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大媽怪談 第一章 其中一個人的夢

作者 ︰ YND

「最後的一點時間我們稍微提一下本能寺兵變的結局,根據太田牛一著作的信長公記。里面記載著說,織田信長最後喝退周圍侍女,一個人捂著受傷的肘部,一個人退回了燃著熊熊大火的房間里。再沒有人看見他,所以推測來信長是在房間內自刎了。這個說法也比較流行。」

這是大學內一堂普通的歷史課,如果時間臨近期末考試,往往老師便會將上課內容集中在考試相關的信息上。一節課的時間復習一個長時間段的歷史,這樣的事情也屢見不鮮了。但是今天卻有所不同,時間距離考試還有好幾個盤古開天的空隙,課堂上也沒有大家背書吃書的凶悍勁。一堂課更像是听老師講了許多精彩的故事。

台下的學生大多是歷史專業,雖說有許多人致力于外國史的研究,企圖找到外國興衰的根源來提煉出經驗教訓,但對于本國的歷史,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事件,學生也沒有選擇錯過。比如今天的內容,本能寺之變。

抱著了解本國發展的願望的學生不在少數,但也有個許的例外。比如坐在教室後排的兩名女生。左邊的那位,趁著老師話語稍歇的片刻,湊向一旁的伙伴,開始了課堂內的悄悄話。

「我說啊梅莉,听這樣一堂課真的有用嗎?不就和我們查到的書里的內容差不多啊。」咖啡色頭發的女孩用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朋友,看著那位正滿臉認真地思考者的友人。

咖啡色頭發的女孩的名字是宇佐見蓮子,她不是歷史專業的學生,在大學里,她是跟著世界中也排的上號的教授一起研究超統一理論,頭腦也是實打實的理科生的。但出人意料的是,她自己對超自然現象有著近乎狂熱的興趣。即便如此,這名物理學的學生也不會是來參加歷史課的家伙。

而在蓮子一旁的,被稱呼作梅莉的女生全名是瑪艾露貝莉赫恩,同樣不是歷史學科的學生,她在學校內是主修相對性精神學的。雖然說是一門正常上課人數只有四五個人的冷門專業,但梅莉似乎很投入。比如說現在,這名女生已經打算站起來提問了。

「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梅莉舉著手從座位上站起身子來,金色短發在耳旁略微拂動,目光灼灼地看著台上的教授。

老師微微一下,將手中的書本倒扣在講台上,看著教室後排這位好學的學生,「這位學生,你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梅莉將腦海里關于本能寺之變的全過程很快整理了一次,輕咳了幾下確保自己的聲音不會有奇怪或模糊,「老師,對于本能寺之變這次事件,如果有人用‘破而後立’來形容,您會怎麼解讀這個詞呢?」

教室里的學生听了問題之後,彼此之間悉悉索索地談論著,大家都在看向周圍的人,分別思索著自己對于這個詞語的看法。台上的教授也不例外,他在心里稍微考慮了一會兒後,也將目光再次投向了提問的學生,「‘破而後立’,按照字面意思來解讀就是舍棄舊有的,迎來新的。可以理解成評價的人在引申之後的德川幕府。當然了,也要看當時評價的人是在從什麼角度思考,這個詞也可以理解為打破原有規則重新建立新的規則,所以你最好去找一下那位說出這個詞的人。」

「好吧,謝謝老師。」看起來課堂中老師的回答只會限定在人類可以理解的範圍內,但這遠遠不是梅莉心中所期待的答案。

重新坐到座位上的梅莉,臉上掩飾不住得掛上了一絲失望的情感,她將有些散落的短發重新撥回耳後,扭頭看向剛才向自己發問的好友,「你說得對,蓮子。看來在課堂上也是不能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蓮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還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投以安慰的眼神,「沒關系的。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夢我們不也解讀地差不多了嗎。這次也已經記下了梅莉的這次夢里的全部內容。之後有的是機會查明白。秘封俱樂部可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跌倒啊。」

