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宮這邊一片歡聲笑語,喜氣洋溢,可德純宮那邊,此刻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奴才還听說,皇上親口讓定王今日只需好好休息,好好陪皇貴妃說話就行了,不必前來德純宮給娘娘請安。皇上還說娘娘與太子特意為定王準備了明日的宴會,到時他會親至宴會與定王暢飲。」
心月復太監小心翼翼地將剛才打听到的關于穆清宮那邊的一些消息稟告給蔣皇後與太子,雖然還有些話沒說完,但看著兩位主子那越來越陰沉的面色,卻是有些不敢再往下說去。
「還有什麼,接著說,本宮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蔣皇後瞪了那太監一眼,語氣冷得不行。
而一旁的太子孟承則什麼都沒說,只是同樣那心情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這兩年來,他這太子也真是當得越來越憋。屈,不僅在父皇那兒越來越失了寵愛,而且連朝中那些文武大臣們也一個個開始拍著馬屁跟風夸著孟朗,全然不將他這太子放在眼中!
本以為只要孟朗出了宮,他就一定能找著機會將這個禍患徹底除去,誰曾想一次又一次孟朗都化險為夷。他的損失越來越大,可人家反倒是越來越難對付!
如今,孟朗還立下這麼大的站功,被封為定王,平安的回來,只怕日後他這東宮之位將會坐得更加不易。
「娘娘、殿下,皇上還說,這些天準定王假讓其好好休整,並讓其擇日搬入定王府,到時,皇上還要親自帶著皇貴妃以及九公主去定王府游玩一番。」
太監也不敢胡亂添話,只是盡可能的將打听到的一五一實稟告主子。
「哼,皇上還真是疼咱們這定王,這擺明了就是要替定王親自撐那份門面呀!」
蔣皇後一聲冷哼︰「不過就是個皇子開府罷了,值得他這般興師動眾嗎?」。
「娘娘,這話可不能在外頭說……」
太監一听,頓時急了,趕緊著出聲勸慰。
雖說皇後娘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倒妄議皇上的做法,那可是大罪,就算是皇後娘娘,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也是費力不討好的。
「本宮自有分寸,你當本宮傻嗎?」。皇後娘娘再次瞪了那太監一眼,心中的火氣沒法發,也只能是朝著這心月復奴才發泄一通︰「就你廢話多,還有沒有其他的趕緊說,稟告個事還要本宮再三追問!」
「娘娘恕罪,都是奴才的錯,您千萬別生氣。」
心月復太監見狀,趕緊著認錯,並且再次說道︰「還有一件事,是關于九公主的。皇上給九公主賜了塊出宮腰牌,特準了九公主往後偶爾要出宮的話,只需要跟皇貴妃提前告知一聲便可,其它的就沒什麼了。」
這一次,心月復太監吸取了經驗,一口氣把剩下打听到的全扔了出來,而後識趣的退後幾步站在一旁,不敢再做多言。
「好好好,真好!」
蔣皇後一听,更是惱得不行,直接沖著太子說道︰「皇兒你看看,一個定王也就不說了,可你父皇把那臭丫頭寵成什麼樣了?她這待遇,連你這太子都趕不上,皇上這到底是被那臭丫頭施了什麼法,竟然慣到了天上!」
「母後息怒,兒臣早就說過,那孟夏不是什麼善渣。老三跟那臭丫頭本就是一伙的,如今他們兩個合著手討父于的歡心,擺明了就是早有預謀!」
太子孟承也是極為不爽,恨恨地說道︰「依兒臣看來,若是再不好好收拾一番,只怕往後咱們的局面會更加難堪!」
「你以為母後不想收拾他們嗎?」。
蔣皇後重重的嘆了口氣,平息了情緒道︰「定王那邊的情況你比母後更加清楚,這兩年折損了多少人手不說,還險些把咱們自個給暴露搭了進去。孟夏那小賤人命也是硬得緊,劉氏母女搞了那麼多事竟然連人一根汗毛都沒傷到!看來呀,咱們必須得換個思路,換個方式解決問題才行!」
听到這話,孟承頓時眼楮一亮,連忙問道︰「母後的意思是,您有了新主意了?」
「沒錯!」
蔣皇後陰陰而笑,側目看向太子道︰「之前我們總是覺得直接殺人會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可現本宮現在倒是覺得,只要讓他們失了皇上的信任與寵愛,他們便將一無是處,再也沒半點的資格威脅到咱們。」
「父皇不知道多信任、寵著他們,咱們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父皇對他們失信失寵?」太子一听,不免有些失望。
這事這理他也懂,可做起來怕是比直接殺人還要難,要能做到,他早就做了,還等得到現在?
