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乾********打匕首的主意,孟夏心中卻是極為不解。
也不知道這家伙是真不知道匕首對她的重要性還是另有目的有意為之。
但此刻,楚正乾提出用她欠的一件事做為索要匕首的條件,這便讓她不得不認真考慮對方的要求。
「此話當真?」幾乎是片刻間,孟夏毫不猶豫的反問了起來,看向楚正乾的目光顯露出了心動之色。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楚正乾見狀,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挺在意這把匕首會舍不得呢,看來倒是……」
話還沒說完,孟夏卻是直接打斷道︰「既然不是開玩笑的,那就成了。我同意,匕首給你,今日我還欠你的也一並抵清。我相信楚皇子是個說話算話的,咱們兩不相欠,好了,事情總算全都妥當,時辰也不早了,恕不遠送,楚皇子走好。」
「喂喂喂,你這什麼意思,不行不行,看你這暢快勁我怎麼覺得我吃虧了?」
楚正乾一開始便覺得孟夏如此果斷的態度是故意做給他看的,當然現在也還是如此認為。
不過,孟夏這做派卻又實在太干脆,干脆得讓他完全不懷疑自己的判斷都有些難。
最關鍵的是,他本也不是真想要這把匕首。
這丫頭不論出于什麼心理真應了,他真要了匕首抵了孟夏欠他的一個承諾,那麼結果肯定是他吃虧。
是以,楚正乾哪怕心中明知可能會被孟夏幫意牽著鼻子反控著他,卻還不得不讓其得逞。
「怎麼會吃虧呢,這條件可是你自個提出來的,你可是堂堂北楚嫡皇子,說話總不能不算話吧?」
孟夏見狀,並不改口,反而強調道︰「用匕首抵我還欠你的一件事,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是開玩笑,君子一言四馬難追,楚正乾,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得了吧,我當然不是開玩笑,可就是逗你玩一下,不行嗎?」。
楚正乾才不是那種墨守成規之人,說不算數就不算數,直接抱出那把匕首扔向孟夏,哪管什麼君子或小人。
孟夏一把接過匕首,稍稍掃了一眼笑道︰「你這分明是耍賴。」
「行了吧,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壓根就不想把匕首給我,無非以退為進罷了。」
楚正乾徑直點破孟夏的心思,嫌棄道︰「你還是老老實實欠著我的債吧,別當我傻,我只是懶得跟你計較而已。」
說罷,楚正乾什麼都不再說,抱著瘦團轉身便走。
與上回一樣,他也不走門,徑直三兩步竄到圍牆邊,一躍而上飛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以前也是這樣進出入和鈴宮?」
孟朗走到了孟夏身旁,同樣看著楚正乾離去的方向問了一句。
此人身份也好,行事也罷,都太過特殊了些,倒是很難讓人不得做好防備的心思。
听到孟朗的詢問,孟夏點了點頭說道︰「三哥教我練拳的那一回,我跟他初次認識。當時他找瘦團,也就是那只貓,也是從那飛進來,而後又從那飛出去的。今日,還是如此。」
「阿夏,楚正乾這人行事怪僻,身份也極為特殊,你們並無深交,今日之事為何敢找他幫忙?」
孟朗並無責怪之意,只是有些不太理解,並且將心中疑問清清楚楚的當著孟夏之面問了出來︰「三哥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楚正乾有此信任。」
對于孟夏的心性,他再清楚不過,正因為如此,所以才心存疑惑。
听到這話,孟夏微微一笑,轉身拉著孟朗一並重新坐下。
「三哥,今日楚正乾的確幫了我大忙。」
孟夏不曾隱瞞,徑直解釋道︰「浣衣局的那名宮女,本就是楚正乾的人」
「原來如此,我說你也不至于那般老實由著孟錦欺負。看來今日就算父皇不為之所動,你照樣也能靠自己反轉孟錦的謊言。」
孟朗先前還慶幸阿夏運氣不錯,最終讓父皇動了真格命劉利達親自過部審訊,如今看來,所謂的運氣無非是一早便有的慎密安排。
只是沒想到,楚正乾竟然主動幫了這麼大的忙,這倒是讓他愈發對此人困惑起來。
像楚正乾這種身份的人,宮中有他的耳目人手不足為奇,但這些暗子數量有限,暴露一個便少一個,代價也算不小。
為了一個剛剛認識並無深交的人,楚正乾能夠主動犧牲掉一顆將來說不定可起到大用的暗子,這不得不讓孟朗更加在意楚正乾的心思與目的。
「當時時態緊急,我來不及找三哥和母妃商量對策,正好踫上楚正乾。雖說這種做法有些冒險,但相對來說卻也值得。他的身份特殊,我們之間也不存直接利害,危害性反倒更小。是以,我覺得欠下他一個人情未必是壞事。」
最後,孟夏總結道︰「看上去,如今他好像抓了我一個把柄,但他又何嘗不是涉及其中?目前來看?把事情捅出去,對他來說並無好處,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三哥無需太過擔心。」
聞言,孟朗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細想下來,孟夏的話挺有道理。
人與人之間交往本來就都是各有目的,只要楚正乾不對阿夏做那些傷害之舉,就算另有所圖倒也無妨。
北楚現在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些,楚正乾處境並不好,否則也不可能被送至南孟成為質子。
若楚正乾只是想為將來回歸北楚做些打算,他並不介意適當的時候幫其一把替阿夏還了這個人情,但楚正乾若有其他不軌意圖,他自然不會讓其得逞!
「既然你心中有數,三哥也就放心了。今日你累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吧,明日還得上書房。」
孟朗不再多提楚正乾,叮囑著孟夏的同時起身準備回去︰「還有,以後出行切記身旁帶一兩個使喚之人,多個照應總是好的。」
孟夏自是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讓三哥只管放心,無需再為她擔心。
送走孟朗後,已然天黑。
和鈴宮中的這一晚可是極為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