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榮幸在今天下午開始上青雲榜,希望看官們支持下……
最後兩個掌櫃還特意去向康王一家和其他兩家行了禮,這才離開。即便康王一家屬于流犯,但皇親國戚這個身份,還是讓平民心里敬畏的。
李瑤收了一百五十兩銀。劉忠只看見她收了五十兩銀。這時她試探性質地只給了劉忠三十兩銀,看這樣不全給行不行。
看到這三十兩銀子,劉忠說不想收那也太虛偽了。最終他停頓良久才道︰「三小姐,這是作何?我等哪里能收你的銀子?」
「不是押解流犯所賺銀子都是屬于你們官差的嗎?」。
劉忠想了想後這樣說道︰「……是有這個說法,不過此事就你我二人知道。你做的買賣如何,賺得多少銀我也不多問。一會你就說你賺的是三十兩銀就是了。想來我這些同僚也不會眼紅你這點銀子。這三十兩銀姑娘還是自個留著吧。」他還要討好上差,自然不會拿李瑤銀子。
「若不是劉大哥你幫忙,我這方子也賣不出去。這點銀子你還是收下吧。這些銀子也能給其他幾位官差大哥買酒吃。」
兩人推辭來去,最後劉忠拿了那三十兩銀。而其余官差,得了那三十兩銀分得的銀子,倒也沒多說什麼。
李瑤總共賺得多少銀子,除了兩個掌櫃,最終只有韓進知道。此時就連韓氏也不知,她這女兒若是再有三百五十兩銀入賬,就已經算是一個小富婆了。
這一日他們是在破廟里留宿的。因著李瑤自作主張拿出三十兩銀給了押解官差,李老太太沒收了她手里的二十兩銀後,避著人將她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為了擺月兌這無休止的責罵,李瑤只好裝出一副為自家好的樣子,愁眉苦臉地說道︰「祖母,三日後還會有三十兩銀子入賬,听說這流放路上賺得的銀子是歸官差所有的,你可別說出去啊!到時我將這剩下的三十兩銀子給你一半還不行?不過這些方子究竟賣出多少錢,你也定不能說出去啊!」
听到還會有三十兩銀賺,罵了半天,灰發在風中飄飛的李老太太立時就住了嘴,她不免心喜不已。不過這時她卻緊繃著下巴,嘴硬地說道︰「我還不知押解路上賺得銀錢是要給官差的嗎?這還用你說!你記得拿了銀子就立馬給我,全都給我,不要再過手了!」
李瑤還以為老太太會嫌少,不信的,誰知老太太看不起商戶,也不懂行情。故而老太太如此就被她糊弄了過去。為此她竊喜在心,面上卻乖巧地應著︰「是」。
在來寶的把守下,李瑤剛和韓進避著人將該說的話說完,這時吳氏卻湊了上來。她帶著探究的口吻問著李瑤道︰「阿瑤,你那幾個餅方子真的只賣了三十兩銀?」
「哦,堂嬸,不是只賣了三十兩,是只賺了三十兩。」李瑤不動聲色地回應著。
「真的?你別不老實,你可是賣出兩樣餅和一樣豬肉菜的方子呢!」
「真的,堂嬸,人家不給我高價,我也沒法子!可能是欺我等是流犯吧。」
「哦……不過隨便動動嘴皮子就賺得三十兩銀,怎麼也算本事了。若是你還有新方子,那也是能賺得更多銀子的。」
只看他人人前成功,不看他人背後付出。隨便動動嘴皮子就能賺銀子,那堂嬸你給我動一個。心里不贊同吳氏話的李瑤這樣說道︰「堂嬸也看到了,跟著咱們的這些官差……打點他們不還給了三十兩銀嗎?所以銀子也就沒賺多少,只剩下三十兩在我手里,並且這三十兩我還沒拿到手呢!」看到韓氏擔心地看了過來,李瑤則敷衍地對著吳氏笑了笑。
听她這麼說,吳氏笑著「嗯」了一聲,心里卻擺明了不信。沒抄家流放時,她在燕京郊縣有飯莊。差不多的餅方子或者菜方子若是好的話,絕對不止這個價。
看佷女這里打听不出什麼來,吳氏便拉著韓氏到一旁低聲問道︰「阿瑤賺得的銀子,是不是你我兩家也對半分?」
「憑什麼?」韓氏听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聲音不免高了些。圍在火堆旁的眾人這時都看了過來。
「嫂子,你小聲些,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我們家不是因你家牽連才流放的嗎?要不是叔父牽連我等,我等這時還過著有下人伺候的日子呢。此時就分你家這點銀子,你還不願意了?」
「豈有此理,這事情說出去誰不覺得荒謬!妯娌你這話敢說給我公公听嗎?你去問我公公,若是我公公說同意對半分,嫂子我這里絕無二話。」
吳氏說的話太丟人,韓氏這時不免覺得,若是這話傳出去,眾人知道她有個這麼丟人的妯娌,她都沒臉見人了。
對于韓氏說的沒有回旋余地的話,吳氏听了,不在乎地撇嘴冷笑了幾聲。她不信韓氏敢將她的話傳出去。兩家長輩是親兄弟血脈,若是她名聲不好,韓氏一家臉上難道會好看?
