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翠竹肚里的孩子是三老爺的親生骨肉,難道妾身肚里的孩子就不是嗎?」。劉氏還想跟老太君翻舊賬,老太君沉著臉︰「當年的事情你不也有過錯,誰讓你發賣了黃桃,何必跟著丫鬟計較生氣。」作為正妻就應該有正妻的度量,劉氏要是連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老太君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劉氏氣憤的說道︰「老太君,妾身已經忍著三老爺好多年了,妾身實在忍不下去。要是老太君不滿意妾身,現在就讓三老爺休了妾身,妾身也好帶著休書回娘家去。」劉氏現在也會威脅老太君,老太君猛地拍著桌子︰「反了,現在一個一個都反天,老身說的話你們都當做耳旁風,好呀!」
說著老太君順勢把桌上的被子摔在劉氏的面前,劉氏嚇得身子往後縮了縮。「老太君,您別動怒,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哼!你們還知道關心老身的身子,你們一個一個巴不得老身早些死,你們就好分家了,是不是?既然你們那麼想要老身死,那老身就提前的分家!」老太君的話一說出口,劉氏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現在在定國公府這棵大樹地下好乘涼。
要是真的分家,恐怕劉氏也佔不到半點兒好處。「老太君,您別生氣,都是妾身的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知錯了,知錯了。」老太君說分家,那不過隨口一說,嚇唬嚇唬劉氏,要是劉氏真的傻到一定的地步,就會逼著老太君分家。老太君見著劉氏主動認錯,順勢找個台階下。
「知道錯就改正,日後你做事不要那麼魯莽,要三思而行。你自己瞧瞧這些年都是你們三房在折騰,大房和二房什麼時候像三房這樣要老身操心過。」老太君用手指敲桌子表示自己的不滿,劉氏連忙爬到老太君的腳下︰「老太君,妾身改正就是,只是三老爺那邊,翠竹肚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三老爺的,妾身對天發誓,妾身沒有胡說,要真的是三老爺的親生骨肉。妾身也斷然做不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老太君,您要相信妾身。」
「翠竹肚里的孩子姑且不論是不是老三,你不應該魯莽,行了,如今說這些也晚了,你趕緊起來。」老太君在跟劉氏生氣,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多謝老太君,多謝老太君。」劉氏顫顫巍巍的起身,老太君朝劉氏伸手︰「翠竹的事情,一會兒再跟你算賬,現在扶著老身去看看翠竹到底怎麼樣了?」
現在再去跟劉氏計較為什麼要弄了翠竹肚里的孩子,還不如去看看翠竹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劉氏心里可巴不得翠竹那個賤人早些的死了。把三老爺齊明建迷得五迷三道,現在老太君不跟著劉氏計較,對劉氏的態度好不少。劉氏就知道,自己要是被齊明建給休了,老太君還想給齊明建找媳婦。老太君還沒有傻到會讓翠竹一個丫頭出身的姨娘做正妻。
大家族可最重視規矩,劉氏扶著老太君到了翠竹的門口,只見三老爺緊緊握住翠竹的手,著急的呼喚翠竹。但是三老爺呼喚許久,翠竹都沒有睜開眼楮。三老爺臉色微變,丫鬟輕聲的說道︰「三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齊明建擺擺手︰「我沒事,我沒事。」怎麼會沒事,跪著的時候有些長,齊明建的雙腿已經慢慢的發麻,起不來,齊明建不願意讓丫鬟扶著自己起身。
現在翠竹昏迷不醒,怎麼也喊不醒,大夫也說了,沒有辦法醫治好翠竹。翠竹現在就跟活死人一樣,小產對翠竹身子傷害很大。大夫無能為力,齊明建剛剛把大夫罵走。劉氏輕輕的咳嗽著,似乎提醒齊明建。齊明建冷眼望著門口的老太君和劉氏,接著轉過身握住翠竹的手。
