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為了李瑤的買賣出力不少,得了空,李瑤便告訴他買賣所得盈利都和他對半分。至于他如何給來寶工錢,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韓進不好要表妹的盈利,但李瑤卻堅持這麼做。
最後兩人爭議許久,在韓進堅持下,他二人三七開。李瑤出主意出錢,韓進只是出了力,故而他覺得李瑤應拿七。
若是不如此,韓進是不會答應的。為此,迫于無奈,李瑤便答應了。
拿到了手工紡毛線工具,借用了季墨軒名頭的事情,李瑤沒顧上告訴他一聲就開始折騰弄起毛線。她趕快些,今天睡前說不得能弄出拳頭大點的毛線。
這買賣也不知能成嗎,擔心事先讓人將這法子看了去,李瑤便避去父母屋里折騰。
為何如此,這則是因為白日里她那便宜爹去了軍營,不會看到她折騰這些東西的過程。而韓氏呢,只要李瑤叮囑一聲,那她就必然不會將紡線的工具和過程說與旁人听的。
天快黑時,屯子里有個三十初歲數的王娘子,帶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來了李家,說是死了男人沒法活,想要李家收留。
這對母女便是進山打獵才死了男主人的一戶人家。
听了那王娘子的意圖,掃視了跪在她跟前的這對母女,李老太太板肅著臉,冷然說道︰「先不說你不願意賣身,只想要在我家做短工這話。就說雇佣短工,買下人這一出……我家也折騰不起的。對不住了。」
她手里每月只有二兩月錢,如何買下人,雇短工?那個禍頭子,根本是不願意听她話的——那兩日做山楂糕的幫工錢,明明說好給她的,卻沒給她!
王娘子的女兒,王臘梅聲音嬌脆,可憐兮兮地哭求道︰「求求老夫人,求求老夫人,救救我母女吧!」
「可憐人何其多,難道我都要救濟不成?我看你們母女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的!幫人洗衣服,再做上些針線活計,怎麼得也不至于到吃不起飯的地步。所以……你母女今日就是磕頭磕死在我這兒,我也沒法子幫你們的。救濟你們一二還可以,但是我家不是善堂,卻不能白收留你們的。」
看到這對母女,想到堂叔家以及季家,陳姨娘眼里就閃爍不已。那兩家都賣得起僕婦下人,憑什麼她家就買不起?
看到韓氏也侍立在側,她壓下心里的不平心思,看向這對母女,想著是否要從李鳴清那里勸說一二。
這時韓進也在跟李瑤說著話︰「不用賣身,只願給做短工。說是哪怕每日里只管著她母女二人飯就成。可我看這對母女的模樣,不像是能安心給人做工的。」
那兩人衣裳穿的尋常,細節處卻讓人錯過不了。那小姑娘穿的卻是較貴的細布衣裳。她們死了家里的頂梁柱是令人同情,可她們那手,那姿容一看就沒吃過苦。這樣的人就算家里需要雇佣人,她們又如何能被雇佣來使喚?
「老太太那處沒松口,我們也不必擔心的。」方才出去看了一眼,李瑤這時毫不擔心地說道。說著話間,她手頭的活計也沒停,只想著明趕早去尋季墨軒說話。
韓氏出去了,屋里這時就他們二人,怕讓人多想,韓進說了兩句就出去了。
出了屋子,他卻看到李珮就如監視他似的,從屋外很快躲進了屋里。韓進心道︰「哼,這是那兩日裝病的教訓沒吃夠嗎!還想起ど蛾子!」……
因著李老太太不松口,家里也暫時不缺用下人,那王姓母女不久就讓打發走了。
她二人出去時,廖姨娘跟隨在韓氏身後往外送,孫姨娘站在窗前探看著。她一邊心里抱怨著廖姨娘會巴結人,一邊當著李達的面,喚來女兒李玥說道︰「你難道不想收用個小丫鬟使喚?方才那小姑娘白白淨淨的,以後教一二倒也可以使喚的。」
「祖母不是不答應嗎!」李玥抱怨道。她不是不滿的,她看三姐做買賣也是賺錢的,為何就不能賣下人使喚?
「去求你爹,問問你爹什麼意思。你祖母若是心疼你,怎麼也不會讓你這麼小年紀就總是干活受累的。」李玥听到這話,看向生母,眼里卻閃過狡黠的光。她看出生母的用意,很快就朝著李達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
夜里用過宵夜,李鳴清問韓氏道︰「先時有對王姓母女來家了?」
「嗯,說是要在我家打短工,可家里暫時不缺人。」韓氏一邊伺候著丈夫更衣,一邊不在意地說道。
想到回家路上,那王姓母女特意和他搭了話,李鳴清不免起了憐香惜玉之心︰「你問問女兒,我看這兩天她折騰的家里人很是煩累,若是能花幾個子雇佣外頭人,又何必讓家里人跟著受累?她這些日子不是買賣做的挺多,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你以為賺錢能和吃飯喝水那般容易嗎?」。韓氏反駁了丈夫話後,又緩和了語氣道︰「孩子看著辛苦,卻沒掙得多少錢的。你這個做父親的就不要再給她增加負擔了。」
這話讓李鳴清解著盤扣的手一頓後,他道︰「我知道了。」至于他是真知道了嗎,那就不得而知了。
隔日一大早,李瑤就去找了季墨軒,路上遇到李瑗往傅家送羊女乃,李瑤面色如常地對其點了點頭,便打算和她擦身而過。
李瑗湊身上前說道︰「堂妹答應我的,為何沒做到?」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李瑤愣了一下,她不解其意道︰「我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也不知堂姐這話從何而來,你直說便是!」
「你還知道我是你堂姐嗎?」。李瑗眼神幽怨不已,說完這句,她便和李瑤擦身而過。
李瑤不知被她誤會,想了想,也沒將她這話放在心上,而是很快去了季家。
「若是野豬毀了地里莊稼,那也不能只沖著季家一家來吧?季家的地並不靠近山邊!」康王反問著孫鐵柱父子。這幾日間季家的地總是猶如野豬過境,種下的莊稼都要讓毀完了。這擺明了是有人針對季家。
他正問著話間,李瑤進了季家門。康王看是李瑤來尋兒子,便讓兒子出去了。
到了季家,想到康王妃先時的為難,李瑤也不打算多停留,而是站在季家院門口處和季墨軒說話︰「我還要忙,就和你說兩句話就走……」
听了李瑤借了他名頭的話後,季墨軒頗有些抱怨地說道︰「阿瑤,你借了我名頭行事倒也沒什麼,可我這里需要錢生錢的主意,你卻賺銀子不帶我。」
李瑤有些不好意思,可飯鋪子她自己確實能支起來,她也不願意讓旁人指手畫腳,對她的買賣說什麼,故而她不欲和季墨軒在這方面有金錢上的牽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