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安說了一通感人肺腑的話,最後他自己都被感動得淚花閃閃︰「總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忽明忽滅的燭火將兩人眼里的液體晃得晶亮而妖艷,這本來是個極好的曖昧氛圍,然而姬如安還沒來得及將人擁進懷里,冷不防的一鬼一獸突然奔了進來。
小鬼娃徑直奔進水翎爍懷里︰「娘親娘親……哇嗚嗚,好可怕,那只大臉貓要吃我……」
大臉貓夜靈把尾巴揚得高高的,「噌」的一下躥上了桌面︰「不過看你可愛舌忝了一口而已,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
水翎爍︰「……」用舌忝來表示的喜歡真的跟吃無關?
姬如安正惱火得很,這時候見夜靈又出來丟人現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它的耳朵往地上砸︰「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吃就吃,別總想著還要去舌忝……」
鬼娃立即嚇得又變作了肚兜的形態︰「嗚嗚嗚,娘親,寶寶不要被吃……」
這大臉貓以夢為食,按理不可能吃別的東西才是。水翎爍忽然想到了別的事︰「它吃東西的時候會舌忝一舌忝?」
大臉貓夜靈卻搶在姬如安前面怒叫︰「難道你們吃東西的時候都是不用舌頭整個吞的?吃那麼快嘗得到味道嗎?不會卡住喉嚨嗎?!」
「……」水翎爍竟無言以對。她感到姬如安臉色仍是陰沉得很,不禁又想到了別的︰「這麼說,他也被舌忝過?」
「我誰都舌忝過!」
水翎爍不禁想到姬如安先前說到的那個以她為中心的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還吃過我的夢?」
大臉貓夜靈正要答話卻被姬如安一把拎住了頸脖子。然後一人一貓互相摧殘了半晌,才由險勝一方繼續了方才的話題︰「你的夢它是隔空攫取的,別听它胡說,咳咳,它是只母的。」
果然不愧為了解她的朋友,莫說一個男的就是一個雄性動物「非禮」了她,她也會計較到底。當然這得分主動和被動。
水翎爍不禁好笑︰「所以說,它天天舌忝你……」
「胡說!這種惡心的怪物我怎麼會讓它有機會舌忝到?!」姬如安直接把匍匐在鞋面上的大臉貓踹出了窗戶。
听到外面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水翎爍感到心情大好。這種竊取機密的家伙就該好好教訓一下,若不是姬如安說起,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夢居然被這家伙給偷走了。
隨即她想到了這當中的關鍵,轉臉問姬如安︰「它既是以夢為食為何還舍得勻下一些給你看?」吃飽了撐的吧!
沒想到姬如安還真這麼說︰「萬千生靈睡眠時都會做夢,它吃不完就留下了一些……」
說到這里,他又把目光轉了轉,不懷好意地笑道︰「爍兒一定要當著我的面拿著這小鬼?」
此時的小鬼正是一副大紅肚兜的形態。水翎爍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見他笑得這般輕浮,她不禁微微有些不自在,手一抖就任這肚兜飄落在地上。
小鬼娃的委屈聲立即傳來︰「娘親,你又想拋下我找新爹爹嗎?」。
它這會兒又變成一副小嬰孩的模樣,苦著臉抱著她的一條腿胳膊搖晃,看起來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水翎爍頓時就軟下了心腸︰「我先前是有要緊的事要辦才把你留了下來,你瞎想什麼?」
小鬼娃卻嘟著嘴越發委屈了︰「哼,你又騙我,你們都說了好半天無聊的話了!」
「……這你都知道?」水翎爍轉臉看了姬如安一眼,發現他臉色有點不大好看,只好又輕咳了兩下︰「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孩子不懂。」
小鬼娃立即反駁︰「我和那只大臉貓都听了好久了,哼,若不是你們兩個廢話太多,我哪里會打起了瞌睡被它舌忝到了臉!」
原來這一鬼一獸一直在外面偷听!水翎爍頓時有種被窺探到隱私的惱怒感,可她還未付諸行動,姬如安就一腳踹飛了小鬼娃。
他嘴里還說道︰「這小鬼慣會裝模作樣!」話落,小鬼娃整個已出了窗子。
窗外正守著某只愛舌忝臉的獸,它的境況可想而知。很快外面又哭鬧聲一片。
姬如安無奈地聳著肩膀,把雙手一攤,十分幽怨地說道︰「爍兒,那小鬼知道了那麼多的事,你說我往後還怎麼做人?」
「……」
他見水翎爍不語,便又接著說道︰「算了,反正我原本就是個該死的,往後日子便是再艱難我也認了……」
「……」水翎爍靜默了一會兒終于又想到了一些關鍵處,止住了他沒完沒了的煽情︰「你還沒說那只大臉貓是怎麼來的。」
看他如今這身手就不對勁,若說他只是做了兩場人生大夢然後就頓悟出這些厲害的本事來,那只能說他原本就不是普通人。
姬如安一番費力賣弄卻沒收到意想中的好效果,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他一本正經地沉默了一會會兒,然後才長嘆一聲開口︰「其實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說。我那時候傷重未愈,一路不敢多停半刻地從瀾川國往回趕……那曾想,我躲過了重重搜捕卻最終不幸落在了一只怪物的手里。那怪物比夜靈長得更不像貓,耳上還有一對鋒利的角……它正準備用那角刺向我的時候,夜靈出現了,而後我們一起殺了那只怪物。再之後,我不小心把身上的血弄到了夜靈的頭上……然後夜靈就跟著我回了這里。它很不情願認我為主,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它是躲避追殺才誤落入了我們這個世界。對了,據它所講,它是它們那個族群里的少主。」
水翎爍揉了揉太陽穴︰「只是這樣?」
總覺得滴血認主這一環太過湊巧,她輪回幾百次都沒撞見這樣的好事。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差距?
姬如安凝眉,縴長的羽睫垂下,投下一片晦暗的陰影。「原來于我來說驚心動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事,在爍兒眼中全是不真實的。」
「……」好吧,她的確不夠關心他。
于是,一夜無眠,相對無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