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生是奎生的人,死是奎生的鬼。今日奎生一定要帶著蓮香回去,齊玉嫻不能讓奎生知道,蓮香不甘受辱咬舌自盡。齊玉嫻說不出口,「奎生,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現在需要查清楚,暫時不能讓你帶走蓮香,不過,你放心,等到查清楚過後,肯定會讓你帶走蓮香,我保證!」
奎生隨後勉強答應,孤身一人離開齊玉嫻的院子,帶著迎親的隊伍失落而歸。瞧著奎生的模樣,誰也不敢吱聲詢問,迅速的離開定國公府。齊玉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渾身沒有力氣,癱坐在地上,轉眼間到了晚上,齊玉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翠玉低聲:「姑娘,你多少吃點兒,算奴婢求你了,你要為自己的身子著想,姑娘,奴婢求你。」
齊玉嫻嘆著氣:「翠玉,你端走,我不想吃。」說完起身去里屋,翠玉無奈的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蓮子羹。老太君震驚的不行:「怎麼到現在才告訴老身?」蓮香去了,那麼大的事情,周氏和明氏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吱聲。「怎麼,現在老身問你們話,你們都不回答,一個個都是啞巴是不是?」
凌厲的目光在周氏和明氏的身上掃過,如鋒芒在背。明氏迅速的跪下︰「老太君,兒媳也是听身邊的嬤嬤告訴兒媳,後來趕到大姑娘院子的時候。大嫂已經在蓮香的屋里,我們一直都在找線索。大姑娘非逼著我們給她一個交代,老太君,兒媳和大嫂都沒有停歇。」明氏反而抱怨起來,老太君遞過去一個冷刀子。
「你們就應該好好的查查,最近定國公府到底怎麼了,一件事情連著一件事情,要是你們兩個人管不好。那老身親自來管!」柔和語氣中帶著些許強硬,「老太君說的是,妾身遵命,保證查的水落石出。」「嗯!老身暫且相信你們最後一次,要是這一次查不出來,老身可就要為你們兩個人是問,記住沒有?」
老太君最後再給一次機會,「多謝老太君。」周氏和明氏感恩戴德的回答,隨後離開老太君的院子。薛嬤嬤邁著小步子走過來︰「老太君,該用晚膳了,廚房早就給您準備好了。」哪里有心情用晚膳,「去把大姑娘請來。」老太君沉著聲吩咐,「老太君,奴婢遵命,只是晚膳?」但是老太君吃還是不吃。
睜開眼楮︰「等著大姑娘來,就擺膳。」「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這就去請大姑娘,老太君,您等著,奴婢很快就回來。」翠玉連忙請薛嬤嬤進屋,說明來意,薛嬤嬤等著齊玉嫻簡單梳洗就回到老太君的院子。老太君朝齊玉嫻招招手︰「別拘束,趕緊坐下,來。」親昵的朝齊玉嫻招手,齊玉嫻乖巧的走到老太君的身邊,俯身請安︰「嫻兒見過祖母,給祖母請安。」
老太君笑的很開心,眉宇間舒展開來,「跟祖母還客氣,趕緊坐下,陪著祖母用晚膳。「熱情的讓齊玉嫻不好拒絕,反倒是陪著老太君喝了一碗紅豆湯。老太君還夾著一塊雞腿到齊玉嫻的碗里,不吃也不好。硬著頭皮吃下,老太君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知道齊玉嫻因為蓮香死了,心情不太好。
不能光指望周氏和明氏調查,老太君也派人秘密的著手調查。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最近定國公府太邪門。一件事情連著一件事情,老太君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齊玉嫻的及笄禮要出事。薛嬤嬤似乎明白老太君的用意,還特意多給齊玉嫻盛了紅豆,甜甜的入口即化,廚房清楚老太君的口味,炖的很爛。
用完膳後,老太君眯著眼︰「來,嫻兒,陪著祖母出去散散步。」親昵的挽著老太君,倆人離開屋里,「祖母,小心腳下。」到了門口處,齊玉嫻提醒老太君,薛嬤嬤在門口要跟著一起去。只見老太君轉身吩咐:「薛嬤嬤,你就在院子守著,嫻兒陪著老身就行了。」「奴婢遵命。」
老太君發話了,薛嬤嬤自然听從。清風徐來,吹拂在臉上,悠悠清香的桂花香氣撲面而來。「嫻兒,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都是祖母管教無方。」濃濃的歉意掛在臉上,齊玉嫻扯扯唇角:「祖母,怎麼能怪您呢?您必定不願意看到嫻兒如此,嫻兒明白。祖母,沒事的。」
