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桐向來是個行動派,既然說了要幫蕭家一把,自然不會拖到事態更加復雜的時候才幫。
當天晚上,他便派了人去帶王寶琴和蕭家兄妹,連夜將之送出了城。
岑王最近被岑王妃一直緊盯著,兩日時間沒有去尋蕭堂說話,等他好不容易抽了空往蕭家去,卻發現蕭家已然人去樓空。
得知消息後迅速追來的岑王妃叉腰大笑︰「你倒是把人當眼珠子呢,人家可瞧不上你!」
岑王惱怒非常,當即把蕭家周圍鄰里都給親自問了一遍。
蕭家居住的地方,就在王寶琴管的鋪子後面巷子里。因為王寶琴之前也擔心蕭氏兄妹容貌出色,怕遭到地痞流氓的打擾,所以很少和周圍鄰居串門子。
後來雖說鄰里知道他們家與皇親貴冑有那麼點兒關系,想來和王寶琴巴巴交情,但都讓王寶琴給打發了回去。
如今岑王親臨上門問人,鄰里自然是一問三不知。
說得最多的就是,「我家和他們家素來沒有往來的,這位貴爺不如到旁家去問問。」
旁家也是這般說。
問遍了整個巷子,才有個鄰里戰戰兢兢道︰「他們基本上不和咱們往來的……貴爺要問,倒不如問問他們家那位夫人的主家,听說那位夫人是鋪子掌櫃的,興許鋪子東家知道他們的行蹤呢。」
岑王是一時著急,所以亂了分寸,听人這麼一說,頓時豁然開朗,當即帶著人前去前頭街上尋那家鋪子。
劉桐既然要幫人逃,自然要幫人幫到底。常潤之這個嫁妝鋪子,已經臨時調了人來了。
岑王火冒三丈地問她前掌櫃的去哪兒了,新掌櫃帶著笑畢恭畢敬地道︰「回爺的話,咱們前掌櫃說要帶著兩個孩子回鄉祭祖,前兩日就走了。」
岑王心下微松,又問道︰「他們老家在哪兒?」
「這……」新掌櫃頓了頓︰「爺這不是為難妾身嗎?妾身一個新掌櫃,與前掌櫃也不熟。倒是可以問問從前這兒的伙計。」
岑王便立馬讓新掌櫃去喚了伙計來問話。
伙計們面面相覷,一個機靈點兒的上前道︰「回這位爺的話,王掌櫃的很少提老家邊兒的事兒。」
岑王妃一直跟著岑王,之前倒是沒有出聲,這會兒聞言當即便笑了︰「喲,這是連人家根兒在哪兒,都沒辦法知道了?」
王寶琴和蕭玉澤原本是同鄉,但後來蕭玉澤身死,岑王妃害他的時候,將他所有的檔案登記都給毀了。即便能通過王寶琴,知道蕭玉澤的老家地點,這也不是好找的。
所謂同鄉,同居一州甚至一縣也能說是同鄉。
這要追查下去,哪有那麼容易?
岑王豁地轉身,盯著岑王妃像看殺父仇人似的︰「都是你這個賤人。」
「我是賤人,您不也賤嗎?這麼明擺著的人家躲著您呢,偏您上趕著,熱臉貼人家冷**。」
岑王抬手想跟她動手,岑王妃的手便也按在了腰上,只要岑王敢打她,她就敢抽鞭子跟他在大街上干起仗來。
反正臉已經丟光了,再丟也沒關系!
新掌櫃看著這對貌合神離、劍拔弩張的夫妻,苦哈哈在一邊兒道︰「兩位貴人,小店小本經營,可經不起折騰啊……兩位貴人可憐可憐妾身,東家要知道妾身剛接手鋪子就出了事兒,妾身可要丟差事了……」
岑王妃冷哼一聲︰「當本王妃付不起你這點兒賠償銀子?嚎什麼!」
岑王卻眼前一亮︰「對,對,你這是榮郡王妃的鋪子吧?」
新掌櫃吶吶點頭,岑王便當即要往榮郡王府去。
岑王妃幾步挪到他跟前擋住他的路,陰沉著臉道︰「怎麼,你要去榮郡王府尋你那好弟弟弟妹?」
「讓開!」
岑王話也懶得同她說,現在他心里最著急的事,是要知道蕭堂的下落。
岑王妃抱臂冷笑著對他說︰「我就不讓,你奈我何?」
岑王心急如焚,當即也顧不得其他,揚手就朝著岑王妃打去。
這對尊貴夫妻在大街上,又上演了一出全武行,周圍商鋪的掌櫃伙計、出門采買的行人盡皆都是看客。
岑王夫妻已經顧不得御史在此之後會怎麼上書抨擊他們了,吵架、打架已經成為了這對夫妻的常態。
岑王再次被岑王妃揍了個鼻青臉腫,岑王妃也沒撈著好,腰部被岑王揣了幾腳,走路也不利索了。
但到底岑王妃這舉動,又讓蕭家兄妹逃離的時間,增加了一天。
第二日岑王一大清早就堵在了榮郡王府的門口。
劉桐還沒去刑部點卯,得知岑王來了,倒也不攔著,讓人請了他進來。
常潤之詢問到岑王妃並沒有跟著來,便也不耐煩去見岑王這個瘋子。
她叮囑劉桐道︰「他那思維想法咱們跟不上,你別被他帶著走,趕緊把他打發了了事。」
劉桐笑了笑,道︰「放心吧。」
通報聲剛過,岑王便虎虎生風地跨進門來,不待劉桐與他問好,劈頭蓋臉就問道︰「九弟,九弟妹在家吧?我有問話她。」
劉桐悠悠喝著茶︰「六哥有什麼話就問我吧。」
岑王煩躁道︰「與你有什麼可說的,我——」
話音頓時頓住,岑王仔細看了劉桐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這事兒你也知道對吧?是你幫蕭家兄妹跑的對吧?」
劉桐並不否認,點點頭道︰「六哥坐。」
「坐個屁!」
岑王火冒三丈,幾步跨前揪住劉桐的衣襟,罵道︰「我好不容易同那潑婦周旋住,你可倒好,在背後拆我的台,看我的笑話,是吧?!」
「六哥息怒,且听弟弟一言。」
劉桐握住岑王的手腕,不慌不忙道︰「六哥先坐吧,你這樣,咱們兄弟也不好說話不是?」
岑王憤憤放了手︰「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
劉桐微微一笑,示意僕人上茶,一邊道︰「六哥對那蕭堂的心思,弟弟不是不知道。可是六哥你也得想想不是?人家可不願意吶。再者,他們蕭家,可就只剩下這麼個蕭堂還能傳宗接代了,六哥你要是把他收了,他們家不是斷後了嘛。」
劉桐閑適地撥了撥茶碗蓋︰「蕭堂想走,就讓他走得了,過個幾年,他娶妻生子了,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六哥你再出現,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嘛?到時候,他要是知道這些年,六哥你一直沒放棄找他,估計他還會感動,心甘情願地跟了六哥。六哥你說是不是?」
岑王模著下巴,顯然對劉桐的說辭動了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