劉氏恨不得翠竹永遠也別醒來,在心里默默的告訴自己,反正現在翠竹離死也不遠。劉氏也不用再計較什麼,等到翠竹死了,看齊明建怎麼辦?哼,難不成齊明建還要跟著翠竹一起死,那更好,反正在劉氏的眼里。齊明建就跟廢人一樣,幾乎不去劉氏的院子,劉氏這個三夫人當得確實有些憋屈。
老太君停下腳步,劉氏隨著停下,輕輕的說道︰「老太君。」反而提醒床邊的齊明建,齊明建轉過身看到老太君,但是根本沒有起身,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一眼,僅此而已。「老太君,您也看到了,現在三老爺眼里只有翠竹這個賤人,哪里還有妾身的影子,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老太君,您可要給妾身做主。」說著劉氏的眼淚就月兌眶而出,老太君微微皺眉。
剛想著怎麼跟齊明建說,現在被劉氏這樣一打擾,老太君都忘記了。不由的沉著臉︰「哭什麼,我還沒事呢!走!」老太君走到齊明建的床前,齊明建這才淡淡的開口︰「老太君。」依舊沒有起身,大手緊緊的握住翠竹的手,多麼希望翠竹能醒過來,「老三,翠竹如今已經這樣,只有听天由命,只是你今日當著清寧郡主的面,太過分了,改日跟著我去清寧郡主的府上給郡主道歉!」
不是商量的口吻,齊明建冷笑︰「老太君,請恕兒子無能為力,兒子現在要守在翠竹的身邊,要是老太君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回。」老太君一口氣憋在心里,齊明建不是老太君的親生兒子不說,況且齊明建雙腿不方便。要是老太君擺出嫡母的架子,也沒有必要,老太君還不想要那麼操勞。況且齊明建不是三歲的孩子,很快就要娶兒媳婦的人,老太君怎麼好管著?
但是太荒唐,就為了一個小小的姨娘,姨娘肚里的孩子沒有就沒有了。齊明建膝下也不是沒有子嗣,何必那麼在乎。劉氏才是齊明建的正妻,這些年來,老太君對齊明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管著齊明建,最要緊的就是因為齊明建不是老太君的親生兒子,老太君只求齊明建不給定國公府惹事就好。
但是現在齊明建當著清寧郡主的面,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老太君,老太君差點兒下不來台。老太君就不能不管,「老三,你太過分了,平日老身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老太君板著臉,劉氏真想拍手叫好,老太君這是替自己在教訓齊明建,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翠竹突然發出哼哼的聲音。
齊明建迅速的回過頭,焦急的開口︰「翠竹,你醒了。」滿心期待翠竹能睜開眼楮,但是翠竹只是輕微的哼著幾聲,再也沒有動靜。大夫已經婉言拒絕齊明建,翠竹沒有求生的念頭,另外翠竹的身子本身就不好,這一次傷到身子,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估計也救不了翠竹,齊明建不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才讓翠竹答應給自己生孩子,現在好好的孩子沒有了不說,翠竹也要離開自己。要是翠竹真的離開齊明建的身邊,齊明建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當然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老太君,要不是老太君對劉氏那麼縱容,處處護著劉氏。劉氏也不至于膽大包天,齊明建對老太君的恨意加深了幾分。老太君瞧著齊明建怎麼也听不進去話,轉身對著劉氏︰「你去看看大老爺和二老爺有沒有回來?」劉氏迅速的離開院子。