李媛拉扯了吳氏幾次,吳氏看向女兒。
李瑗小聲埋怨道︰「娘,你不要鬧了,你這樣看上去真市儈!」
「市儈?我不市儈,到了流放地你我吃什麼,喝什麼?」
這段時日流放路走得非常辛苦,加之對以前李瑤一家從崖州回來的落魄樣子印象深刻,故而李瑗也知今後的流放路沒有銀子做依仗,那會相當辛苦的。故而這時她蜷了蜷拉著母親袖子的手,不再阻攔母親了。
雖對妯娌一家有愧疚,但韓氏卻也不是好纏磨的。故而吳氏卻也沒得懲。她知道分得銀子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還是想要看看妯娌韓氏一家的底線在哪里。
五百兩刨除給祖母的五十兩,再刨除給官差的三十兩,李瑤手里最終還能剩下四百二十兩。
一方面和喜來居的買賣還沒完全做成,李瑤有些心思不安;另一方面想到自己若是得了這銀子,能給自家表哥一些買賣本錢做買賣,以後到了流放地自家便也不用發愁最開始的日子。故而李瑤這一晚激動得有些睡不著覺。
折騰了許久睡不著,她最終爬坐了起來。但這時她卻看到帶著腳銬的季墨軒,盤腿沉默地坐在火堆旁,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顯得心事重重。
兩人近些日子不接觸不說話,就連他那妹妹靜寧郡主也不和她說話了。故而她只是因好奇看了對方一眼,接著便也沒在意對方為何這麼晚還沒睡了。
李瑤想喝水,又怕鬧肚疼,于是她便拿著陶罐準備去外頭溪邊舀水燒開了喝。她從小膽子就大,加之溪水離著她們歇息的寺廟也不遠,故而她也沒在害怕。
她捧著陶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季墨軒看著她那背影好一會。他想著兩人之間其實也沒什麼大仇私怨,自己何苦對人家說話刻薄。他心里苦悶,有對自家兩個兄長的擔心,也有對未知前程的擔憂迷茫。故而這晚他久久無法入睡。
從流放之初到如今,這姑娘身上總有股子由內而外的韌勁,好似這韌勁是不懼任何風霜雨雪的;也好似這韌勁在任何落魄情形下都能挺拔如松,能屈能伸。
同時從流放之初,這姑娘也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改善自身處境的機會。他不知這年紀比她還小的姑娘內里為何會有如此大的韌勁?盡管他知磨難會磨練人的心志,但知道歸知道,遇到歸遇到,此時他心里更多的愁緒煩悶卻是對自家以後前程的擔憂。
想到這里,季墨軒就忍不住想和人說說他這些心事,而李瑤看起來是他認為的好人選。他覺得似乎如此,他心里的迷茫和擔憂就能減少些。
其實這少年且不知,李瑤也曾經對未來很是擔憂迷茫甚至恐慌。譬如流放之初她那內心里演繹的狂亂馬氏咆哮體,還有她那要崩碎的向日葵意志。
季墨軒盡量輕手輕腳地出了寺廟門。在母親吳氏身後躺著的李瑗這時卻撐著胳膊半坐了起來。坐起來後,她定定看向外頭黑洞洞的天色,不知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