感受到蓮子精神中透露出來的慢慢的干勁,梅莉也點點頭,將之前的失望從心里驅散開了。

對于生活在人間世界的人們而言,即便在夢中沒有感受到一絲虛幻,大多數人都會認為夢中的世界本身就是虛幻的。但這樣的情況並不包括現在正開心聊著天的一對好姬友。

具體來說的話就是,梅莉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據她本人描述像是走進了另外的一個世界中去,一個十分真實,絲毫不像普通的夢境一樣虛幻的世界。如果說僅僅只有精神感受到了一切的話,或許梅莉也會相信這是虛幻的夢境,但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邊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東西,一些本來是屬于夢境中的東西。

以前有帶出來一個做工精美的茶杯,梅莉記得這是在一棟豪華的洋館里,和那位友好的館主喝下午茶時用過的杯子。還有一次在那個叫做人之里的地方,和當地的大戶人家聊天,收到了一本古籍,說是記載了很多非常識的存在,不過出來之後僅僅剩下一個封面,寫著「幻想鄉緣起」這幾個字。這樣的東西在人間世界里,即便再方便的網絡系統也沒有查出來出自什麼地方。

秘封俱樂部很早就著手于解讀梅莉的每個奇怪的夢,蓮子總是會記錄下梅莉去到了什麼樣的地方,做了什麼事情。企圖找到一些隱晦的線索來揭開梅莉夢游在的另一個世界的秘密。這次也不例外。

幾天之前,梅莉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一道深幽恐怖的裂縫固定在空中,在天空上俯瞰著一個武將打扮的人在城外集結部隊,點燃火銃的細繩,又高舉長刀,伴隨著一聲整耳欲聾的「敵在本能寺」沖進了被業火焚燒的古城中。之後被裂縫帶著來到了一間房間內,看著織田信長拿著十文字槍擊退沖進來的敵人,在無奈受傷後退進了房間里帶著心胸里的悲傷,唱出最後的和歌。

「人間五十年,與下天之住人相比猶如一場夢境。一生享盡,豈有長生不滅者?」

梅莉在回憶的時候,對于最後那個長生不滅者十分著重,因為在夢境末尾的時候,她的耳畔听到了一個陌生的女聲,輕輕的嘆息聲,以及醒來後床頭放著的一張紙條,上面用黑墨書寫的詞語,「破而後立」。梅莉認為自己是誤闖進了別人的夢里,一個生命長到可以親眼目睹那次兵變的存在的夢里。不過梅莉不知道這會是誰的夢,神,仙,妖怪,這些都有可能。

梅莉醒來了之後,帶著蓮子泡進了圖書館內。查閱了好幾本史書之後,發現其中的內容與梅莉夢中見到的場景僅僅只有一些細節上的出入,大體上都是吻合的。這更加強了梅莉心中的猜想。後來梅莉也向其他人打听有關「破而後立」的看法,結局也都類似今天在歷史課上發生的事情,總是無功而返。

下課鈴敲響,同學們三五成群離開教室,繼續一天中其他的事情。梅莉和蓮子也回到了她們社團的活動室,屬于秘封俱樂部的大本營。

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蓮子很是享受地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說起來啊,最近這幾天的調查,真是一點都沒有發現和你的夢有關的消息啊。」

金發少女一言不發地走進部活室,坐在了友人的對面。目光停留在工作桌上放著的這幾天收集起來的資料上。想來少女的心中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吧。梅莉經歷過的夢中,這次的這個是比較深刻的,她自己也感受到了這個夢與自己有很大的聯系,但卻沒能把握住整個夢的關鍵,就像是,在什麼地方漏掉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看著梅莉面帶失落坐在對面,對生活充滿了熱情的蓮子也有一絲難受。不過這點難受無法讓蓮子的心靈受到挫敗。她將桌上的資料收攏起來疊好,放在了部活室靠牆的櫃子上。又轉身望著梅莉,「好了梅莉,我們秘封俱樂部可不會被這麼一點困難給打倒。這次你的夢一定和那個世界有關,這一點從你床頭的紙條就可以看出來的。雖然對這個夢本身沒什麼頭緒,但這次我們可是發現了不得了的那個世界的線索了啊」

听了好友的鼓勁,梅莉也明白這一次已經有了很大的收獲。至于那個夢,就和以往的那些夢一樣,等到了揭開那個世界的面紗的一刻,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看著臉上再度燃起斗志的梅莉,蓮子也是咧開嘴笑出聲來,右手排在桌上,食指的位置正好壓住一張略微皺起的紙條,

「那麼,秘封俱樂部下一個目標,就跟著這條紙條上的線索去探索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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