齊明建趁機對著老太君作揖︰「老太君,我要休了劉氏,不管老太君答應還是不答應,我都已經想清楚了。還請老太君看在我們母子一場的份上,答應兒子。」「你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劉氏豈是你能休就休了,劉氏不就是把翠竹肚里的孩子弄沒有了,那也不過庶子。」
听著老太君為劉氏解釋的話,齊明建渾身來氣,臉色漲紅︰「老太君,翠竹和肚里的孩子沒有錯,為什麼劉氏就不能放過他們?這些年三房的事情我都沒有管著,都交給劉氏,我做的還不夠嗎?老太君。」齊明建覺得自己很委屈,這些年唯有在翠竹的身邊,齊明建才能感覺到一個男人應有的自信。
翠竹不會嫌棄自己,齊明建不能放棄和離開翠竹。「混賬東西,你糊涂,劉氏是你明媒正娶娶回來的正妻,翠竹算什麼東西。老身現在不想跟你多說,你等著你兩位哥哥來!」如果不是因為宮里有齊妃娘娘,最近齊妃娘娘很得聖上的恩寵,老太君不能給齊妃娘娘拖後腿,定國公府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分家,不能成為京城百姓茶余飯後談論的對象。
要是當初劉氏小產的時候,老太君就分家,也許今日就不用那麼煩心。只是可惜,時間不能重新回到過去,老太君如今只有面對現在。齊明德和齊明輝剛剛回到大廳,就隨著劉氏來到齊明建的院子。一路上,劉氏對著齊明德和齊明輝兩個人哭訴,提到翠竹肚里的孩子小產,齊明輝微微一愣。
齊明德也沒有想到,三老爺齊明建不是雙腿不好,居然還能讓翠竹有身孕。真的是不可思議,不過如今翠竹肚里的孩子小產了,齊明建生氣,可以理解。齊明輝和齊明德趕緊走到老太君的面前請安,「不用多禮,你們來的正好,趕緊好好管管老三,老三現在要休妻。」
劉氏還指望著齊明德和齊明輝好好教訓齊明建,沒有想到從老太君的口中說出齊明建還要休了自己。頓時就沖到齊明建的床邊︰「老爺,你就為了這個賤人要休了妾身,是不是?那好,現在妾身就殺了這個賤人,看你怎麼辦!」劉氏眼疾手快的從桌上拿起杯子就要往翠竹的身上甩過去。齊明建顫顫巍巍的攔住劉氏︰「你要做什麼,你這個潑婦,你給我滾開。」
一心一意的護著躺在床上的翠竹,劉氏最見不得齊明建這副護著翠竹的模樣。「行了,都給我住手!」老太君氣憤的用手拍著桌子,齊明德迅速的說道︰「老太君,您消消氣,消消氣。」賠著笑,但是目光在劉氏和齊明建的身上掃過,「三弟,三弟妹,你們要是想要鬧騰,可以。但是不要氣著老太君的身子,今日齊妃娘娘還拉著我問著老太君最近身子如何。」
齊明建和劉氏听到齊妃娘娘,眼神中多了一些閃爍。如今齊妃娘娘在宮里很得聖上的寵愛,要是齊妃娘娘責備起來,那反而不好。尤其要是齊妃娘娘隨便說一句,就能要了劉氏的小命。齊明建望著躺在床上的翠竹一眼,堅定的說道︰「大哥,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忍受,還請大哥成全小弟,讓小弟休了這個毒婦。」說著齊明建跪在齊明德的面前,齊明德淡淡的掃視齊明建。
齊明建現在貼心要休了劉氏,真的到了沒有辦法挽回的地步。這個超出齊明德的想象,劉氏嚇得趕緊爬到老太君的面前,抱著老太君的大腿︰「老太君,妾身求求你了,您別讓三老爺休了妾身,老太君,妾身知道錯了。老太君,老太君。」之前劉氏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現在齊明建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要休劉氏,劉氏頓時覺得心里一陣驚慌。
老太君撇了一眼劉氏,「哼!你現在知道錯了,你求著老身沒用,還不如去求著老三。」劉氏不是老太君正兒八經的兒媳婦,老太君平日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齊明德拍著齊明建的肩膀︰「三弟,別跪著了,趕緊起來。這件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關系到我們整個定國公府,還有宮里齊妃娘娘,你要想清楚。」語重心長的望著齊明建,齊明建不甘心。
