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車厚厚的簾子垂下,仿佛將這方小小的車廂與整個世界隔離了開來,如同成了一方單獨的天地。
除了兄妹倆,再無他人!
一時間,車廂內安靜得無法形容,誰都沒有說話,就坐在那兒微笑著默默地注視著對方,好像要把這兩年來的分別通通補上全都看夠。
不是沒能話說,而是想說的太多,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之間,孟夏主動伸手抱住了孟朗,就像小時候一般將自個整個人都塞進了三皇兄的懷中。
此刻,她什麼都不願去想,只希望好好真實的感受一下那個溫暖的懷抱,真真切切的告訴自己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夢里頭,這樣的情形不知道出現了多少回,可每當醒過來後,卻發現三皇兄依然還在遙遠的漠遼。
孟朗先是一怔,整個人的身子都有些僵住,隨著那丫頭突然的一抱,心都快要被融化掉。
他很快反應過來,回抱住孟夏,將那熟悉而柔軟的身軀緊緊的圈在自己懷中。
這一切,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的遺憾!
兩人緊緊相擁,誰都沒有說話,相互溫暖著彼此,相互填被著這兩年來那顆空蕩蕩的心。
世間最美好的並不是彼此懷念,而是彼此思念的人就在身邊!
太多太多的話在這一刻都變得毫無意義,唯有緊緊相依!
這一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孟朗堅定而有力的臂膀一刻也不願意松開,若時光可以停留,他寧願這一刻便是永恆。
直到懷中的人兒輕輕動了動,似乎有什麼事情,他這才松開了手,中止了這個讓他貪戀無比的擁抱。
「怎麼啦?」看著阿夏的眼楮,孟朗關切地詢問。
這會兩人就挨在一塊,近得不能再近,眼中的人兒臉上每一處最是細微的表情都全部盡收眼底。
「手……手臂有些麻了。」
孟夏的面色頓時緋紅無比,小小聲很是窘迫地說了一句。
剛才抱得太緊太用力,一個動作一直沒變過,竟是手臂都麻了起來。
「是這只手嗎?」。孟朗一听,臉上笑容陡然綻放,如同六月驕陽一般,耀眼得無法形容。
孟夏微微點了點頭,正想出聲示意三皇兄莫要笑話她,卻見孟朗已經輕輕扶著她的那只手臂,輕輕替她按捏起來。
「這樣會不會好點?」他小心地按著,同時詢問著。
「疼,再輕點!」孟夏不由得皺了皺眉,手臂酥麻解除的過程,那種感覺不知道如何形容,總之很是不好受。
見狀,孟朗趕緊將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輕,同時緊張地問道︰「這樣呢,會不會好點?」
他都險些忘記了,這兩年自己一雙手不知道長了多少的力氣。
「好多了,已經不怎麼麻了。」
孟夏見其那般小心翼翼地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三哥,你回來真好!」
「傻丫頭,三哥答應過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
孟朗心中一怔,下意識的握著孟夏的手滿滿都是欣慰。
他的目光灼熱熾熱無比,整個眼中滿滿的只剩下阿夏的面容。
「三哥……母妃可想你了,自打知道你要回來的具體日期後,便幾乎天天在那兒親自準備你愛吃的東西。」
被孟朗過于熱烈的目光牢牢鎖定,孟夏突然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她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頭退了退,稍稍拉開些兩人之間的距離,同時也將話題給轉了開來。
時隔兩年,他們都長大了,有些東西似乎不再能夠如從前一般只是朦朦朧朧。
孟夏突然發現,有種莫名的情愫漸漸在心底醞釀,毫不知情的冒了出來,讓她不由得嚇了一跳。
「母妃也真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用得著那般,等回宮後我會讓她別那般操勞的。」
孟朗似乎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有了些微妙的轉變,是以倒是很快順著孟夏的話笑著掩飾過去。
他好像,剛才還是太過激動了些,沒有完全控制住情緒,險些嚇到這丫頭了……
「母妃不會覺得操勞的,一會回過見到她後,你可千萬別這般說,一個勁多吃些她親手做的東西就行,那樣她便會不知多高興。」
氣氛似乎恢復了些正常,孟夏微微松了口氣,心中卻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
對三皇兄而言,她永遠都是他最疼愛的妹妹,是這天底下最放心不下的妹妹。
沒錯,她只是他的妹妹,如此而已!
孟夏的心突然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突然間有些後悔當年為什麼要忍不住那份好奇心,為什麼要看到娘親留給她的那堆東西里頭,關于三皇兄身世的秘密。
可是,不論如何,那個秘密永遠都只能是個秘密!
她不可能將那個秘密告訴任何人,更不可能讓三皇兄知曉,所以,她永遠都只能是三皇兄的妹妹,最最疼愛的妹妹。
「阿夏,你怎麼啦?」
孟朗何其敏銳,一下子便察覺到了孟夏情緒的低落。
明明剛才說著與母妃有關的話,說得好好的,這丫頭怎麼突然間就變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沒事,就是突然間想到三哥都有好久好久沒吃過母妃做的東西,突然間想到三哥這些年在外頭過得太過艱苦。」
回過神來,孟夏倒是反應奇怪,趕緊做出了最為恰當的解釋,倒是再不敢當著三皇兄的面再做那些無用的胡思亂想。
「你呀,想太多了,三哥好得很,沒你想的那般受苦。」
孟朗見狀,自是連忙安慰著孟夏,同時轉移那丫頭的注意力道︰「這兩年,我在軍中見識到了太多的東西,那些就算是在宮里呆上一輩子也都無法學到的。還有不少的趣事,戰場上下發生過的很多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嗯,三哥趕緊說說。」
孟夏很是感興趣地點著頭,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住。
「好,我這就給咱們阿夏慢慢說來……」
孟朗早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會感興趣,因而也沒再耽誤,一點一點的將他這兩年在漠遼的事情慢慢說道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