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翎爍看見雲鴻吉站在她面前笑得一臉奸詐。
「他是誰?」雲鴻吉掐著她的下巴,把她掐得不得不努著嘴。
水翎爍拼命晃動著腦袋,卻是怎麼也掙不月兌那只惡毒的手。
該死的雲鴻吉,每次都是這樣捉弄她,看她像個小丑一樣在他面前表演!
水翎爍再一瞧︰四周黑漆漆的,她竟又被關進了那間小黑屋!
這次,她可一定要用針把他釘成刺蝟。
她苦練針法,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為了他——為了戳死他。
水翎爍在身上掏了掏,又掏了掏,翻過袖子,挪過腰帶,把手探進胸口里,找啊找,找啊找……卻一無所獲。
糟了,針被那假傻子雲鴻逸給收走了!水翎爍這才想起她身上沒有針。
水翎爍不甘心地往頭上模去……但,她悲催地發*現雙手也被吊起來了!
「不要,不要……」水翎爍痛苦地號叫。
才叫了幾聲,水翎爍發現雲鴻吉又把她從吊架上松開,而她左右兩邊臉頰立即被扇得脆響。
「啊!……好痛……」水翎爍感覺自己要與大地親密接觸,但兩個臉蛋又被扇得火辣辣地痛——這不合常理卻又真實的感覺。
……
「哥哥……」水翎爍在痛苦而絕望的境況中情不自禁地喊道。
……
「水翎爍!」雲鴻吉一聲怒喝,「快醒來!」
水翎爍被這凍得死人的聲音驚得一顫。
然後,她醒了。
她才發現她方才是在做夢。
眼角處又潮又涼,水翎爍驚了一下︰她竟還流淚了?!
一定是被打得太疼了。
水翎爍欲伸手模仍在生疼的臉頰,卻發現兩條手胳膊根本就不能動——被雲鴻吉繞在頭頂上,死死地摁住了。
「放手……」水翎爍扯開嗓子,又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喉嚨里干得好似要冒煙。
「你發燒了。」雲鴻吉面無表情地說著,松了水翎爍的手,指了指旁邊用樹葉折成的碗狀物,「水在這里,你自己喝還是我來喂?」
「不用你假惺惺!」水翎爍一下子躥起身來。
但她起得太急,手是拿到了那碗水,眼前卻是一陣發黑,整個人直往一側歪去。
「砰!」水翎爍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了一層枯樹葉和芒草。水翎爍也沒有摔得痛暈過去。
但這對于她這個渾身是傷,還發著燒的人來說,卻也是個噩夢。
水翎爍煩躁得吼叫︰「你就不能扶一下嗎?!」
再看向雲鴻吉手中那滴水沒灑的碗,她不禁更火了,「一條人命還不及你那碗水?!」
「水很難取。」雲鴻吉一張冰塊臉晃到水翎爍跟前,看得水翎爍越發火大。
「走開走開,誰稀罕你的水!」水翎爍把臉轉到一邊,昏昏沉沉地打量自身的所在。
左右兩邊都是石壁,身後隱約有滴答水響聲,前面有亮光透進來。
原來她現是在一間石洞內。
冷不防的,水翎爍感到下巴一痛,她的臉被重新轉向雲鴻吉,接著,她的嘴被摁得嘟起,那碗水已湊到了她的嘴邊。
就說怎麼做夢也那麼真實,原來她方才真的被雲鴻吉虐待了!
水翎爍緊咬著牙,死也不松口。她若是喝了,那就太沒自尊,太沒骨氣了!
「張嘴。」
不張!
「張嘴!」
不張不張,就不張!
「你在發燒,得喝水。」
不喝。
「喝水!」
不喝!
「你再不喝,本王就拿嘴喂了。」雲鴻吉涼涼地笑了。
水翎爍不禁打了個寒顫。
「本王喂了……」雲鴻吉已經把嘴湊到了碗邊。
「不要!」水翎爍趕緊搶過碗,一口氣將里邊的水喝光。
水翎爍把碗砸在地上,拿腳拼命地踩,踩,踩……哎,手好痛,腿也好痛!
「又流血了!」雲鴻吉困住水翎爍的手和腳。
水翎爍被困在雲鴻吉懷中,臉硬生生地貼在他冷硬的胸膛上,鼻子出氣不得,絕望地哭了。
「雲鴻吉,我討厭你!」
「我知道。」
「我要回家!」
「好。」
「你走開!」
「不行。」雲鴻吉輕拍著水翎爍的背,「你不听話。」
水翎爍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雲鴻吉強行豢養的小狗,一口氣梗在心口上進出不得,差點憋死在他懷里。「咳咳,放開我!」
「不放。」
「要憋死了……」
「死不了。」話雖如此,但雲鴻吉還是松開了些,讓水翎爍終于沒那麼難受了。
「咳咳咳……」水翎爍連忙拿手撐在雲鴻逸的胸膛上,爭取更大的空間自由,「你佔我便宜!」
「又如何?」
「我,我要告訴雲鴻逸!」水翎爍實在找不到威脅他的把柄。雲鴻逸那個假傻子整日里不是演戲就是發癲,哪里會幫她?
「哦。」
「兄弟妻不可欺!」
「我同他不是兄弟。」雲鴻吉又笑了。
一個是護國候劉昌墨之子,一個是正兒八經的皇族中人,這兩人確實不是什麼血親關系。
「他姓雲,你也姓雲,怎麼不是?」水翎爍不甘心地嚷嚷,手上再次用勁,卻仍是徒勞無功。
「他不會計較。」雲鴻吉的手又往水翎爍的臉上探去。
水翎爍怎會叫他得逞?她手嘴齊用,一把將那手咬個死死的。
準確的說是將他其中一根手指咬得死死的。
一股咸腥味迅速在水翎爍口中蔓延。她並不松口,反而繼續用勁,更拼命地咬。
咬,咬斷了最好!
「你——!」雲鴻吉低呼,終于徹底松開了水翎爍。他隨即恨恨道︰「也不見你在那人懷中有什麼不情願!」
水翎爍自然知道雲鴻吉說的是誰。但她故意含糊,「是呀,我已經嫁給雲鴻逸了,你就莫再死纏爛打了。」
「那人不是雲鴻逸!」雲鴻吉臉有點青。
「哈,你說不是就不是?」水翎爍嗤笑。
「雲世子又傻又瘸……」雲鴻吉話鋒一轉,一雙眸子似要噴出火來,「那人是誰?」
「不知你說的是誰!」水翎爍一只腳已踏到了洞口處。她寧可再掉回昨晚那種陷阱里去,也不要與雲鴻吉同處一穴——在她毫無回擊之力的情形下。
如果她身上有針,她一定勇敢地同他搏斗,直到斗死他為止。
只是她現在啥都沒有,太弱小。
「站住!」雲鴻吉身形一閃,又捉住了她。
「求你放過我吧,吉王爺!」水翎爍痛哭起來,「你封了我的鋪面,毀我心血,斷我財路,害我差點被五王爺的馬踩死,如今我病得昏昏沉沉要死不活的,你又來欺辱我……嗚嗚……你既存心要我不好過,不如我拿你這把劍一下了結自己,叫你滿意——」
水翎爍搶了雲鴻吉腰間的佩劍,飛快地往自己心口刺去。雲鴻吉連忙奪劍。水翎爍得了自由,趁機棄劍,往洞外奔去。
她才不會為這種人尋死呢。
但,坑爹的雲鴻吉,為何不早說這洞外是懸崖?
水翎爍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整個人已飛快地往崖下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