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安京城中似乎一片平靜如常,就和以往沒有什麼區別。
只有和芊芊郡主又見過兩次面,密談了兩次的伍傾柔知道,有些人馬上就要倒霉了。
孫月如也是照常的參加各種小姐間的聚會,依然是那樣的高傲無理,偶爾遇到了伍傾柔更是露出一臉的鄙視。
其實孫月如的心中也是感到奇怪的,為什麼伍家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伍傾柔也是照常的出來露面,一點都沒有異常。
可是那天她明明看到伍傾柔被堵在了小巷子中,按理來說她應該已經失身了才對。可是現在的伍傾柔看起來一切如常,如果不是她在裝模作樣的話,那就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越想越不安,孫月如回到家中後,立刻就找到了郝疤子。
可惜當孫月如找到郝疤子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郝疤子也是一頭的霧水。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萬無一失的事情,怎麼就會出了差錯呢。
「小姐,小的特意去查過了,六狗哥那幾個小地痞混混全都被巡捕營的人抓走了。據說是因為他們膽大包天、有眼無珠的居然想要打劫柳大將軍的公子柳隨風,被柳公子好好的教訓了一頓之後,交給了巡捕營。」
「什麼,被抓進了巡捕營!柳隨風?難道是柳隨風救了伍傾柔?」
听了郝疤子的回報,孫月如臉色一變,瞪大了眼楮,猛地站了起來。
「那伍傾柔到底有沒有失身?他們會不會知道什麼了,不會找到我這邊吧?」
听說伍傾柔有可能是被人救了,孫月如便是一臉的不甘,同時也很擔心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小姐請放心,小的找關系在巡捕營查過了,他們被判的就是搶劫罪,只不過是搶到了柳大公子,所以判得重了一些,被發配了而已,其中並沒有牽扯到其他的事情了。」
將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訴給孫月如,郝疤子其實也有一點迷惑。不明白明明是攔截伍傾柔的,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搶劫柳隨風了。
「小姐,這莫不是丑事不好外揚,所以這伍家才沒有聲張出來,而是讓救了伍傾柔的柳大公子出面頂了這件事情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她一定是被佔了便宜了丟了人,這伍家為了顧全顏面不好聲張。讓她還在我眼前裝清高,都已經是破爛貨了,還裝給誰看!我呸!」
認為郝疤子說的在理,孫月如立刻又是一臉的得色。
「一個不貞的下賤女人,我看她還怎麼和我爭大皇子!大皇子終將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成為大皇子妃!……」
不論孫月如如何的得意,如何的猜疑和算計,這日子終是緩緩的過去了。
如是平淡的又度過了數日,這日又是上大朝的日子了,一大清早的,在京中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員,便全都上到了大殿之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天水帝緩步的走來,端坐到了龍椅之上,文武百官行禮之後,太監總管雲公公便尖著嗓子例行的呼喝了一聲。
今日似乎如同往常一般,在兩三名官員請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之後,就在眾人都以為今日又沒什麼大事了,可以退朝了的時刻,李御史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出了文官的序列,站到了大殿中央。
「皇上,臣,有本啟奏。」
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讓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刷的一下子精神了起來,都好奇的看了過來。除了少數的幾人表現的如常之外,其余眾人全都是一臉的訝異。
本來也以為今日無事了,正準備宣布退朝的天水帝也是頓了一下,而後忍不住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這李御史一向以剛正不阿聞名于朝堂上下,他所啟奏的事情,那就沒有過小事情。
眾官員看看李御史,又看看皇上,便都開始低眉垂目,屏息靜听起來。
眾人心中都有著小九九,互相猜疑著不知道是誰要倒霉了。
「將奏折遞上來,你也起來回話吧。」
朝著身旁的小太監揮了揮手,天水帝抬眼看向筆直的現在殿下的李御史。
