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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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他才得知︰眼前這丫頭居然是叫做「阮阮」,真是個文文氣氣的好名字!卻不知配上這麼個潑辣的孩子。
阮阮仍舊是用一雙烏溜溜的眼楮打量著江朗亭,她娘親卻矮子模索上了蘇施的腦門,思索片刻方才問道︰「敢問這位公子,是打哪兒來了咱這山谷之中?」
「被人所迫,無奈跳下懸崖就到了這兒」
「妾身深居谷中,誠然見識鄙陋。卻也曉得︰這上頭唯有一處斷崖,便是朔玦山莊的地界兒。那麼,冒昧問一句,迫公子下來的人是哪個?」然後,她面上微微抖了兩下︰「該不會,便是莊子里的人吧?」
江朗亭只顧著探查蘇施的病情,頭也不抬自然不曾發覺她神色有異,實話實說︰「乃是那莊主——張從古。」
聞言,婦人身子晃了兩下,定下神來卻是拉著女兒便要走。那丫頭問道︰「娘,不救她麼?」
「救她?我只恨不能殺了他倆」語氣竟然很是不善。
「娘,您說胡話呢麼?平日里你也不是這麼教我的,您說來即是客,必不怠慢,娘!」
「客?只說是兩張催命符也不為過,怕這回他們是要招惹來我們的大災星啊!」
江朗亭起身擋在她們前頭,問道︰「平白無故,咱們頭一回交道,您為何這般說?」
那婦人也不答話,只拉著女兒走。
听那丫頭話里的意思,這婦人許是在醫術上頗有些手段,似乎能救徒兒一命。這般一想,為了蘇施,江朗亭什麼都顧不得了,低聲求著︰「發發慈悲吧!求您救救她!」
那人執意不肯,江朗亭原本也不是什麼標榜名門正派、正人君子的善類,也從不拿那些江湖規矩、世間道德來拘束自己。此時干脆想不起來眼前只是一對孤苦無依的母女,直接將阮阮扯過來扛在肩上,嚇得她鬼哭狼嚎。
婦人見女兒被擄,臉上是一抹冷笑,手上拈起蘭花指,口中念念有詞,辨清方向便幾步滑了過來,凌空一躍便落在江朗亭跟前,張開五爪抓向他腕上命脈。動作竟是一氣呵成,快如閃電——哪里像是個看不見的!
江朗亭勉強躲過,身上衣裳卻被她撕下一塊,月復部已然有五個血淋淋的指洞。
他剛剛站定,卻見她如同被掠了孩子的母大蟲氣勢洶洶便撲了過來,江朗亭正十分為難,恰好瞧見小丫頭脖子間的長命鎖上頭有墜子,撞在一處叮當響。
他體力不支,很是費勁,低聲道︰「對不住了」,將那鎖兒一把拽下,一邊伸手捂上了阮阮的嘴巴。腳尖一點把那鎖兒踢到幾丈外的林子里。那婦人自然循聲而去卻撲了個空,臉上已然怒不可遏,一腔怒火四處亂竄,將臉龐都燒得通紅。
江朗亭趁著機會趕緊將一包藥粉爽快倒進小丫頭口中,這才拍了她一把,逼得她嚎啕不止。
他喘著氣兒說道︰「在下冒犯。方方喂給令愛的乃是瑯琊焚體毒,也是瑯琊谷才有的秘制毒法。半個時辰內不服下解藥,恐怕她便要五內焚盡,性命不保。在下實在是迫于形勢才出此下策,只為了,只為您肯將徒兒救上一救!求求您!」話畢他捂住傷口癱在地上。
「你!」聞言那女人渾身亂顫,怒目圓睜。臉上又是心疼又是惱恨︰這青天白日的,阮阮心腸好,下河撈出倆素不相識的人還是次要,盡心盡力為那姑娘救治不說,現在居然遭此對待。她們母女這算是做了什麼孽!
「好,好,好!旁人欺負你,你掙不過便一味逃命;如今為了徒兒卻來逼迫我們孤兒寡母!虧得是個男人,還專挑軟的欺負!你算什麼好東西?也配我救?」
江朗亭被說得臉上一熱,心頭確實涌上來內疚,羞慚,但是,不這樣又能有什麼辦法?
那個叫做阮阮的丫頭把他的手一口咬下去,留下個血印子,掙出他的懷抱幾步就躲在母親身後。娘輕輕撫模女兒的小腦袋,上手將她五官好好模索,慈愛地問道「乖乖,為了你,娘救她好不好?」
阮阮卻哭了:「娘!娘!」
後頭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不能說自己無礙,不必退讓;也不能說那人手段卑劣,別去救她——因為此時親眼瞧見江朗亭摟著蘇施的神情,仿佛那姑娘便是他畢生唯一的寶貝。為了她,這個人什麼都能干。除了她,這世上再也沒什麼能叫他轉轉眼珠。
這般大的男人啊,睫毛微顫,蓄了一汪淚水卻忍著不往下掉。他將徒兒摟進懷里,下巴緊緊摩挲著她的額頭。那姑娘臉色慘白,真是虛弱又美麗,仿佛是只易碎的白陶被他捧在心坎上,雙唇微啟仿佛是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他威脅自己,但是投來的目光卻是哀求:求你救她!
母親護她,宛若此人護著他的徒兒。
「娘,就救她。」
那女人長嘆一口氣:「我朱宜琴從來都是被人脅迫。十年前遭人暗算,險些喪了性命。如今又遭你暗算,致使女兒幾乎喪命。我們母女這是做了什麼罪業,招誰惹誰?老天不公!強者愈強,弱者愈弱,還要你恃強凌弱。我們作好作歹又有什麼分別!」
又轉頭對江朗亭說到:「罷了。阮阮救下你們,如今卻被一口反咬。為了她,我肯救。只是有一樣,倘若盡力仍舊沒了法子,也望你不要食言,萬勿為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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