難道就一輩子要跟著劉氏這個毒婦過日子,劉氏不會改變性子。這一次劉氏屈服,下一次不知道劉氏還會怎麼樣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尤其翠竹現在還昏迷不醒,大夫都說無藥可救。齊明建不甘心的握緊拳頭,現在自己人微言輕,似乎只有妥協的份了,「多謝大哥指點迷津,小弟知道了。」
齊明德松口氣,扶著齊明建起身,「三弟,你能明白就好。」老太君這下也放心的交代幾句,齊明德和齊明輝護送老太君回去院子。等到老太君離開之後,劉氏小心翼翼的朝床上的翠竹看了一眼,「老爺,妾身這就去請大夫來給翠姨娘醫治身子。」說著就轉身要出來,「不用你假惺惺!」齊明建冷淡的哼著,劉氏憋著心里的怒氣,笑盈盈的說道︰「老爺,妾身真心的知道錯了,老爺,您就給妾身一次悔改的機會,翠姨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沒事,沒事,你知道大夫怎麼說的嗎?」。齊明建氣急敗壞的上前緊緊攥著劉氏的手,「老爺,疼,妾身疼,你趕緊松開妾身,松開妾身。」劉氏不由的用雙手拍打齊明建,齊明建終究是男人,力氣比劉氏要大。「大夫也救不了翠竹,你就等著給翠竹陪葬!」齊明建這是在威脅劉氏。
劉氏訕訕的笑著︰「老爺,您不會的,剛剛您不是還答應老太君和大老爺他們,不會休了妾身,老爺,您不要這樣,妾身有些害怕。」「劉氏,那不過敷衍他們而已,你覺得我會就這樣放過你,要是翠竹真的去了,你很快就會去給翠竹陪葬,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你去死!」
從齊明建此刻眼神中的堅定,劉氏猛然意識到齊明建不是開玩笑。結結巴巴的說道︰「老……老爺……妾身……妾身……去給翠姨娘請最好的太醫來!」說著就希望齊明建趕緊放開自己,但是齊明建俯身壓低聲音︰「劉氏,你覺得憑著你的身份,你有資格進宮請太醫來麼?」
劉氏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老太君嘆著一口氣︰「這一次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三房在定國公府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指不定哪天會連累了定國公府。」老太君這話什麼意思,齊明德和齊明輝交換了眼神。最後齊明德迅速的作揖︰「老太君,我相信三弟和三弟妹肯定會改。」
老太君擺擺手︰「老大,你真的這樣覺得,還是你騙著老身。他們的性子怎麼可能改的了,我們還是要提前的想好辦法,以絕後患!」老太君的目光中露出一絲狠毒,齊明輝有些不明白的問道︰「老太君,那照您的意思,我們如今該怎麼辦?」齊明德豎著耳朵認真的听著。
「分家那是不可能,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為了定國公府,為了宮里的齊妃娘娘,老太君唯有出此下策。齊明輝皺著眉頭,齊明德低著頭。老太君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掃視,「怎麼,你們是不是覺得老身無情?」「老太君,兒子不敢。」「老太君,兒子不敢。」齊明德和齊明輝異口同聲的跪在老太君的面前回答,老太君眯著眼︰「諒你們也不敢,起來吧!」
齊明建讓丫鬟帶著劉氏下去,劉氏猛地拉住齊明建的手臂︰「老爺,妾身有辦法可以救著翠姨娘了,真的,老爺,妾身沒有騙著你!」齊明建似信非信的開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救著翠姨娘?」「老爺,妾身要是告訴您了,您就不要再生妾身的氣,等到翠姨娘的身子好了,妾身會好好的跟著翠姨娘相處,還請老爺給妾身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可好?」
劉氏現在知道的跟著齊明建談條件,齊明建確實著急的不行,要是劉氏說的辦法真的能救回翠竹。齊明建不介意多給劉氏一次機會,「只要你的辦法能讓翠竹好起來,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