「皇兒,你覺不覺得定王對他這九皇妹疼愛得太過份了些?」
蔣皇後輕笑了起來,一副想到了什麼似的,反問道︰「如果宮里頭要是傳出些兄妹****之類的不倫之事來,你說皇上會做何想?」
「兄妹****?這倒不至于吧……」
太子一听,明顯愣了愣,沒想到母後是想拿這個來做文章。
可是,父皇又不是傻子。
雖說老三對孟夏是好得沒邊,但硬是往不倫之事上去扯的話還是有些牽強。
「至于不至于有什麼關系,重要的是咱們讓人把這些傳言傳得跟真的一樣不就行了?」
蔣皇後笑道︰「你以為,母後只是想壞掉他們的名聲那麼簡單?傻皇兒,你父皇生性最是多疑,這樣的事情若是傳到他耳中,傳得多了,他想到的可就不僅僅是真假的問題了。」
「兒皇愚鈍,還請母後賜教個中玄機!」
太子一听,倒是感興趣得多,當下便仔細地詢問起來。
「皇兒,****之戀對那兩兄妹來說倒還不算完全翻不得身的事,可要是他們兄妹不是****之戀,那才是徹底死無葬身之地!」
蔣氏如同惡魔一般咬出了最後一句話,整個人都變得扭曲起來︰「皇室血脈,最是容不得不有染,但凡皇上起了疑心,到時這出好戲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一時間,整個德純宮的氣氛都仿佛被蔣皇後所道出的驚天之言給鎮住,屋子里頭更是安靜得發奇。
好在此刻,這里頭除了蔣氏與太子以外,就只有剛才稟告的那名心月復太監,倒是不必擔心傳到其他人耳中。
這名太監跟了蔣皇後二十年,可不僅僅只是信任這般簡單,所以蔣氏才會當其之面毫無顧忌的說道出這些來。
可即使如此,那名太監卻也打心底里頭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皇後娘娘竟然會想到走這麼一步。
「母後,您是說,老三他不是父皇的親子?這應該不可能吧!」
太子頓時整個人都呆了,這的確太瘋狂了些,若是真的,父皇絕對不會放過老三,以及與老三有關的那些人!
「皇兒,你太實誠了,定王到底是不是你父皇的親子又有什麼關系,反正得讓你父皇自個去琢磨便好。這種事呀,越是琢磨便越有問題,到時再好好安排安排,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父皇信了就成!」
說到這,蔣皇後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來。
沒錯,這當真是一個絕妙的主意,她怎麼現在才想到呢?
不過,好主意永遠都不嫌晚,只要管用就成!
听完這一些,太子倒是恍然大悟,頓時徹底明白了自己母後的意思,一時間也激動無比。
「妙!當真妙!還是母後想得妙!」
他當下拍了拍手,一副興奮的模樣說道︰「母後請放心,此事兒臣必定讓人辦得天衣無縫!」
「不!這事你不能踫!」
蔣皇後當下便阻止道︰「不僅是你,本宮也不可以!」
計是好計,但風險也是極大的,萬一要是走漏了風聲的話,這罪名可當真不小。
所以,萬全之策是她們都不出面,而是讓其他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按著他們的想法,把這妙計當成那人自個的事情去完成。
如此一來,就算萬一真出點事,也絕對不會牽連到他們身上。
「母後的意思是?」
太子不解,這麼隱密之事,交由其他人去辦會不會不保險呢?
