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鏡子,水翎爍好一番安慰夜靈,才使得這只羞憤交加的獸勉強穩定了情緒,重新載了她往幽蘭國趕去。
「你干嘛不讓我多踹他們兩腳?」夜靈一面不情不願地往前疾馳,一面仍自陷在糗大發的後勁中不可自拔,「哈,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巴不得看我多出糗,好叫我主人只念你的好!你這種三心二意的女人最是可惡,慣會抹黑別人給自己長臉……」
水翎爍可不樂意被它這樣遷怒,好脾氣地給它順了順毛,然後問了︰「你這樣痴心的獸也是難得,不是說你們獸類最是隨性不羈,不把感情當回事的麼?」
夜靈瞬間炸毛︰「別把我跟那些低等的獸放在一起!還有,我警告你,別總想著抹黑我的靈魂!」
「……」水翎爍撇撇嘴,對這只痴情的獸有些鄙夷了,「既然你這樣在意你的主人,就大膽地告訴他,][].[].[]你不說,反倒只瞧我的不是又有什麼用?」
夜靈默了默,隨即驀地尖叫一聲,直接把她抖落在地︰「你胡說什麼?!人家才沒有喜歡他,人家這次是被族里的長輩追殺,誤打誤撞掉進來的,哼,你這個陰險的茄子,休想來套我的話!」
「……」連她是茄子都清楚知道,還說只是偶然進了來,欺負茄子無腦?
無意中清楚了某些事情真相的水翎爍拍拍身上的灰塵,麻利地重又坐回它的背上。
「別忙著生氣。」她再次耐心勸導,「我只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才小小試探一下,你不喜歡他,我就放心了。」
夜靈一時忘了她這時候還一手一只地緊緊揪住了它的兩只耳朵,澀聲道︰「你果然是個三心二意的!」
它心下其實很不是滋味,不過又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它還沒有化形,主人又怎麼可能會看中它一個獸樣?以它目前這副樣貌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他跟前的那些女人爭,它才不要還沒有開始就被拒絕了。
水翎爍把它一臉糾結看在眼里,樂在心頭,面上卻是一副大方不計較的態度︰「隨你怎麼說吧,別叫你主人真誤會了什麼才好!」
夜靈︰「……」
一人一獸再無話,一路上也再沒有遭遇喊打喊殺的角色。
到了幽蘭國地界的時候,忽然便有一隊人馬沖了出來,這使得一路順風順水的水翎爍頓時受到了莫大的驚嚇。誰知這時那領隊的虯髯大漢卻哈哈一笑,道︰「終于等到姑娘了!」
隨著他這一聲,他身後那一群士卒俱是歡呼雀躍,一個個激動不已地沖了過來,好似看到了親人一般圍著水翎爍和夜靈。
水翎爍感到這些人簡直熱情得過分,一臉茫然地看向夜靈,卻發現這家伙把臉一撇,裝作看別處。
水翎爍︰「……」意見好大的樣子,得罪女孩子什麼的真是最討厭了。
虯髯大漢大概是意識到一群漢子圍著個「弱女子」的畫面確實不太和諧,終于肅靜了隊伍,告知了她,他們這些人迎在這里的緣由。
原來,這些人都是奉了姬如安的旨意守候在這里迎接她和夜靈的。其理由極為高大上︰準太子妃為國事操勞,需要他們這些軍人來護送。
而他們辨認準太子妃的憑借便是夜靈這只會變換身形大小的「靈貓」。
被太子妃了的水翎爍深深感受到這事的狗血,卻也不得不跟著這狗血劇走,一直到被「光榮」送至姬如安那里才終于吐出了一口濁氣。
姬如安這時候並沒有待在他那錢財美女遍地的太子府,而是有模有樣地坐在一個軍帳中分析戰局。
她進來的時候,他正好送出了一批有頭有臉的軍士。所以說,她並沒有想多,這時候的幽蘭國與瀾川國已然撕破臉開打了。
戰事終究還是進行了。
她這會兒心情有些復雜,不禁想起那時候在瀾川國時的安逸日子,想起在姬如安的安排下結識的那些小打小鬧的商人。而今戰事來了,不肯荒廢祖業的慧銀軒管事楊威等人必定是很絕望的吧?
姬如安從面前高疊的文書中抬起頭來,「那些人不听勸,便該自食苦果,何須替他們心煩?」
不過,他隨即又話鋒一轉︰「你替他們置備的田地都處在一些偏遠的小城鎮,那些地方倒是好的去處。」
他這又一副懶洋洋不正經的姿態,與先前伏案沉思的模樣截然不同。
水翎爍白了他一眼︰「別跟我說給我冠上這麼一個了不得的稱呼是為了我好!」
太子妃什麼的,絕對是妥妥地拉仇恨。他只在私底下這樣鬧騰倒也問題不大,可若是上升到家國大義的高度,那就不是遭人嫉妒這麼簡單了。
姬如安卻笑得甚是自在,單手撐著腦袋斜倚在座椅上絲毫沒有個正經︰「你如今也即將去往別個世界,何必再為這點身後之事擔心?倒不如幫我一幫,省得你到了哪個好的去處把欠我的一干人情全都忘光。」
「……」忘記到不至于,但能不能還倒是真的很懸。想到這里,她也氣順了不少,便退而求其次,「可你總該先跟我知會一聲吧?這樣突然便喊上了,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姬如安換了只手撐腦袋,面上的笑意也稍稍收斂了些,「你說的正如我所想,故而你這稱呼迄今只在我方軍中流傳,瀾川國那邊尚還未接收到我方對你這新身份的確定。」
水翎爍︰「……」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也只好忍了,直接跳轉到自己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上︰「你應該也知道其它世界的那些規則什麼的吧?」
「不知道。」他卻忽然合上眼皮,顯得甚是疲憊,「你上次出發去醫谷之前,我不過是憑著自己的一些猜想跟你說了一些,怎麼,竟都被說中了?」
雖說是夜晚,並且這賬中的燭火忽明忽暗,但這些卻絲毫不影響她的視覺感知能力。她清楚看到他兩只眼窩因為睡眠不足而暈上了一圈青黑。
他這模樣倒叫她甚是費解了,「你這樣拼卻只是替你那胞弟白白辛苦,何必?」
以他的能耐,他完全不需要這般拼命不是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