「詳細的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接過小太監遞上前來的厚厚的奏章,天水帝用手輕輕的拍了拍,而後緩緩的打開,一邊看向奏折一邊示意李御史口述。
「回稟皇上,近日微臣接到密報,有證據顯示,吏部侍郎孫懷壬收受賄賂,偷偷篡改官員考核成績,還私下買賣低階官職。所犯罪情證據確鑿,完全是罪無可恕,所有詳情微臣已經詳述于奏折之上,請聖上查看定奪。」
隨著李御史的話說出口,朝堂上的大臣們全都面色一緊,而後忍不住轉頭互相用眼神示意,有的人更是臉色一變,忍不住抬起衣袖擦起汗來。
而站在人群中的孫懷壬則早就開始渾身顫抖,汗濕脊背了。
「哼!孫懷壬,李御史所言之事,你又有何話說!」
一把將快速看完的厚厚奏折摔到了桌面之上,天水帝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豎著眼楮看向滿臉冷汗,一臉蒼白的孫懷仁。
「皇,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臣只是一時貪念,一時貪念,還請皇上恕罪啊!」
隨著天水帝的雷霆大喝聲,孫懷壬一個哆嗦,便猛地撲跪到了地上。
「一時貪念?你真當朕是傻的嗎!看看,你自己看看這些東西,你一共收受了多少的賄賂?這麼多的錢財,難道只是你一時的貪念?」
恨恨的將夾在奏章中的,一些孫懷壬收受賄賂的罪證和金額賬目扔到了他的身上,天水帝抬手直指著他。
「難道你膽大包天的買官賣官,也是一時的貪念?你這一時的貪念可夠久的,居然持續了這麼多年啊!你貪墨的這些錢財,都夠朕養一支軍隊了,難道你是想要造反嗎!」
顫巍巍的抬眼掃了一下地上的罪證,孫懷壬本來抱有的僥幸心思也完全的消失了,這些罪證全都是他所曾犯下的事情,樁樁件件事無巨細的全都列了個明白。再加上天水帝最後的那句‘你要造反嗎!’,更是將他嚇得差點攤在了地上。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下臣絕對不敢有不臣之心,下臣絕不敢造反啊!皇上明察啊!」
臉如金紙色,孫懷壬整個身體全都癱軟到了地上,只能是苦苦的哀求著。
「哼!擬旨,吏部侍郎孫懷壬,為官徇私枉法、買賣官職、收受賄賂、知法犯法。著,將其官職削去,貶為平民,收監大理寺,詳加審訓後,秋後問斬。
孫府所有家產抄墨,男丁發配邊關勞作,女子年長者賣為官奴,年輕者全部並入官妓!欽此!」
隨著天水帝的話音落下,孫懷壬終是雙眼一瞪,兩腿一伸,昏死了過去。
下座的一眾文武官員全都面面相覷,而後忙都站起身跪了下來。
「吾皇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退朝!」
沒有去看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天水帝陰沉著臉,一甩衣袖,大步的轉身走下龍椅,返回內宮了。
翰林學士拿著紙筆一陣猛記,待得天水帝和雲公公的身影都看不見了,他這才記錄完畢,忙將紙筆收了起來,站起身快步的追著天水帝而去。
其余眾文武大臣這時才緩緩的站起身來,相互熟識的官員們此時也顧不得還站在大殿之上,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大皇子司徒景天和二皇子司徒景鑠站在最前面,司徒景天一臉平靜的掃了司徒景鑠一眼,將他臉上的不甘和忐忑全都收進眼中,這才暗暗的看了李御史一眼,而後沉穩的轉身走出了大殿。
李御史和周邊向他打招呼,想打探事情詳情的官員們隨意的說了兩句話,便也轉身走了。
其余眾文武大臣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走了,而且也打听不出什麼事情了,便全都三三兩兩地結伴走出了皇宮。
「二皇子,孫侍郎這事你看……?」
工部侍郎秦壽來到了司徒景鑠的身旁,四處看了一眼之後,輕聲的問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心人多眼雜,等回去了後再說。」
抬手阻止了秦壽的話,司徒景鑠陰沉著臉,快步的往回走著。
听到司徒景鑠的話,秦壽立刻停止了話語,又停頓了一下腳步,待得和司徒景鑠拉開了一些距離了,這才快步的朝前走去。
司徒景鑠的心中很是擔憂,這孫懷壬買賣官位所收受的賄賂,一大部分可是進了他的腰包,這些錢正是他拉攏官員的籌碼。
現在孫懷壬被抓,自己的這條財路算是斷了,而且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沾到自己的身上,這讓司徒景鑠十分的頭痛,只想趕快回去和舅舅周子川好好的商量一下對策。
在司徒景鑠和周子川、秦壽等人走遠之後,一旁的粗大廊柱後,伍雲陽緩緩地走了出來。
「哼,想暗算我伍雲陽的女兒,這便是你們的下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