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那里正做著餅,一眾人也來湊熱鬧。
小孩子嘛,若是有好吃好玩的就喜歡。季潤舒畢竟年紀小,如今安穩下來,從前的活波便慢慢恢復了。
知道叔叔和小姑姑要去品嘗點心,他便也鬧著要跟去。為此,季墨軒兄妹帶著他和孫喜便去旁人家里了。
幾家一起請的附近村人蓋房子,這樣蓋房子買材料也便宜。木頭只要在附近山林砍伐就是。
都在蓋房子,有些嘈雜忙亂。故而季墨軒兄妹便也沒有多叫新買的下人跟著,就叫了一個孫喜跟著。孫喜被安排以後都跟著靜寧郡主身邊伺候了。
這頭康王妃對兒女買的一家下人還算滿意,她只對康王頗有些可惜地說道︰「那孫喜年紀還是太小了。」
康王知道自家王妃的意思︰孫喜年紀小,還不能給兒子做通房。這時他肅容囑咐王妃道︰「婉娘不可太張揚了,這樣就已經很惹眼了。當今將我家發配在這里,兩個兒子也不在我身邊,他們是同皇太孫一起走的。當今若是想知道他們的下落,必然會派人監視我家的。如今買了一家下人,我家就已經夠張揚的了。若是再弄上通房等伺候的下人,那監視的人必然會上報給當今知道的。」朱婉兒是康王妃閨名。所以康王稱呼她婉娘。
听康王這麼一說,康王妃不免心里有些慌,就此也不再說買其他下人的話。而康王則轉著心思道,若是被問詢,就說自家藏的銀子就是了。這是拿到信後,他不願牽扯李濟民,就已經想好了的。
為此,康王倒是下決心以後花用銀子省著些,低調些。
他道︰一路上都未出現被問詢的時候,這會子下人都買了,家里這些老弱婦孺什麼也不會,也確實需要這些下人。既然一路上都沒被問詢,那現今應該也是不會被問詢才是?
康王家里的錢哪里來的。通政司已經離開了,自然是不知道的。這點康王倒是多慮了。
到了流放地,通政司的人便就回返京都了。他們只是按照上頭給的命令,讓本地州府嚴查城門進出人員罷了。
本地各州府縣城本就有朝廷的通緝令,只要再按朝廷密令,嚴查外地出進城人員是不是在逃的皇太孫等人便是。所以到了流放地,通政司的人便沒必要一直跟下去了。
李瑤拿板栗活面給季潤舒捏了個小豬,又給他沖了一碗油茶面,討他歡心。然後便著緊做起了喜餅和板栗酥。
晚上家里男子整理文書以及讀書時常會肚餓,油茶面就是專門做了給他們晚上沖泡著喝的。當然里頭沒花生,畢竟這里沒有花生。
因為和格魯兄弟換來的一麻袋山貨里頭有松子,李瑤便剝了松子碾碎,給季潤舒放到油茶面里了。
她做完才想起季潤舒吃野菜出事的事情,故而又不好給季潤舒喝了,最後還是靜寧郡主看她為難,才出面端著喝了兩口,從而由她那里轉給了季潤舒。
中途來寶回來問了兩樣點心的價錢,又拿了一些已經做好的點心。他這樣是讓屯子里的人看看實物什麼樣子,也好賣給屯子里的人。
拿了柴火棍子在地上劃拉算計了一番,李瑤算完成本定價後,很快又將地上的一番算計抹了。她將一斤喜餅和板栗酥分別定在了二十五個錢和二十個錢一斤。
然後她將兩樣點心拿了兩塊都切成小塊,用小碗裝了,囑咐來寶說是這些小塊好讓人品嘗,這才讓他走了。
傅景琳幫忙剝了板栗,這會子看到李瑤算計成本價格,又弄了點心給人品嘗,她不免對韓氏道︰「韓嬸嬸,阿瑤上輩子一定是個買賣人,你看她做買賣的老練樣子。」
孫喜自從因為多說話挨說,如今只是埋頭老實干活,也不做聲。李瑤做買賣老練,靜寧郡主不解她為何會這麼老練。
將靜寧的不解看在眼里,李瑤笑說道︰「和我家表哥接觸時日長了,時常看他算計說起買賣,我便也就懂些了。我必然是像我母親家里多些。否則怎麼會做的這麼老練。」
她這麼說,倒是也讓人不會多想。不過韓氏倒是對女兒的本事驚奇不已。當然沒踫到過穿越這種事情,她雖對女兒突然會做許多吃的不解,但卻想不到女兒換芯子那里去。
對商事買賣這些,靜寧郡主是覺得低賤的。可李瑤的言談卻讓人不覺這些事情有何低賤的。她的坦然倒是讓靜寧郡主驚訝。不過能賺錢過好日子,那也是本事了。
于是靜寧對買賣人的看法有了動搖。此時她不再多想,而是指著地上擦抹的痕跡,再次問著李瑤道︰「我看你方才算的時候用的那些字好奇怪。」
「……」好細心的姑娘,因為李毅要讀書,所以他屋里是用簾子隔了一塊區域做讀書用的。李瑤就是在那處做點心,也好防著不讓人將點心做法學了去。她在簾子里頭,簾子下邊有空隙,她蹲在地上算數的時候,簾子是擋不住的。這姑娘倒看得挺仔細,這真是讓她無言以對。
不過很快她又編瞎話糊弄道︰「嗯,你知道的,我識字不多,不知道的字我就用個自己知道的符號代替,如若不然,我可算不出我這點心多少錢一斤。」若是她說她用的是阿拉伯數字,這不是更讓人覺得奇怪又不解,還不如就如此糊弄。
廖姨娘插嘴道︰「三小姐知道買賣上的事情就已經很好了,再若識字認書多些,那可就真讓人不知怎麼夸了。」
「姨娘謬贊了。」李瑤說完這些,便埋頭繼續做起點心。今日要多做些,明日好讓來寶和表哥兩人分開賣。看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靜寧郡主也就不多問了。
傅景琳心里則感慨道︰以往不知道買賣人日子辛苦,只覺得買賣人重利輕義。如今跟著做了一回點心,倒是深有體會。
這一半天阿瑤姐姐手里活就沒停過。韓家嬸嬸和廖姨娘因為幫忙煎烤點心,手都讓燙紅了。辛苦這麼些時間,才掙得幾個銅子。這一斤才二十來個錢,多少斤才能掙得一兩銀?
李瑤則也在心里想著︰板栗雖有一部分是人家送的,但以後指不定還要賣這類點心,故而這價格便將板栗的成本也算進去了。好在前兩****在縣城沒白轉悠,一些東西的價格都清楚。
定了這個價以後,她心里感慨和傅景琳也差不多,她道︰錢好花卻難掙啊!——掙錢是幾個銅子銅子的慢慢掙,而花錢則是一兩幾兩的往外花。
其實這也是他們才安頓在這里,故而手里大頭的銀子才花費的快些。以後應該會好些才是。
李珮嘴唇干澀,面泛黃躺在屋里。听到隔壁兄長屋里熱鬧說話聲傳來,她不免心里不是滋味。想著八月十五月神節,自己的病也該好了。
地里的活太累人了,她確實是偷懶不想干活所以才餓了自己兩天,又弄來巴豆粉喝了使得自己拉肚子。她這副病怏怏的模樣也著實讓她下了一番功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