越是這樣說,越是懂事的齊玉嫻,越是讓老太君心疼。「嫻兒,祖母對你保證,一定查清楚,到底誰在背後搗鬼。」握緊齊玉嫻的小手,蓮香去了,說實話,齊玉嫻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晚膳不想吃任何東西,偏偏在老太君的屋里硬是陪著老太君,哄著老人家高興,吃了不少。
現在出來走走,散散步也不錯。老太君嘆著氣︰「哎,嫻兒,你說當年要是老身不答應讓你父親娶周氏進門,會不會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可想而知老太君內心嚴重懷疑周氏,與齊玉嫻的想法不謀而合。「祖母,母親這些年操勞管理定國公府,也不容易。」
有些話就算真的認同,也只能放在心上。要逼著自己學會口是心非,慈祥的目光停留在齊玉嫻的臉上︰「嫻兒,誰要是娶到你,真的就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外面的那些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祖母是過來人。如果要有人在乎這些名聲,那日後也不會好好待你。相信祖母,沒錯的!」
「恩!祖母,嫻兒听您的就是了!」眉毛笑彎了,老太君舒心不少。隨後齊玉嫻送著老太君回去院子,準備回去自己的院子休息。臨走的時候再三的望著薛嬤嬤,「大姑娘,您這是想跟奴婢說什麼?」輕輕勾唇淺笑︰「薛嬤嬤,你真的以為本郡主什麼都不知道嗎?奉勸薛嬤嬤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留下薛嬤嬤低頭思考。齊玉嫻到底知道什麼了,看樣子需要找時間出府一趟。關鍵發愁的是,老太君整日就離不開薛嬤嬤,該找什麼樣的借口,回屋好好想想。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一日薛嬤嬤會受不了!走到一處幽靜的巷子時,翠玉壓著聲音︰「姑娘,你听。」
齊玉嫻豎起耳朵,似乎有什麼聲音。「姑娘,你別動,奴婢去看看。」翠玉走在齊玉嫻的前面,淺笑︰「翠玉,你要是敢去的話,那你就去,我在這里等著你就好了。」身邊的丫鬟伺候多年,什麼脾氣秉性難道還不清楚嗎?翠玉此刻也在撞著膽子沖在前面,听著齊玉嫻的話,頓時就蔫吧。「姑娘,那還是,還是奴婢跟你一起去看看!」
齊玉嫻點著翠玉的腦袋︰「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走吧!去看看!」在定國公府還害怕什麼,完全不用害怕。難不成晚上還有人來陷害齊玉嫻不成,主僕兩個人迅速的走過去。翠玉輕輕的握住齊玉嫻的手,手心都冒出細微的汗。今早得知蓮香去了,翠玉不知道多麼震驚。
蓮香要是出嫁,不在齊玉嫻的身邊伺候。但是好歹還活著,日後還能再見到蓮香。如今倒好,跟蓮香天人永隔,如果可以的話,翠玉巴不得現在立馬就能找到要玷污蓮香的人。閉上眼楮,眼前浮現都是蓮香的一顰一笑,仿佛今日就是一場夢。「姑娘,這是個人。」翠玉探出腦袋,草叢邊躺著一個男子,夜色太黑,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只能模模糊糊打量,翠玉緊張的咽口水︰「姑娘,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誰知道會不會引火燒身,惹是生非,還是算了,回去休息要緊。如果沒有發現,那就算了。既然被齊玉嫻看到了,那就不行。「翠玉,你站著,我去看看。」說著上前幾步蹲子,躺在草叢邊的男子突然伸出手緊握齊玉嫻的手臂。翠玉驚呼,隨後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走到齊玉嫻的身邊。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想要讓男子松開齊玉嫻的手臂,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難不成面前的男子齊玉嫻認識,趁機用另外一只手給男子把脈。男子的脈象若有若無,變化不定,還有齊玉嫻還聞到血腥味,「翠玉,你去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人?」最好打探下,要不然又給自己惹麻煩。
