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銀子使得堂叔夫婦爭吵,李鳴和夫婦對視一眼,其中丈夫是不知該說什麼好,而妻子則是對此不以為然。
傅景珩的神色則因引得人家爭吵而自己又在場看到人家爭吵,慚愧和尷尬並存。但為了祖母,他又不得不向人家借銀子。他上前兩步勸和道︰「李家祖父、李家祖母消消氣,萬不可再爭吵了。」
「要不是你借銀子,我和我家老頭子如何會爭吵?」李老太太黑著臉遷怒地說了這一句,爾後她又指向李瑤說道︰「還有你這個孽障,竟然給我暗地里藏銀子!」
「我沒!」李瑤抵死不認,「當日官差都在一旁,賺得銀子要給官差。因著那清河縣屬于祖父學生治下,所以那處的官差對我等頗為照應,也沒向孫女要銀子。孫女感念其恩,給了人家三十兩銀,其余的我就都如數給了祖母你了。那餅的訣竅讓人一看就懂,其實賣不上麼價錢。還有那道紅燒肉方子,也就是因為那道菜新奇罷了,人家喜來居也不是什麼菜方子都願意購買的。」吳氏在,她自然不能向吳氏吐實她其實總共拿出八十兩分別給了祖母和官差,所以她才這麼說。呃……決心是用來打破的,這話不假。她決心不說謊這點,看來她是做不到了。
李瑤這會子一臉懵逼裝傻樣。這孩子常會在某些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上,出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吳氏神情間擺明了不信,她擠眉弄眼地和自家丈夫打著眼色,只是她那丈夫則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處,對她的眼色視而不見。
李濟民無奈地模了模下巴上的胡子,耐心的勸著老妻︰「先給景珩哥兒二十兩銀子。那傅家老太太也是為了治病才需要這救命銀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以往總愛抄佛經,如今怎地連這個道理也不懂了?」說完這些話,他還特意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孫女。其實吳氏方才那些話,讓他對孫女也是有懷疑的。孫女究竟到底是不是只賺了八十兩銀?
李瑤極其無辜的看向祖父,除了八十兩銀子,她才不承認她多賺了。承認了豈不更麻煩,為此還要將表哥牽扯進去。堅決不能承認!
至少在祖母和吳氏跟前不能承認,這兩個前者是個偏心摳門的老太太,後者則是個刻薄算計的中年婦女。若是讓她們知道自己手里有銀子,還不知她們會起什麼ど蛾子呢。
看孫女這個模樣,李濟民又動搖了,覺得自己錯怪了孫女。
這時誰也沒覺察,傅景珩在李瑤解釋時,卻面帶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李瑤曾經借給自家堂妹近十兩銀,而且她還對自家堂妹說若是想要借銀還可以找她,那麼她手里必然是藏了銀子的。
此時李瑤忙著應付祖母,早將她借給傅景琳銀子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李瑤就是個愛說謊,還是個說謊都不眨眼的人。就此她是個謊話精這種認知,在傅景珩這里是完完全全地坐實了。
後頭無非是借不借二十兩銀給傅景珩的問題。
最終李老太太只答應拿出十兩銀。十兩銀對他家是杯水車薪,但傅景珩卻另有打算。
「吳氏,你去叫了那前頭韓家哥兒來。」
吳氏听了嬸娘吩咐,心思一轉就知道嬸娘要做什麼。先時賣方子時,佷女李瑤和那韓進一直混在一起,若是佷女賣方子後,暗地藏了銀子,很大可能就是韓進幫忙藏著呢。于是她立時就答應了嬸娘的話。
但傅景珩這時卻也開了口︰「李家祖母借銀子給晚輩,幫了傅家的忙。若有差遣,讓晚輩去做便是。韓家表哥那里,不用麻煩吳伯母,晚輩去叫吧。」
誰去叫都一樣,李老太太便依了他。而李瑤仍然被李老太太逼問著,問她是否藏銀子了。李瑤死活都不承認自己藏銀子了。
傅景珩走到前頭去叫韓進,他在帶著韓進往後院去時,滿面愁色地和韓進說道︰「家祖母如今病重需要銀子,但小弟我這里實在籌借不了多少銀子。如今還差個一百五十兩,不知韓兄這里可能借我這些銀子?」多借些銀對他家祖母治病好,為此他便提出再借一百五十兩。
韓進是個熱心的好青年,他對傅景珩的試探不疑有他,環胸模著下巴考慮著。
傅景珩一刻不眨眼地觀察著韓進神色。他只見韓進雖面帶沉吟為難之色,但卻沒有犯愁心里沒底的樣子,他便就知韓進手里是有一百五十兩銀子的。于是他進一步試探道︰「我借這麼多銀子,韓兄可是沒有?還是韓兄有,但卻不好借我?」
或許是韓進道行不深,也或許是傅景珩素行良好,讓他對傅景珩的人品信得過。于是這時他一點也沒懷疑人家在試探他,故而他忙回應道︰「我知傅兄為了祖母的病發愁,而我手里也有些銀子,所以我倒是願意借你銀子的。但這些銀子不是我的,是我那表妹的。我得和我那表妹說一聲。人命關天的事情,我自然不會不應你。我表妹人也挺好,你等我這里和她說一聲,然後我再答復你。」
他話落,傅景珩心內驚訝道︰果然李瑤賣方子掙得銀錢很多,真是沒想到這茶飯手藝也能賺得這麼多銀錢。自己萬萬沒料到,這姑娘手里藏了這些多錢。問題是這姑娘私下藏銀子想要做什麼?難道她要為自己攢嫁妝?呃,這也不能說這姑娘有私心不對。她家如今銀子眼看抓肩見肘,她會不會著緊自家人用銀子,這也不知了。只是攢嫁妝的話,這錢也攢得太早了吧?!
若是傅景珩試探韓進的事情被李瑤知道,她一定不會覺得傅景珩就只是個死讀書的迂腐書呆子。這簡直就是個帶芝麻的燒餅啊!他還是有些心眼的。當然人家因孝心為了祖母弄出這種試探手段,這也不能說人家就不對。
韓進讓傅景珩等他消息。傅景珩自然應了他。于是韓進就這樣被傅景珩帶去了後院。
韓進到了後院,傅景珩便離開了。
李瑤不敢對韓進使眼色,她抬手模了模額上碎發,然後一手攥著另一手手腕,輕搖了搖。她覺得韓進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已經盡力做得不著痕跡了。
此時李老太太特別關注她,其人抬手用指頭戳著她額頭說道︰「你少給我做賊心虛地胡亂暗示,你這是想要掩飾什麼?你還說你沒藏銀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