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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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就是這樣——心慌則意亂。
有時候,心中太關注一件事,就容易漏了一些不算隱晦的蛛絲馬跡。太急切,就要忽略了一些關鍵的邊邊角角,日後回想起來指不定得多後悔。因此,許多人喜歡用「若是當初」。
可是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事後明白便不叫做聰明,只能說是獵物進了套子才生出的悔恨,也不過是悔上幾句罷了。還能從頭再來不成?
張從古見師弟只顧著沉思,便安慰道︰「你且放心。我派去的那幾個都十分可靠,功夫也利索,是頂頂心月復的伙計。且耐心等等,不打緊。只是,你還要走麼?」
江朗亭必定是不會走()的,張從古也一早便料到他這心思,又問道︰「那麼,不如在這兒多呆上一日。師娘到了再去別院吧,還是說,你更想現下就去候著?」
見師兄這般關切,他便答道︰「按我的心思,此刻去那兒等著才最安心。但是明知今日師兄要主持大局,必定要緊人都在莊子,你又忙,我不好再分你多少心神。況且,那別院必定是隱蔽,這莊子的消息又靈透,有個什麼變動我也知道的還快些,還是呆在這兒吧。」
張從古臉上全是感激,笑道︰「多謝師弟體諒。這般打算還真是為我著想。那就再委屈上一日,招呼不周也請你多擔待,反正明日就好了。」
一番寒暄之後,張從古帶著管家走了,江朗亭卻是坐立不安,心中煎熬,蘇施見狀也不快活,便道︰「師父,此刻急也急不來,不若咱們去外頭走走。哪怕是散散心也好。」
江朗亭原本覺著莊子上這幾日人多眼雜,不太想出去招惹誰,但只怕這般候下去自己先瘋了。于是,他便帶著蘇施往園子里走。還好,武林大會是在外頭空地上,此刻只听得牆外一陣喧囂,仿佛是起了什麼爭執,但莊子除了幾個神色匆匆的奴才便沒什麼人。張從古的妻妾也都拘在各自院子里,從不去人跟前湊。
空曠又安靜。
師徒倆走到樹蔭下頭,風送木香,怡然自得。此時牆外卻有人探听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蘇施不察,江朗亭心中卻是異樣,就在他們踱去一處矮牆時,一道黑影凌空而下,閃電般麻利撈起蘇施竄進近旁的一間屋子。
江朗亭趕緊跟了上去,推門一瞧︰此處原來是雜間。里頭攢著用不上的櫃子、凳子等家什,上頭都鋪著十分厚重的灰,人一進去揚起塵埃無數,都爭著搶著往鼻子眼里鑽,嗆得蘇施咳嗽不止。
江朗亭跟進來時很是迅速,但到底是精力不濟,底子有限,此刻他扶著門框微微喘氣,對面一個蒙面人卻將蘇施按在窗台上。江朗亭方要揮出折扇,不料那人卻豎起食指立在唇邊,輕輕說道︰「此時不是能耽擱的時候,少俠莫氣,我說完便走。」
江朗亭執了扇子問道︰「你是誰?」
那人也不搭腔,一支銀鏢飛來,擊在扇骨,「啪」地落在地上。
江朗亭心頭一驚——莫不是,就是他!撿起來定楮一瞧——果然是那蓮花鏢!
只見黑衣人露在外頭的眼楮有了笑意,但馬上又陰雲密布,他開口道︰「別管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找誰。」
趙驚弦半信半疑︰「我為何信你?且將我徒兒還來。」
那人道︰「我必不傷她,但卻不敢保證你也必不傷我。只是幾句話要送你。」
江朗亭見他委實沒了進一步動作,便略略安心,听他道︰「你們趕緊走,再晚便都來不及了!別信你那師兄,他存心算計;也別再找師父師娘,找也白找。若再固執下去只怕你自己都要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
「你何苦非要弄個透徹?此中緣由說來話長,況且只怕你知道便要瘋了!我都是實話,且無心害你!」
江朗亭聞言,只覺得心上仿佛是滾過幾道悶雷,駭得自己心神恍惚——師兄害我!別找師父!雖則自己早有了不祥預感。但這般被人明白說開還真是措手不及。他存了點僥幸,緩緩問道︰「你如何曉得?這般說是便是?」
那人卻是冷冷一笑︰「呵,該不該信你心下清楚。自己心里早有了計較還來問我?我也就是受人所托處處提點,否則,以為光憑少俠這本事就能安安生生活到如今?」
「是誰指使?你主人是哪個?」
那人剛想開口,卻听見窗外一聲微微脆響,仿佛是誰踩斷了樹枝。他十分警覺,讓江朗亭跟蘇施禁了聲,自己去後窗左右張望,悄悄一個翻身便不見了人影。蘇施趕緊撲過來扶著師父,倆個人均是臉色煞白,冷汗透背。她小聲喚著︰「師父,師父」。江朗亭卻好似打天庭地獄游走了一番。
怎麼辦!怎麼辦?
師兄張從古口蜜月復劍,對自己要下毒手,師父師娘不知所蹤,那人卻叫自己先顧著性命。師兄為何暗算自己?師父他們又是有什麼遭遇?
為什麼不說清楚?現下只扔來一塊石頭砸得他心驚膽戰,也沒听個明白。
自己怎麼辦?
江朗亭也思索︰黑衣人是誰?他背後的那只手又是誰?仿佛是趁著武林大會特特跑來告訴自己,這是圖謀什麼?
他忖著︰自己不常與人交往,也不曾與誰特別相熟,更不會認得什麼生死之交。那麼,自家在明,他們在暗,偏偏時時刻刻盯住自己,想來就十分可怖。這個人是敵是友?蘇施也失了往日的冷靜,她深知這回是性命攸關,偏偏師父還打不定主意,于是輕輕搖著他,問道︰「怎麼辦?」
怎麼辦?
江朗亭心道,我也想誰來指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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