齊玉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姑娘,依奴婢看,我們還是回去吧!」翠玉現在害怕的不行,蓮香的尸身還擺放在大廳,要是再來一個,那齊玉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翠玉,快去。」齊玉嫻沉著聲吩咐,翠玉略微遲疑低頭︰「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看看。」
誰讓齊玉嫻是主子,黑暗中男子睜開眼楮戒備的望著齊玉嫻︰「你是誰?這是哪里?」齊玉嫻勾唇︰「公子,你問這話之前,是不是應該自報家門?」還有力氣握住齊玉嫻的手臂,想必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從衣袖中掏出一根銀針對著男子握住齊玉嫻的手扎過去,男子哪里想到齊玉嫻會那麼野蠻,拿針扎自己。下意識的松開手,齊玉嫻起身準備離開。
被男子從背後緊緊的拉著腳踝︰「不許走!」還不許走,齊玉嫻轉過身想跟著男子理論一番,發現男子已經昏迷過去。在月光的照耀下,齊玉嫻看清楚男子的一張臉,不是謝逸,謝小公爺。突然齊玉嫻的腦子有些發懵,隨後跟翠玉兩個人一起把謝逸扶著回到齊玉嫻的院子。
幸虧翠玉提前把其他的下人支走,好不容易到了屋里,可以松口氣。「姑娘,奴婢下去端盆水來。」這個完全可以,「恩!去吧!」齊玉嫻很認真的打量起謝逸,謝逸一身白色袍子,整個人顯得格外清秀,眉宇間絲絲憂愁,絲毫不影響謝逸的俊朗。京城中梁明達、陳軒、宋南冬、謝逸都是大家閨秀心目中夫婿的最佳人選。
宮里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可不是一般人敢肖想,天家威嚴,就算權臣也未必。翠玉給謝逸擦拭好臉龐,齊玉嫻在給謝逸開藥方,翠玉低著頭︰「姑娘,那奴婢是不是連夜就去給謝公子抓藥?」蓮香也想起來謝逸,「這個倒不用,明日再去也不遲。好了,你今日也累了,回去屋里休息吧!」
齊玉嫻腦仁現在都疼,完全沒有心思入睡。但是翠玉不一樣,這些日子翠玉不知道心里有什麼心思,問也不說。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齊玉嫻很心疼。要是可以的話,齊玉嫻巴不得翠玉告訴自己,兩個人一起分擔。名義上齊玉嫻算翠玉的主子,實際兩人情同姐妹,不似主僕。
「姑娘,那可不行,奴婢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屋里。還有謝公子,要不然這樣,你去里屋休息,奴婢在這里守著謝公子就好了。姑娘,算奴婢求你了,這些日子你越來越憔悴,奴婢打心眼心疼你。」齊玉嫻恐怕不擔心,翠玉的眼淚都下來。「好,我听你的就是了。」
莞爾一笑,走到翠玉的身邊摟著翠玉。「多謝姑娘不生奴婢的氣,奴婢逾越了。」主僕倆人緊緊的抱著,隨後就一起休息。在齊明德和周氏的屋里,周氏告訴齊明德今日蓮香去了。只見齊明德微微皺眉,不知道在沉思什麼,許久沒有吱聲。周氏主動的說道︰「老爺,妾身不知道這些日子怎麼回事,一件事情連著一件事情。妾身腦仁都大了,老爺,都是妾身無能,管理無方。請老爺恕罪!」
「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這不是你的錯,跟你沒有關系。起來,地下涼,傷著身子可就不好了,當初你難產生下慧兒兄妹倆,為夫都記在心上,起來。」快速的拉著跪下的周氏起身,「妾身多謝老爺,能嫁給老爺,妾身覺得很幸福。妾身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今生能夠遇到老爺。」
周氏抬起頭,目光中飽含對齊明德的感激之情。柔情似水,把齊明德的心田都蕩漾起來,「只是近來這些事情確實奇怪,都跟著嫻兒有關系,夫人,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針對嫻兒?」齊明德不太確定,在跟周氏商量。周氏張大嘴巴︰「老爺,您這是何意?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道誰針對齊玉嫻,防不勝防,老太君已然對周氏頗有微詞。現在還把周氏一半的管家權利分給明氏,就算不是什麼大的權利,沒有油水可以撈。但是周氏就是氣不過,老太君動這個念頭,恐怕不是一日兩日,這個老不死,怎麼不早些死。周氏左右為難,既希望老太君去世,府上的一切事務都由周氏管,一旦老太君去世,跟宮里齊貴妃的聯系就沒有現在那麼緊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