「劉貴妃身旁有母後安排的人,母後會讓那宮人有意無意的透露一些有必要的消息給劉氏,依著劉氏母女跟孟夏還有穆清宮那邊的矛盾沖突,根本不需要咱們吩咐什麼,劉氏母女一步步自會極聰明的想出這妙計對付她們的敵人。」
蔣皇後得意地說道︰「到時,咱們只需要暗中搭把手幫劉氏母女一把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必做,只管安安心心的等著看曲散人終!」
「母後高明,兒臣欽佩萬分!」
太子此刻當真是高興無比,對他來說,沒有比此計更好更能夠徹底解決老三這一拔禍害的法子來。
「行啦,在母後面前你就不必夸來夸去的,得空的時候多去說說你父皇的好話,那才有用!」
蔣皇後叮囑道︰「還有,此事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包括太子妃還有泰兒,明白嗎?」。
「母後放心,事關重大,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兒臣心中有數,母後盡可放心。」
太子自是表示明白。
這關起門來沒多大功夫,德純宮里便密謀出了驚天大計,不知將要吹動多少有關無關之人!
次日一早,定王孟朗便前往德純宮給蔣皇後請安。
當著面,蔣氏還是如同以往一般賢良淑德,同時還賞了不少的東西給孟朗,親切關心的拉著孟朗問了不少在外頭的事情,真真一個不知多好的嫡母模樣。
中午的宴會亦是隆重無比,太子親自主持,宮中有身份的嬪妃、皇子、公主全都來了,就跟過節似的,熱情得無法形容。
皇後與太子的做法深得聖心,孟昭帝對此十分滿意,一時間這宮里頭當真是一副血濃于水,親近和睦的最佳狀態。
說實話,孟昭帝覺得這宮里頭已經好久沒有如此熱鬧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對這種嬪妃、子女間的融洽相處更加的渴望與在意。
酒喝得不少,孟昭帝盡興過後先行離宴,讓寧氏陪著回去休息醒醒酒。
聖駕一走,皇後、太子等人沒呆多久,便也都借著喝多了陸陸續續地走了。
擺宴之人都走了,這宴會自然就算是結束。
孟朗隨後也起了身,拉著孟夏準備出宮去王府里頭看看。
今日他已經跟母妃說過了,這幾天阿夏都會跟他到宮外定王府幫忙打理一番,以便能夠盡早弄妥當,擇吉日遷府。
「三皇兄!」
兩人剛剛走出去沒多久,便听到後頭有人喊三皇兄。
停了下來,孟朗轉身看去,發現果然是五公主孟錦。
兩年不見,孟錦也長得愈發美麗,只不過落在孟朗眼中,這個皇妹的心太過丑陋,所以怎麼看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五皇妹有事嗎?」。孟朗淡淡地問著,態度明顯不是那麼親切。
不過,孟錦絲毫並不在意,反倒是笑著說道︰「三皇兄旗開得勝,立功歸來,如今又封為定王,錦兒還沒有親自跟三皇兄道賀呢。」
「五皇妹客氣了,若沒其他事的話,我們還有事,得先走了。」
孟朗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同時拉了拉一旁沒有吱聲的孟夏準備離開。
「等一下三皇兄,你跟九皇妹這是要出宮去你的新王府嗎?錦兒也想跟著去看看認個門,不知三皇兄能不能也帶錦兒去呀?」
孟錦倒是毫不客氣,直接出聲想要跟著孟朗與孟夏出宮前往定王府。
「五皇妹這是听誰說的?」
孟朗不得不又停了下來,態度很是直接地說道︰「不論這會我們是不是去定王府,總之都不方便突然帶著五皇妹出宮。要認門的話,五皇妹還是等我正式開府那日再去吧,到時少不得請宮中兄弟姐妹一並前往。」
說罷,孟朗果斷不再停留,直接拉著孟夏轉身離去,根本沒再理會站在那兒的五公主孟錦。
「哼,果然有些意思!」片刻之後,孟錦在原處喃喃道了一聲,臉上笑意陰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