什麼好心。
可就算沒安好心,倉促之間蘇三娘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來解燃眉之急了,不過蘇三娘相信,她在前世的那些記憶和技能,就算不能讓她在這里混個富可敵國,權傾天下之類的,小富即安還是沒問題的,對借高利貸倒也沒有那麼畏懼。
雖然對借錢並不以為意,可蘇三娘還是有些好奇,「二嬸兒,你是知道的,我和娘親手里可是一文錢都沒有,到時候還不上怎麼辦啊?」
方氏笑容滿面,拍著胸脯道︰「這沒事兒,讓你娘親慢慢繡帕子還就好了,我去幫你們周旋,絕不讓收債的找到家里來,再說,你嫁到錢家去之後,隨便找幾個東西拿回來,都夠還債了……」
蘇三娘默,她剛剛怎麼還有一瞬間覺得方氏良心發現了!
方氏從外面轉了一圈,回來便拿出一小塊銀子給蘇三娘,說是遇到了自己那個往外借錢的親戚,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讓蘇三娘嚴重懷疑,這銀子是方氏自己的,她那個專門放貸的親戚壓根兒就不存在……
很快,蘇三娘就拿著銀子出了門,走在了去縣里的路上。
南河村離柳安縣有二十里路,對于一般鄉下人來說,並不算遠,可換了芯子的蘇三娘走到的時候,卻已經快到中午了。
蘇三娘擦擦臉上的汗,只覺得全身都快被累得散架了,渾然不知牆角已經有人盯上了她。
「老大,這麼個黃毛丫頭,丑兮兮的,我就沒看出來有什麼值錢的!」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有些不服氣的向他旁邊的另一個肥胖的男子說道。
「你懂什麼,你看她累得那副模樣,一看就是沒干過什麼活兒的大家小姐,再加上她舉手投足間那個模樣,和鄉下丫頭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錯不了,就是她了!」那老大有些不耐煩地解釋著。
那老大心中一陣喜色,他叫吳三和那獐頭鼠目的秦五都是這一片的混混兒,前幾天得到消息說京城有個大官家的小姐,逃婚到了這一片失蹤了,道兒上的人都接到了消息,讓看到了務必要——滅口。
好吧,這大戶人家到底怎麼想的不用關心,重點是滅口之後,能得到五十兩銀子的賞錢,這可是一大筆錢啊!
尋模了這麼多日子沒消息,沒想到今兒卻得來全不費工夫,你看她看著路邊的東西邊看邊暗暗搖頭,一副看不到眼里的模樣,還有擦汗時優雅細致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吳三眼里的大戶小姐。
至于蘇三娘膚色發黑,面黃肌瘦……已經被吳三給自動忽略了,嬌小姐嘛~本來就弱柳扶風,再加上這一路從京城跑到這里,多少人追都沒追上,變得憔悴點兒也是很正常的,說不定這還是易容之後的樣子呢……
話說,這個小姐倒是還有幾分本事……
吳三在這兒不斷地腦補著,眼里漸漸露出凶光,如同盯上獵物的豺狼一般,在角落里看著蘇三娘。
只一眼,蘇三娘就被吳三誤認為了他們尋找,或者說追殺的逃婚小姐,也是夠倒霉。
而此刻,蘇三娘還什麼都不知道,她還在忙著找一家合適的醫館給她娘買藥。
柳安縣不大,醫館不多卻也有幾家,蘇三娘便是要找出這幾家醫術最好,同時也相對比較便宜的一家。
其實,蘇三娘覺得讓劉氏來看看才好對癥下藥,不過劉氏的情況是肯定來不了的,她也只能盡量細致的向大夫描述劉氏的癥狀了。
想來劉氏更多的是操勞過度,休息幾天,她再把自己親事解決掉,應該就沒多大問題了,買些藥回去更多的還是起個心理安慰的作用。
蘇三娘看著那個大夫沒听完她的描述,便刷刷刷地開好了方子,旁邊的藥童拿藥打包收錢一氣呵成,待蘇三娘拎著藥包出門的時候,下一位病人已經好好的坐在那里診脈了。
蘇三娘咋舌,就這麼幾包藥,方氏給她的銀子就用去了大半,現在她手上只剩下了十余文錢,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醫生都是收入最高的群體。
蘇三娘拎著藥包,慢慢按來路往回走著。
吳三和秦五也跟在她身後,為了銀子,想找個機會實行他們的滅口大業。
快出城的時候,蘇三娘看到了方氏的身影。
方氏從一輛牛車上下來,扔給趕車的車夫幾文錢,然後就施施然地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鋪子里,不多時就又眉開眼笑地走了出來,拐到了賣點心的那條街。
蘇三娘好奇心頓起,不由得也抬腿走向了那家鋪子。
吳三一臉得意地道︰「你看我猜得沒錯吧,不是大家小姐,怎麼會忍不住去‘錦繡閣’里挑東西,她身上可沒帶著繡品去賣。」
秦五在一旁大拍馬屁,連連稱是,大致就是些老大厲害之類的。
錦繡閣是這個縣里最大的布莊兼成衣鋪子,據說還是京里錦繡閣的分店,招牌十分響亮,不過這家錦繡閣也就招牌听起來響亮了,在這個小縣城里,也注定賣不了太多的稀罕物事,更多的還是收些繡品,放在店里和著布匹成衣再賣出去。也不知道錦繡閣東家是怎麼想的,會在柳安縣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開上一家分店。
蘇三娘進門的時候,正是下午最熱的時候,里面人並不多。
只有一個伙計阿福懶洋洋的站在櫃台邊,偶爾揮揮手打走身邊的蚊子,見到有人來,阿福打了個哈欠,才打起精神來問,「客官要買什麼?小店新進一批最上等精致的繡帕,價格在同行中絕對是最便宜的……」
阿福說了一通,蘇三娘也沒有打攪,她盯著阿福指著的帕子,待阿福說完,才開口問道︰「這種帕子多少錢?」
阿福一看,立刻來了精神,「客官您眼光真好,這在本店的帕子里可是繡工最細致的了,價格卻不貴,只要二百文……」
蘇三娘眸中是止不住的震驚和憤怒。
很明顯,這就是她家娘親繡的帕子啊……
剛剛在街上她已經對這里物價有了基本的了解,一個肉包子兩文錢,一斤豬肉二十來文,照這樣推算,她娘每半個月繡四五張帕子,絕對能過得很富裕。
而劉氏卻覺得自己繡的帕子值不了什麼錢,只怕這里面方氏居功至偉吧!
