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大媽怪談 第一百二十章 憤怒的原因

作者 ︰ YND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自古代先賢處留下來的語錄,總能夠在各種場合之下綻放出獨特的光亮。蘊含著人心中點點燭光的詞句,像是無時不在散發著獨特的魅力一般,讓人們眨眼間感同身受。

但也並非所有場合都會有這樣的體驗,現在的妖夢便能夠體會到這一點。

要是有朋友費心苦心,前來拜訪自己,那自己總應該是開心的才對。梅莉與白玉樓一方的關系,也足夠算得上是朋友了,不僅僅因為梅莉的姐姐,妖怪賢者八雲紫與幽幽子大人的關系十分親密。即便只算梅莉,她也拜訪白玉樓許多次了,與幽幽子大人同樣有過幾次愉快的「野炊」。

所以,妖夢一邊將燒好的開水倒入茶壺之中,腦海里一邊想著,現在在那里的三人,一定會十分開心的聊著天吧。但願幽幽子大人不要過分欺負梅莉大人才好。自家主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裝傻充愣,而且總是想要去嬉笑別人的失態。

櫻花飛散,將恬靜的氛圍撒在白玉樓上。

正當妖夢沿著櫞廊,一步步走近之前幽幽子大人所在的地方時。不合時宜的爭吵聲便已經傳到了妖夢的腦海中。年輕充滿活力的女聲正在激烈地訴說著什麼,那是滿含了心意的話語,哪怕隨意一位陌生人,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堅定不移。

「你去听听人之里的居民都在說些什麼!全部都在指責妖怪,為什麼一定要做出這樣招人討厭的事情?」

梅莉對著誰在大聲指責一般,仿佛說出的話帶有魔力,將空中飛散的櫻花瓣都吹散了些許。同時回應著梅莉的,是之前便來到白玉樓的妖怪賢者的聲音,

「妖怪和人類,本就不是能夠友好相處的存在,」紫一句話將梅莉打醒,「梅莉,你究竟是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害怕!我這是就事論事!為什麼要刻意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梅莉你冷靜一點吧。」一旁幽幽子那糯軟的話語也傳了過來,試圖安撫著梅莉。

「我很冷靜,我就是想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即便梅莉說著她很冷靜,但她的聲音卻依舊富含著力量與激動,讓人完全無法感覺到一絲鎮定。在這略顯混亂的場面下,八雲紫也沒有任何想要制止的打算,反倒是用她那冰冷的嗓音一次次穿透著梅莉的內心。

「梅莉,你還是先想清楚你在害怕什麼吧,」妖怪賢者似乎站起了身子,沿著櫞廊傳來了悉索的腳步聲,「我先回去了。」

八雲紫一揮手將面前的境界撕裂開來,顯露出隙間獨特的幽森恐怖。她不再回頭,徑直走進了隙間內,任由她的身影被那陰暗吞沒,等到幾片櫻花瓣一同飛舞進了隙間後,便整個消失不見,找不到一絲蹤跡。

冷著臉看著自己姐姐這一系列行為的梅莉,咬著牙極力忍耐著。不知道梅莉是在努力不讓自己的憤怒暴走,亦或是克制著眼淚決堤。從那齒縫之間隙漏出的破碎詞語,散露著它們主人混亂的內心。

「可惡!混蛋!膽小鬼!」

一旁的幽幽子同樣站了起來,雙手環抱著梅莉,一遍遍地輕撫著梅莉的金發,「這麼生氣也沒有用啊,坐下來吧。」

「……」一言不發,梅莉緊咬著牙齒,坐在了櫞廊上。但身體依舊宛如緊繃一般,僵硬無比。

幽幽子一邊輕撫著梅莉的後背,另一只手則向站在遠處的妖夢比劃了個手勢。那是讓她段一盆水過來,讓梅莉能夠洗把臉放松些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幽幽子大人,」看著此時正一個人閑適地看書的幽幽子,妖夢端著新泡好的茶水來到幽幽子身旁,「剛才梅莉大人那是,怎麼了?」

「嘛,大概是所謂的叛逆期吧?」幽幽子轉過身子,臉上比劃出一個鬼臉。

不過遲鈍如妖夢還是無法理解自家主人的行為,放下了茶壺跪坐在幽幽子身旁。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還在心里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妖夢,你知道為什麼人類會憤怒嗎?」。

「憤怒?」妖夢歪著頭,不太確定幽幽子問題的具體含義。

「對啊,就像剛才梅莉那樣,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仿佛身體里有個火山一般,不停噴發著火焰。」

「是遇上了讓人生氣的事情的緣故嗎?」。

幽幽子從空中接過一片花瓣,放在手心里注視著,「那為什麼有的事情會讓人生氣呢?」

「額,」年輕的庭師糾結著答案,「這個…」

「其實啊,讓人生氣的原因,是人們覺得憤怒能夠增長勢氣啊,之前一些無法掌握的事情,也好像能夠解決了一般。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卻咱是無法改變,就是人們需要憤怒的原因。」

「那梅莉大人也是嗎?」。

「是吧,梅莉現在正是有逆反期的年齡啊。」

妖夢悄悄打量著自己的主人,「那,幽幽子大人,要是有的人從來都不生氣的話,是不是說明她們就擁有了掌握一切的力量呢?」

「嘛,有的人也許是吧,」說話之間,幽幽子望著之前紫離開的方向,「也有的人看破了生氣時的錯覺,覺得沒什麼意義吧。」

「妖夢,有人曾經說過,‘世間最可厭惡的事莫如一張生氣的臉;世間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氣的臉擺給別人看’。對陌生人不該,對親人更不該。要是實在忍耐不住心中那負面的感情,想其他辦法釋放出去吧,而不是依靠憤怒來欺騙自己。」

「哦……」似懂非懂,妖夢點點頭,端起空了的茶壺,慢慢走回房間里去了。

留下幽幽子一個人,在這爛熳的庭院里,一個人享受著仿佛來自久遠的寂靜。但就算是這份寂靜,也在下一刻讓幽幽子自己打破。

「接下來就有得忙了,等結束了之後果然要讓紫去給我找一頓龍肉大餐才行啊。」

輕輕舉起茶杯,幽幽子向著面前方向那滄桑的古樹,

「你說對吧,西行妖。」

像是回應著幽幽子的話一樣,那顆古樹微微顫了顫它的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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