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這奇葩心思使得李瑤和傅景珩對看一眼,都有些無語了。先時方氏不是為了景琳受欺負來鳴不平的嗎?不過李瑤這時並不說話,只看傅景珩怎麼應付。畢竟方氏是長輩,她這個佷兒媳婦說話一不順了方氏意,還不知方氏會怎麼看待她呢?若是傅景珩這里處理不來,再換她出面應是也不遲的。
「三嬸,這主意並不是阿瑤給出的。」傅景珩只簡單解釋了這一句,然後又轉了話題道︰「收野菜也不忙碌的,景琳只管坐在藥廬里稱量下野菜,將錢給了那些賣野菜的人就成。」
「你這意思是不想將這門買賣交給我們三房了?我一直都覺得景珩你是個孝順的,難道你就忍心看你三叔整日里頹廢著,無所事事?」方氏眼睜得溜圓,似乎傅景珩沒答應她,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所以她才做出這個表情。
三嬸在用人情孝義綁架他。傅景珩()看得出三嬸的意圖,他喉間滾動著,嘗試和方氏講著道理︰「三嬸,佷兒還有父母要供養,如今我們三房也已經分家了。」母親那里補身子的貴重藥不能停,這買賣賺不得多少錢,可能賺總比不賺好。
貧賤夫妻百事哀,本該一輩子最親近的夫妻都能因為貧窮等原因而將感情消磨沒了,更何況一些親族呢?李瑤深呼出一口濁氣想道。
「佷兒的意思難道是說因為分家,你就可以不提攜帶契親戚了?」方氏表示對佷兒的想法不理解,她咄咄逼人地反問道。
李瑤這時再也听不下去,她開始陳述起一些事實︰「母親那里每月光治病吃藥就得不下十二服藥,花用銀錢也在二三十兩上下。三嬸以前也是掌家理事的當家娘子,三嬸總知道產後體虛所用的藥材都是貴重的吧?更何況母親除了產後體虛,身上還因為那幾個月的流放路上磋磨,拖著病體沒治療,而帶了其他的病。
五味子和麥冬等藥就不說了。人參,阿膠,這些藥材都是什麼價錢,三嬸也該知道些的吧?幾片人參就能花用去二三兩銀,二錢阿膠就是半兩銀,而這里頭人參還不是用了上了年份的好參,阿膠也不能算上品。如今阿珩這買賣一次也就頂多一二十兩的賺頭,都不夠母親一個月的藥錢。就這樣,三嬸也想著讓阿珩將這買賣給三房做嗎?難道三嬸忍心看著母親沒錢治病?」
李瑤這麼一算計藥錢,這麼一反問,方氏無法反駁她,而傅景珩則臉色有些抑郁蒼白。先時他和李瑗不想有瓜葛,故而他沒去找李瑗要那靈芝。那靈芝若是賣出去,能換到的錢也不少的。
後來他不是沒想過去要那靈芝的,可李瑗不承認自己設計了他和阿瑤,他去要靈芝,李瑗是一定不會給他的。就從李瑗知道他家艱難,卻在設計了他和阿瑤後,而一點也沒有想要做出補償這點來看,他就知道他以前是看錯了他這個前未婚妻的。
李瑤話落,傅老太太這時估模著米粉已經磨制好了,慢慢拄著拐走了過來。看到方氏,她還不解問道︰「方氏,你這是堵在廚房門口想做什麼?」
傅景琳發生了何事,為了不讓傅老太太擔心,方氏自然不會告訴的。這個道理方氏還是懂的。她那丈夫老實又孝順,她就算要告訴,她那丈夫也會攔著的。這事要是不瞞著傅老太太,她要是知道後氣病了,丈夫又該怪自己了。
這時方氏沒法反駁李瑤的話,也不想讓傅老太太看出點什麼,便找了借口,對傅老太太恭敬應道︰「我這不是看佷兒媳婦她們捕撈到些魚和泥鰍嗎,這些東西我不會做也不知怎麼吃,只好向佷兒媳婦舌忝臉要些了。那泥鰍必然是一股子土腥味,我就不要了。」
「是我沒考慮周到,回頭阿瑤做好了,讓她給你們兩房送上些。」想著李瑤年紀小,考慮不周全,故而傅老太太也沒責怪她,只說是自己錯。方氏哪里敢說傅老太太不對,她就胡亂應付了兩句,趕緊回了自家屋里。
即便傅老太太不來,方氏也得不了好,所以如今方氏走了,不再糾纏著要走那收猴腿菜的買賣,李瑤和傅景珩都松了口氣。傅景珩最後還在袖子的掩護下,抓了李瑤的手,安撫地捏了捏。
只不過李瑤卻在那時掙開了傅景珩的手,對他的體貼表現出一副冷淡排拒和視而不見的態度。這讓傅景珩有些在意她這個態度了。
因為傅老太太的到來,廚房又不大,傅景珩就被趕出了廚房,而李瑤則跟著傅老太太學著怎麼做青團。其實這東西學起來並不難。用糯米磨制米粉,然後米粉里頭加上糖、燙制好搗碎的艾草女敕葉汁、澄粉以及豬油揉成面團,然後將面團分成劑子做皮,包了豆沙餡就可以了。
當然你若是想包其他棗泥、咸蛋黃等餡也不是不行的。橙粉其實就是小麥澱粉。做澄粉需要事先洗面,洗出面筋只留無筋的沉澱曬干就是澄粉了。這步程序傅老太太早在昨日想讓他們采艾草時,就已經事先做了。
在做艾草青團時,傅老太太又說起草餅,大概老人家總愛回憶,還說起了她沒嫁人時在江南的生活。而李瑤這時心思又拐到了買賣上頭。想著做些艾草青團和草餅賣,正好應了端午節節慶。
北方端午門上插艾,佩戴香囊長命索,可卻大多吃粽子,做艾草青團的可不多。她沒將這個想法和傅老太太說,只是想先和傅景珩商量了下,想著賺了錢再和傅老太太說。反正她這時也打算飯鋪子要包粽子賣,那就粽子和青團一起賣好了。
到了晚上李瑤身子有些難受,她腰疼,小月復也漲漲的。那時她覺得她這是要來例假了。她初來例假不太穩定,四月里該來的時候沒有來,如今到了近五月,反而來了。她之所以這麼難受,還有那次落水寒氣入體,傷了身子的緣故。
吃過晚飯,她就說有些累了,其實就是她十分難受,想著要早睡的。傅景珝有乳娘幫著帶,如今乳娘帶著傅景珝睡在她和傅老太太那間屋子的外室。她也沒什麼要操心的了。
可傅景珩卻沒答應她,因為晚上傅景珩要教她認字的。這近一個月,傅景珩倒是把阿拉伯數字學會了。她為了能看懂古代的書,也就跟著傅景珩學了認字,可今日情況特殊,她便沒心思學認字。再說學了一個月的字,古代的大多字她連蒙帶猜地也認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