蘇三娘暗暗咬牙,早就猜到了方氏會從中撈點兒好處,沒想到方氏得了這麼多好處,卻舍不得對她們好上一點點。
這也太心黑了吧!
劉氏繡的帕子能賣這麼多錢,也無怪方氏會關心劉氏死活,還借錢給蘇三娘來城里拿藥了。
劉氏死了,方氏該少撈多少錢?
蘇三娘放下帕子,轉身往回走,好容易才平復心中噴泄而出的怒氣。
阿福搖了搖頭,听到帕子貴就這麼甩袖而去,也太失禮了些,不過他這兒的帕子貴是貴,這做工去真真的不錯,也不算誑人,也就這料子太次了,若換成上好的水雲緞、金絲錦之類的,這一幅繡品,豈不是價值個幾百兩銀子?
正在氣頭上的蘇三娘忽略了周圍的環境,剛一出城,就被尾隨已久的吳三和秦五給打暈了。
吳三和秦五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偷雞模狗的事情,最多最多找幾個外地來的老實巴交的漢子恐嚇一番,收幾個保護費,這殺人滅口的事情還真沒有試過。這次在賞金的激勵下熱血上涌,一時沖動把蘇三娘誤認為懸賞的官家小姐打暈了,可真的要下手殺人,還是讓兩個人發愁了。
于是,蘇三娘悠悠醒轉的時候,便發覺自己被反縛了雙手,放在一輛吱呀吱呀慢走的牛車上。
這情景,蘇三娘還閉著眼楮,就反應過來了自己大概遇到了傳說中的綁架。
遇到這種事,起初,蘇三娘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蘇三娘略微動了動身子,仔細感受了下周圍環境,那點兒忐忑瞬間煙消雲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發現自己只是被草草綁住了雙手,輕輕一掙便月兌開了,而前面這兩個綁架自己的人還茫然無覺。
更不要說,這路上,時不時的有路人經過,甚至還有臨時停駐的酒家大聲吆喝著攬客。
遭遇這樣的綁架,蘇三娘覺得緊張不起來真的不是自己的錯。
若不是娘親劉氏還等著吃藥,家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破事兒需要解決,蘇三娘真想繼續裝暈,看看這兩個傻乎乎的家伙究竟打算干什麼。
吳三和秦五正沉浸在即將得到賞錢的喜悅中,至于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賞銀能不能拿到,他們兩個會不會被滅口,甚至連他們放在牛車上這個女孩萬一不是要找的官家小姐怎麼辦,兩人一律沒考慮到,實在是不靠譜兒。
不過,若是靠譜兒,兩個人也不會是整個柳安縣混得最慘的兩個混混兒了。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總是沒來由地充滿自信,不管混得多慘,不管遭遇多少挫折,依然自信得讓人無可奈何。
吳三和秦五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蘇三娘輕輕活動了下手腕,挑了個人多的時候悄悄翻下車之後,過了良久,依然沒被發現……
蘇三娘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平安逃月兌了,全程毫無驚險,唯一的苦惱就是她好像迷路了。
蘇三娘拖著疲憊的身軀,一邊問路一邊銀牙暗咬,暗罵自己無端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得奪走好些路。
至于自己被綁走的原因,蘇三娘在路上一直想一直想,卻百思不得其解。
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年齡也十三四歲了,長期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身無長物家無余財,不管是求財求色,劫她都沒用絲毫價值。
而若說尋仇,她翻遍了原身的全部記憶,也沒想起來原身和誰結過仇……
畢竟,一個怯懦膽小,受盡欺凌,卻不敢反抗的小姑娘,能和人結仇也是件有難度的事情。
不為劫財不為劫色,也不是結仇,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就這樣邊想邊走,蘇三娘不知不覺間就走回了南河村。
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蘇三娘甩甩頭,把想不通的東西先放下。當務之急還是熬上幾服藥,再開解開解娘親,讓她早日痊愈才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