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莫女官這個人後,按理來說常潤之是該輕松的。
可事實上,她的心情並不像想象中那麼松快。
她嘴上說,莫女官說什麼側妃進府的事是胡說的,不可听信。
可不听信是一回事,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府里真的進了側妃……
常潤之皺緊了眉頭。
莫女官于當日便離了府,常潤之得到門房通報,說了聲知道了便算過了。
隔了兩日,太子府也好,輔國公府也好,如她猜測的那般,都沒有為莫女官出頭。
魏紫打听得知,莫女官回了一趟太子府,又回了輔國公府,就再沒見她出過門。
「會不會被輔國公府也給攆走了,灰溜溜回自己家去了?」魏紫不厚道地說道。
常潤之瞄了她一眼,淡淡問她︰「你臉~不疼了?」
魏紫撇撇嘴,模了模自己的左臉,道︰「那會兒奴婢真想甩回一個巴掌給她。」
「然後呢?」常潤之沒好氣道︰「你這快嘴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魏紫笑道︰「奴婢就不改啦,這次也虧得奴婢,姑娘才能把那莫女官給攆走。」
「你還問我邀功來了?」常潤之無奈搖頭,到底是從自己的首飾盒子里,挑了兩朵珠花給她,道︰「拿去玩兒吧。」
魏紫嘻嘻笑著接了。
莫女官離府的事,劉桐是在事後第五日才知道的。
這日下朝後,太子特意叫住他同他提了此事。
太子說︰「九皇子妃如此善妒,你的通房給放出府去了,連個為她辦事、助她打理內院的女官都容不得,是不是以後,你們府里連母蚊子都不準進了?」
劉桐听太子這般詆毀常潤之,自然不願意,當即便回他道︰「母蚊子吸人血,自然能不進皇子府,便不讓進。太子府後院的女人多,母蚊子想必也多,想來太子是樂在其中。」
劉桐說完也不等太子反應,拱了拱手就大步走了。
太子思索了一番才品味出,劉桐是在暗諷他享受母蚊子的擁簇,心甘情願供給母蚊子吸血。
他想發火,可劉桐已經走遠了。
回到九皇子府,劉桐好奇問常潤之︰「那女官什麼時候走的?你給趕出去的?」
「你不知道?」常潤之頓覺訝異。
劉桐沒和她提過莫女官,但常潤之一直以為,他是知道莫女官離府的事,只不過不提她罷了。
劉桐點頭︰「今兒個太子到我面前聒噪,我才知道這事。」
常潤之掩唇。
「怎麼回事?」劉桐奇怪問她。
常潤之便將事情始末同劉桐講了一遍,末了道︰「她自己到我面前送這麼一個把柄借口,我自然也只能用了。」
劉桐低笑了兩聲,道︰「做得不錯。」
常潤之挑眉看他。
劉桐咳了咳道︰「每日清晨她過來請安,我就瞧她不爽。那會兒明明該是我們夫妻獨處的時候,她偏要湊到咱們中間,煩。」
常潤之低頭笑笑。
夫妻倆聊著,常潤之又說起了那起妓樓殺人案。
「查得怎麼樣了?你可有得到什麼消息?」
劉桐搖搖頭︰「陷入僵局了。」
劉桐道︰「只知道死的那兩人是青柳館的小倌,死的地方是在那妓樓,旁的,再查不出什麼來。」
「奇怪……」常潤之皺眉道︰「按理來說,凶手不可能跑得那麼快才對。樓上那人摔下來的時候,凶手一定仍在附近。」
常潤之看向劉桐道︰「我們是先听到樓上的爭吵聲,然後才看到那人摔下來的。」
劉桐頷首,嘆了聲道︰「這起案子一直不破,對馮老頭,對五哥,都不是好事。」
「沒有證據,查案無法進展,也沒辦法。」
常潤之安慰劉桐道︰「京中不乏新鮮的事情出現,老百姓們的關注點不會一直放在這上面。除非那凶犯繼續作案。」
「好在最近倒是沒有出現這樣的案情。」劉桐舒了口氣,又看向常潤之道︰「再過十日,便是太子嫡子的百日宴了。」
常潤之面上一頓,無奈地道︰「我記著呢。」
她看向劉桐︰「百日宴是在宮中辦,還是在太子府辦?」
「太子府。」劉桐面色沉沉︰「父皇本想以宮宴宴天下,慶祝嫡孫百日之喜,又怕隆恩太重,孩子承受不住,方才作罷。」
常潤之微微蹙眉,輕聲問劉桐道︰「這次百日宴,是不是一定得去?可不可以托病不去?」
「這樣做便太顯眼了。」
劉桐沉聲道︰「因為嫡孫出世,在父皇面前,太子也挽回了一些顏面。如今父皇對太子又十分上心,許多政務也都交托給他去辦。太子最近收斂了許多,辦差十分細心……」
劉桐道︰「托病不去,怕是要惹人非議。」
常潤之暗嘆了一聲。
其實她也知道托病不去是不可能的,不過是這般想想罷了。
常潤之看向劉桐,張了張口想問他側妃的事,又覺得若是問他,便顯得自己太過疑心,或許會中了莫女官的計。再看劉桐的面色,似乎也為最近一些事情煩惱,便也閉了嘴,不想開這個口去惹他煩心。
轉眼過了三天,這日小韓氏卻帶著岳氏登門了。
問明劉桐不在府內,小韓氏便讓常潤之屏退了丫鬟,只留了心月復,與常潤之說話。
「你把太子府送的女官攆走了?」小韓氏開口便問道。
常潤之愣了下,見小韓氏面色不好,便也不敢隱瞞,將事情前因後果告知了小韓氏。
「母親今日上門,是因為此事?」常潤之問道︰「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小韓氏沉著臉沒應聲,岳氏心疼地看著常潤之,輕聲道︰「外面都傳遍了,說你善妒,不只把九皇子的通房攆出府去,還容不得容貌姣好的女官留在府內,甚至對她惡語相向……」
常潤之頓時也沉了臉。
「流言蜚語最是無用,卻能成為殺人利器。」小韓氏看向常潤之,沉聲道︰「你既要把人攆出府,就一定要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大光明把她送出府去,讓人拿不著你的把柄!她出府的時候,你就該令人帶她離開,恨不得敲鑼打鼓一番告知旁人到底為何送她離府!你看你辦的這事兒,現在倒是把你自己陷入一個不利的局面!」
常潤之頓時苦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