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徐箏箏好似十分不屑又氣惱,她雙臂環胸地閉了閉眼又睜開,然後才薄唇輕掀地冷冷說道︰「你自己自私,還想要離間我二人,你可真是其心可誅了!不要再和我說話,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蠢笨嗎?豬看著都比你好!你給我走開,離我遠點!」
她想要和簡逸臣在一起又有何錯?簡逸臣的叔叔娶了她家姑姑,徐簡兩家侯府也挨得近,若不是早先簡逸臣跟隨父親往西北去,讓李瑗橫插了一杠子,她和簡逸臣二人的情份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好心相勸,竟被倒打一耙,還招了罵,還讓她如何能忍?李瑤倏然間冷下面容︰「維護自己府上名聲沒錯,但一個人也要有承擔!不喜歡,直接說就成,我這里自然不會巴著不放。一方面享受著對方親事帶給自己府上的好處,一方面卻和旁人勾勾搭搭。兩方都吊著,這算怎麼回事?徐箏箏,你自己要作死,又關我什麼事呢?我好心勸你,你卻不听,還出口傷人。我今日就當好心喂了狗,你自己自甘下賤,以後別後悔找人哭!天下間的男人難不成都死光了?」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低,前頭的簡逸臣听到了,他正走著的挺立背影,這時候明顯僵直了一下。好一會,他才回轉身幾步走近李瑤,用著陰沉的目光緊盯著她,然後他彎腰用只兩人能听到的聲音,湊近她耳邊沉聲道︰「李三小姐可不要亂說話!若是你將此事鬧開,以你平素的樣子,你該知道,眾人會相信誰。」
李瑤深覺好笑,她哼笑出聲來反問道︰「我平素什麼樣子,我平素可是殺人發火、十惡不赦了?」這簡直了,連威脅都用上了,她怎麼會和這種人成為未婚夫妻?要是原身踫到這種事情,必然會難過,還有可能因膽小而被威脅到,但她不是!
反問了這句話,不等回應,她面上帶著輕視,搖頭繼續說道︰「我這樣的,也比渣男、賤人有格調。嘖、嘖……踫到一對狗男女,我今日出門真是沒看黃歷!」擦,先前不知道,這會知道了,這親就必須退了。這都是什麼爛人啊!
說完這話,她不等兩人回應,便越過兩人急步下山而去。
在簡逸臣和徐箏箏看來,她罵人的話很怪道,但兩人還是無障礙地听懂了。
眼看紙要包不住火,這時徐箏箏卻惡向膽邊生。她緊抿了抿唇,直愣愣地用力朝著李瑤狠撞了過去。簡逸臣以及徐箏箏的丫鬟喊著她、想阻止她時卻已經來不及。
人在遇到危險的緊急時刻,還是本能知道應對的。
搖晃著撲騰了兩三下,李瑤試圖穩住身體,可她到底沒穩住。為了不撲倒滾下山,她甩開胳膊,驚慌無比地喊叫著朝山下奔去︰「啊……媽呀,要死了……讓開……前面的人讓開……讓開……」
因山路顛簸不平,李瑤那兩個沒拖拽住她的丫鬟小跑著追著她,其中一個手里還拖拉著從她身上拽下來的綠牡丹披帛。她們急惶惶地連連喊著︰「小姐,小姐……」
顯然徐箏箏不夠狠辣,也沒有什麼害人的經驗。她若是把李瑤往山路旁邊絆倒,李瑤可能會斜滾下山踫到石頭,然後說不得就會出個什麼意外。如此的話,也只是讓李瑤在山路上站不住罷了。不過即便如此,撲面摔倒在山路上,必然也會很疼。
看到迎面奔來一個李瑤,先時還在埋頭上山的三人怔愣了一下,其中兩人和丫鬟們急忙往一旁避開了,只剩下傅景珩還怔愣在那里。
不及多想,傅景珩就微彎腰叉開腿,橫臂自認穩當地擋在了山路上。他還左右挪移著一兩步,以免奔來的人就此錯開了。可是騷年,這麼寬大的目標,顯然你是錯不開的嘛!
這時傅景珩的小廝急勸他不听,只好硬著頭皮,用背頂在了他身後。小廝頂了上去後,傅景珩便站直了身體。
此時李瑗瞪圓了雙眼,用帕子捂著嘴急喊道︰「景珩哥哥,快避開!」
此時靜寧郡主跺著腳,拔高聲音急喊道︰「表哥,你擋不住的!」
但顯然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只見李瑤那肥胖的身軀直愣愣地就朝著傅景珩撞了過來,然後就是傅景珩和身後的小廝站不住地倒退了幾步。
因為沖擊力,小廝終是沒站住,他被間接撞得貓腰向前急奔了幾步才停下來,好歹沒摔倒。
撲通一聲,李瑤和傅景珩倒在了山路上,兩人往山下蹴溜了半米左右,同時一聲大叫伴隨著幾聲悶哼。
山林中的鴉雀撲楞著翅膀呱呱叫了幾聲,一切都仿佛靜止了般。
好一會,靜寧郡主才反應過來,她氣怒地上前拉扯著李瑤︰「你還不快起來!」接著在場的其余人等也都圍了上來。
傅景珩的小廝名叫銅錢。一堆女的圍著他家主子,銅錢近不得身,他只得在外圍跳著腳,急問著主子狀況︰「大公子、大公子,你可有事?」
李瑤驚魂未定,穩了神後,她不顧前胸撞擊的疼痛,手忙腳亂地急爬起身來問著身下人的狀況︰「哎、哎……你……你沒事吧,你……傷到哪里了?」
難道是她先前撞倒了庶姐,如今就立刻遭了報應?可沒得只許旁人欺負她,她不能反擊啊。她身下壓倒的此人,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想著這些,李瑤抬頭瞪眼朝著簡逸臣和徐箏箏兩人看了過去。
「是徐五小姐撞得你,小姐!」春花面上驚慌未定,她看著自家小姐怒容滿面,便語帶氣憤地提醒著。
傅景珩面色發白,閉眼仰面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忍痛抬起手,因前胸後背好幾個地方疼,他也不知該模往哪一處。
李瑗泛紅著眼,面帶憂慮,看起來像是要哭了。她連連喊著︰「景珩哥哥,景珩哥哥……你可是傷了頭?」
好一會,估計真的很疼,傅景珩忍不住緊皺了五官︰「……無事,阿瑗,沒傷著。」這山不很高,李三小姐沖下山,還是比較容易阻擋的。她雖胖,但男女力氣天生有差異,男子力氣到底大些,何況他身後還頂著銅錢,因此緩沖了一下。他只是站不穩摔了下,被地上的石頭磕著了背。前胸肚月復處的疼痛這會子已經緩解了。方才李三小姐的胳膊好似無意間在他腦後墊了下,他沒傷到腦袋。
徐箏箏腦子一熱,就做了這種事情。先時看到傅景珩遭殃了,她也頗為擔心,她那面上帶著惶急之色,此時也蹲身圍了上來。
傅景珩到底有沒有傷到哪里,簡逸臣已經在仔細模著檢查了。
不一會,傅景珩被銅錢小心架著扶了起來。他一手扶著腰,低頭無聲地呲牙咧嘴著。看來是在忍痛了。
「徐五小姐,這要是讓傅公子出個什麼意外,你說該怎麼賠!」李瑤這時才抽出精力來斥責罪魁禍首。
「你撞倒的人,自然你賠!」徐箏箏心虛但卻嘴硬地反駁著。
「事情有因必有果,你不撞我,我能撞倒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